圣堂教会自从圣杯战争开启以来就被赋予了监视者与裁判者的职责,由教会选定的【代行者】在圣杯战争期间除了要负责把圣杯战争引发的后果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外,还会对失去了令咒的参战者提供临时的庇护,防止其他人斩尽杀绝。当然,裁决者最吸引人的,是他会继承过去以及现在所有圣杯参战者使用过或者来不及用掉就退出战争的令咒,圣堂教会的裁判能够依照自己的意愿使用这些令咒,过去也曾经发生过裁决者将手中的令咒赠与响应他号召的御主的先例。
辰阳的圣堂教会所在地并不偏僻,甚至可以说相当显眼,它就坐落于离新市民广场不远处的,绕辰阳市而过的辰江河畔上,也是沿河建筑中最显眼的一处。在很久之前,它曾经是远东数一数二的大教堂,如今经过重新修葺之后更显得金碧辉煌,由于地缘关系,教堂洋溢着浓郁的东正教气息,屋顶也是典型的色彩缤纷的洋葱型,而非电影里常看到的哥特式尖顶型。
林芷南与Saber来到此处时已经是傍晚,按照计划Archer已经带着李梓曦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监视四周的情况。教堂的门前,停靠着一辆崭新的林肯加长豪华轿车,十分显眼。
“请两位进入教堂,主教已经恭候多时了。”教堂的大门口外站着两个人,看他们佩戴的十字架估计是教会的信徒,一看到林芷南两人走进来,这两个人就弯腰侧身向她们行礼,随后打开了身后的木门,似乎对打扮奇怪的Saber毫不在意。林芷南毕竟也是第一次参加圣杯战争,一想到进去之后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强敌,就不由得感到喉咙发干。
“冷静些,有孤在。”一旁的Saber好像看穿了她的紧张,温柔的牵起了林芷南的手,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让林芷南缓和了一下情绪,她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教堂里。
教堂里非常空旷而安静,在高高的拱顶下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虽然外部装饰很华美,内部却出乎意料的朴素,整个教堂大厅以白色为基调,只在通往主祭坛的道路上铺上了红毯,一排排实木的座椅工整的摆放着,微弱的夕阳透过彩色的琉璃窗照进来,洒在偌大的十字架上,显得十分庄严而神圣。
此时祭坛上并没有人,林芷南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一个身着黑色法服、神父模样的老人正屈身跪在第一排的座椅前,与坐在那里的某个人开心的交谈,除此之外,教堂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看到有人进来了,神父停止了谈话,径直朝林芷南走了过来,跟他交谈的人也好奇地转过头来,这时候林芷南才看清楚,原来跟神父交谈的人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比自己稍稍年长的女孩子。
“非常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两位是?”穿着黑色教袍的神父快步走了过来,他微微地眯着眼,一头银发,大大的鹰钩鼻显示着他的异国血统。
“在下林芷南,这位是...”
“剑兵,也就是Saber吧。两位幸会了,请就坐,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马上就要开始?可是我没有见到其他人啊。神父...”林芷南郁闷地问道。
“叫我雅各布就好了,请就坐。”自称雅各布的神父不由分说的把她们引到前排的座位上,坐着轮椅的女孩子对林芷南微微颔首,她的轮椅上盖着一条围巾,衣着也很得体,举手投足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还没等林芷南落座,这个女孩就抢先开口了。
“你好,我叫田绫。”女孩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悦耳。
“林芷南。”林芷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打了声招呼。说实话,这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在这里出现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说话之间神父回到了主祭坛上,他敲了敲已经点起了蜡烛的红木讲台,朗声说道:
“人来得差不多了,那我们是时候可以开始了。”他又咳了一下,环顾四周。“为了公正起见,都到了这里还躲躲藏藏未免惹人耻笑,还请待在暗中的朋友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片爽朗的笑声。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显得无比洪亮。
这个声音,是小孩子?
果然,田绫的身边金光闪了两下,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一个碧眼金发的男孩,他的身高刚刚超过田绫的轮椅,个头估计还不到林芷南的肩膀。他手无寸铁,却趾高气扬的抱着手,似乎对神父刚刚的发言感到很可笑。
灵体化?这个男孩刚刚一直就站在自己边上吗?林芷南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神父哟,你的激将法用得真好,看来我不现身都不行了。”男孩开口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芷南总觉得在他的周围,似乎教堂内微弱的光芒都变得更强了一些。男孩说着,自顾自地席地而坐。
“Rider,不要这么没有礼貌。”田绫嗔怪道。
被称作Rider的男孩子被田绫一责备,那不可一世的态度顿时缓和了许多,他还兀自嘴硬道:“可是姐姐,你看看,那个人也没有现身啊。”
大家随着他的目光寻去,那里只是一片落地窗帘,一个人影都没有。
“喂,那边的Caster,你再不出来,我可要逼你现身了。”男孩扯着嗓子朝那里喊着。
终于,窗帘抖动了两下,一个黑影从阴影里冒了出来,好像已经在那里潜伏了很久的样子。黑影走到了灯光下,来人是一个矮小的男人,面容猥琐,贼眉鼠目这个成语用在此人身上也许再合适不过了,那狡黠的眼睛让人想到等着猎物自投罗网的蜘蛛。他穿着材料不明脏兮兮的衣服,两只手藏在袖口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一副十分笨重行动不便的样子。
“别冲着我嚷嚷了,Rider,你以为我想来吗,现在外面这么混乱,还有个杀人魔,我谨慎一点又怎么了?”Caster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这时他突然看见了坐在林芷南旁边的Saber,眼前一亮。
“哦哦,你就是Saber啊,太好了,太好了。”他喃喃自语道,兴奋地搓着双手。
“好了好了,请各位就坐,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雅各布神父打断了他们。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鄙人是辰阳市圣堂教会的代理主教,也是此次圣杯战争的裁判,雅各布·费雷思。各位可能也知道,此次圣杯战争来得突然,在总部那边还没有调查清楚是谁发动了圣杯战争和选出更优秀的代理人之前,教会委托我这个毫无经验的当地的小小神职者暂时担任起监视者的身份。”
“鄙人今天请各位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是想与在座的各位商讨一件事情。如果各位愿意帮忙的话,鄙人愿以裁判者的身份,给予相应的奖励,也就是,”他举起右手,捞起来袖子,露出刻有令咒的手臂,他的手臂是同龄人少有的粗壮,“本人愿以一划令咒作为奖励报答相助的各位。”
他环视座下,每个人的神情虽然各有不同,但他们对于令咒的渴望雅各布还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他继续说了下去。
“想必各位已经有所耳闻,估计还有人曾经见过他,没错,鄙人要各位做的,就是找到雾夜杀人魔,消灭他,不能让他再继续作恶,影响圣杯战争和残害世人了。”
林芷南抢先发问。
“神父这么说,是已经知道杀人魔是谁了吗?”
雅各布无奈的笑了“很可惜,我跟同僚们虽然四处打听,至今仍然还是不知杀人魔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他就是此次圣杯战争的参战从者之一。”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找?”Rider问。
“这就是你们的任务了,如果你们有谁能找到确实的证据,能够证明雾夜杀人魔的真实身份并且把他消灭的话,鄙人愿意将手上的这条令咒交给他。当然事先声明,令咒只有一道,也就是说能够获得奖励的只能有一位,所以在座的各位是相互协作、共同找出真凶,还是各自为战,鄙人不会过问,我想得到的,仅仅是结果而已。”
林芷南心想神父这招借刀杀人着实厉害,此话一出,估计一旁的Rider与Caster已经蠢蠢欲动,如果说之前各英灵还在互相试探的话,神父这个请求一出现,之前这种有所保留的试探很快就会演变成大张旗鼓的互相猜忌和进攻了,林芷南自问如果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失踪的李浩晨的话,雅各布刚刚的那番话估计已经让自己心动了。没想到这个神父看上去慈眉善目,暗地里却是城府极深,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Caster突然站了出来。
“诸位,”他慢慢走近祭坛,“我有一个提议,希望你们能听听。”
“与其互相猜忌、投鼠忌器,还不如回到出发点来。毕竟大家都是冲着圣杯来的,如果为了一道令咒就大打出手自相残杀,到时候让杀人魔坐收渔翁之利,或者让旁人捡了便宜,就得不偿失了。”他特地看了雅各布神父一眼,继续说道:“依我看来,杀人魔连续杀害世人,使得圣杯战争暴露的危险加深,今天早上还在光天化日之下趁着浓雾杀人,如果放任下迟早成一大害,不如暂且联手,等一起消灭了杀人魔之后,再继续圣杯大战怎么样。为了以表诚意,我,Caster,在此保证,不要令咒,也要消灭杀人魔。”他举手起誓道。
“听阁下的口气,想必是知道雾夜杀人魔的身份咯?”雅各布神父皱着眉头问。
Caster似乎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问,他胸有成竹的立刻回答道:“嘿嘿,不敢说百分百保证,但是可以说有所眉目了。”
“不知道Caster阁下所想的是不是跟鄙人想的是同一个人?”神父捋着他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
“这我就不知了。本人虽然并不擅长面对面的舞刀弄枪,但是身为Caster【巫师】职介的英灵,对于收集情报,营造有利于自己的阵地自问还是略懂一二的。雾夜杀人魔虽然狡猾,但是还是留下了一点线索。”
“今日魔雾出现的时候,我也在现场。准确来说,是我的耳目们在现场,还与Saber等人起了一点小冲突。”他又贪婪地看了Saber一眼“如今想起来确实是误会了,但是据我所知,Saber的御主也被抓走了,生死不明吧。”
“原来今天阻挠孤的就是Caster你,就是你劫走了孤的御主!”Saber闻言就要拔剑而起了。
“听他说下去,Saber。”林芷南阻止了她,她还想听听Caster还有什么话说。
“如果是在下劫走了你的御主,在下也不会这样傻乎乎在你面前现身还跟你解释来龙去脉了。当时雾气又重,我们又不认识,擦枪走火在所难免,所以才导致你的御主被抓,这一点我承认我也有责任。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可以一起找回你的御主。因为今晚看来,事态已经很明朗了,凶手就是今晚没有出现的英灵中的一个,而我认为,他就是Assassin!”他神经质地挥舞着双手。
“今晚没有出现的英灵还有几位呢,Caster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就是那个人就是Assassin?”林芷南问道。
“很简单,排除法。”Caster举起了手数了起来。“杀人魔来去无踪,是一个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英灵,而今晚在座的有Saber、Rider和我都无法做到。没有在场的几位英灵中,只有Archer与Assassin职介拥有【气息遮断】这种技能,让人无法追踪,而据我所知,Archer已经与Saber结盟,没有理由要绑架盟友的御主。”
“难道其他英灵就没有办法办到这种事吗?”
“在下不敢保证,但是狂战士(Berserker)一般是失去理智的狂暴英灵,不可能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
“那Lancer呢?”
“Lancer就更不可能了。”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唔,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Caster提起Lancer,好像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害怕地往后缩了缩。
“说曹操曹操到。”神父轻轻地说了一句。
木门再次被打开,众人回头望去,枪兵(Lancer)就这么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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