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九鬼隆秀认为神秘人耍了他,崩溃边缘的他使用令咒命令神秘人消失,并在第二天,1945年7月29日,强行启动圣杯的召唤魔法阵,召唤再次失败。
他们很快找到了原因,大圣杯降临的条件都已经达成,除了一件。
就是连接圣杯与现实世界的[钥匙],换而言之,就是【祭品】。
旧时御三家第一次召唤圣杯的时候,牺牲了当时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当家——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的性命。羽斯缇萨成为了构成大圣杯核心而制造的活生生的魔术回路,才让圣杯战争成为了可能。
本来,神秘人应该是成为炉心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而现在他已经消失。
丧失了耐心和理智的九鬼隆秀知道自己即将被送回国内,而距离愿望达成就只差一步,就差一点点。
他必须铤而走险。
如果质量不足,那就用数量来弥补。
天才与疯子之间,界限往往模糊不清。
为了召唤出圣杯,他已经献出了一切,事到如今,他已经毫无顾虑,人命对他来说,只是一串数字。
利用职务的便利,他以修筑防御工事为由调集了三百多人的劳工苦役队伍,把他们统统赶到设计好的屠杀场——召唤阵中,其中也不乏女人和小孩。
他在现场埋下了数不清的钢线,时机一到,九鬼隆秀就会用魔术驱动这些钢线,以确保每一滴血都完美地溅洒在魔法阵中。
林道士和伊万当然不能对这个疯子的计划置之不理,他们企图阻止九鬼隆秀,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劳工队已经进山,伊万被扣住,林道士一个人前往追击,却再也没能活着出来,伊万推测他已经跟那几百个人一起葬身山中。
术式成功了吗,伊万一直不知道,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九鬼隆秀安全的被遣送回了日本,并在没有受到任何指控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似乎被他害死的这么多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而辰阳市的魔力流向也似乎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出于赎罪的心理,伊万一直没有离开这里,他选择一个人留下来,监视一切可疑的变化。
他利于魔术和药物在这个一直发生着改变的城市中守望。
10年,20年,30年...60年。
直到【她】的出现,那个戴着面纱如幽灵一般的少女,伊万终于等来了答案。
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正相反,终于开始了。
可惜的是,自己没有时间了。
“就算我没有被射这一枪,我也活不到下个月了。”伊万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强行通过剧毒药物强化的身体,眼前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回家。”伊万用除自己以外没人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才算自己的家。
轰,承重柱终于承受不住,在众多黑影人的摧残下倒塌,saber眼睁睁的看着瓦砾碎片顷刻间倾泻入地下,卷起层层浓烟,即使不用肉眼去看,也能知道里面的人肯定都被压成了碎片。
“骗,骗人的吧?”saber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她又一次,没能及时的救出自己应该守护的人,以前是哥哥,现在是御主,明明一切都重新开始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定又要品尝一遍失去的味道不可,她徒劳的挣扎着。
“身为一名武者,你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啊,”Lancer已经从疯狂之中恢复了过来,语调变得冰冷起来,他操起手中的长枪,枪尖向下,“看完了御主的结局,现在轮到你自己了。”
无奈、愤怒,不甘,saber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闭上了眼睛。
???
Lancer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
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废墟的地下忽的爆发出来,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夹带着强大的力量,吹飞了压在它头上的整片钢筋混凝土墙,小车大小、几百公斤重的混凝土墙像断了线的风筝飞说了高空,冲击力瞬间吹飞了承重柱倒塌时掀起的迷雾,像一个无形的巨人一样把黑影人悉数击倒,和砖块一起被掀起、掩埋。
红光爆发出的冲击波很快就扩散到了Lancer这边,他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不得不从saber身上跳开,用枪撑住地面不让自己被吹飞,强风灌入他的头盔,让他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Saber把头埋得很低,才让自己勉强不被吹走,她似乎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她拼命地祈祷这预感是正确的。
狂风退去,站在风暴中央的,是一个满脸血污的少年,他浑身破破烂烂的,还覆盖着灰尘,右臂的袖子被完全撕开,如纹身一般的纹理遍布整个手臂,正在发出耀眼的红光,仿佛在其中流动的,是滚烫的岩浆。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跟他一样狼狈的老人,老人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
“御,御主?”saber伸出手去,却又不敢碰到他。
“saber。”李浩晨看到倒在地上的,又看到眼前全身都穿着盔甲的人,知道他们远远没有脱离险境。
“啧。”Lancer话不多说,虽然心里有千般疑问,手上的动作却不带丝毫停滞,他向少年的脑门掷出了一把光之枪,他的预感告诉他,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奇怪的小鬼,事情只会变得越来越棘手。
Saber以闪电般的速度起身,挥动手中的剑鞘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回复,仿佛无穷无尽。
在头顶上的重物砸下来的时候,李浩晨已经濒临昏迷,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挡,也因此,他体内积蓄的,来自于伊万的魔力开始流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帮助他逃出生天。
但眼前的他,仍不知道自己的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只知道,为了不然更多人卷进了,他必须战斗到底。
也许是李浩晨的战意感染到了saber,也许是魔力的供给已经足够,saber恢复了战斗力,她再一次,站到了李浩晨的前面。
“打败他,saber!”
“得令,御主!”saber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枪兵挥出了全力一击。
不可能,不可能,Lancer在内心呼喊着,几个回合下来,他只剩下了招架的份,虽然saber的招数没变,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气力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了,Lancer不得不也提高魔力的消耗来跟她对战,但是saber所散发出的魔力越来越强,反而是自己已经所剩无多,从者的强弱与他的御主所能提供的魔力息息相关,而saber的御主不仅没有在长时间的作战中耗尽魔力,反而是毫无节制的任凭saber使用,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当真邪门得紧。
恍惚间,Lancer的光枪撞上了saber的剑刃,两刃相触,Lancer感受到指尖传过来的,令人窒息的炽热温度,saber整个人好似着了火一样令人难以接近。
怎么可以在魔力的比拼上输掉,我是伟大的法兰克国王、卡尔大帝,为什么连这种事...
“受死吧,枪兵!!”saber全力握剑,光之枪应声破裂,她像打高尔夫一样把Lancer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还没完!”saber乘胜追击,她将赤霄剑插入地下,然后反手挥出,地标裂开一道口子,从中冒出一条火龙,咆哮着冲向还在半空中没有落地的Lancer,接着,又是一场爆炸。
“master!”被archer等人搀扶着的约娜终于赶到了现场,她的灵核已经受损,随时可能消失,但看到眼前的惨状,还是坚持到了现在,她拼命地摇晃着满身是血的伊万。
“醒醒,是我,master!”约娜呼喊道。
Saber转过头来,警惕地看着rider,在得到旁边的archer点头后才收起了剑。
“caster呢?”她问弓兵。
“救出这位美丽的小姐之后,我们用马车把他甩在浓雾里了。这是...?”
“我们没时间解释了,带上他们,走吧。”李浩晨试图扶起伊万。
“别管我了,”众人说话间,伊万醒转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约娜。
“你跟他们走吧,我没有时间了,你们谁也救不了我。”
“不,”约娜坚定地说,“不管最后是怎么样的,我都要陪着你,孤独的人。”
“你不是说有很多地方要去,很多事没做吗,留在一个就要死的老头子身边能干什么...”
约娜捂着被重击的腹部,不让伊万看出自己已经命在旦夕,反而用安慰的语气说:
“这次,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伊万。”说完她靠在伊万的肩膀上,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化作了一片金色的粉末,被微风一吹,最终消失不见。
最后一次,我完成了任务,master。
“笨蛋,你是真的笨啊,约娜。”伊万似乎没有看到约娜已经走了,他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曾经放着约娜的手。
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久久说不出话来。
“啊啊,就这样退场了,那个奇怪的assassin。”终于,rider打破了沉默。
“那家伙,最后好像达成了她的心愿啊。”saber虽然不了解他们,但是他们之间深深的羁绊,确确实实的触动了自己。
“喂,开玩笑吧,那是什么?!”archer的声音里带着不曾听过的慌张。
众人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一把枪。
一把光之枪。
只不过它的尺寸要大得多,成了即使是在太空中也能肉眼观测到的存在,它投下的阴影,能把半个辰阳市笼罩在黑暗之中,令人不禁幻想,这么大的一把武器,也许能把地球的地貌都改变,切出一道新的裂谷来。
云层之上,Lancer浮在空中,身后是刚刚升起的朝阳,脚下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枪柄,他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破烂烂,露出底下壮硕的肌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如同一位神祇俯视着供他取乐的人间。
“你在搞什么?Lancer,这种攻击方式太胡来了!”他的耳边,传来了漆户的声音。
“不要怕,我已经计算过了,只会将结界范围内的目标摧毁,不会误伤到你们的,”枪兵冷冷的说,“暗杀的时机已经错过了,要确实抹杀掉你的目标,只能用这一招了,漆户。”
“可...”
“错过了的话,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机会了。”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真面目。”伊万也看到了头顶上的巨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这么大的枪,即使砸下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可以逃...”李浩晨尝试提出建议。
“不能逃!”弓兵无情的打断了他。
“没错,”伊万神情凝重的说“如果我们逃脱,巨枪就会贯穿固有结界,直接攻击结界后面的住宅区,在人口这么密集的区域投下来,与一场核打击没有分别,你想想,要死多少人?”
李浩晨听到这里,为所能想到的后果一阵颤栗。
所以老天还留着我最后一口气,伊万无奈的笑了,他有力地看着李浩晨。
“这波攻击,我们,不,必须由你和我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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