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我不知道第几次挂断华夏打来的电话之后直接关掉了手机。司机师傅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了看我,心里明镜似的,没说话。
“后面那辆出租车咋一直跟着咱们呢?”走了很久之后,大叔看着后视镜说道。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实有一辆出租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左转他也左转,我们右转他也右转。
八成是华夏吧,正在气头上的我并不想原谅他。
到了学校公寓附近的校门,我付好钱便直接冲了进去,而华夏的出租车则被学校附近密集的人流拦在了半路上一时跟不上我。
回到寝室,韫之正在备课,我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给她吓了一跳。我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一言不发地脱了鞋便爬上了床把被子裹在身上。
“青画?”韫之试探道。
“我没事!”这句话我自己都不信,字里行间甚至标点符号都充满着哭腔,韫之要是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和华夏吵架了?”韫之放下手中的活儿,爬到我的床上来,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被子上。
“嗯。”对于这位闺中密友,我还是很少有保留的,眼下我的情绪虽然不太稳定,不能回答一些解释起来很复杂的问题,但是给出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简单回答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在这时,伴随着走廊里一阵沉重的跑步声,华夏也来到了我寝室外面。
“青画,你在寝室吗?”华夏不断地拍打着寝室的门,“我知道错了,你让我进去好吗,青画?”
“不要给他开门。”我躲在被子里小声说。
韫之也大致知道怎么回事了,轻轻拍了拍我的被子示意我放心,她不去开门。
“青画!”华夏仍然在门外不折不挠地“咚咚咚”敲着门,“青画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求求你让我进去吧。”
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后悔惹我生气,也是真的很真诚的在认错。可我现在就是不想原谅他,他今晚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柏韫之,你在寝室吗?”华夏又开始呼唤韫之,“你帮我劝劝青画,让我进去见她一面好不好?”
韫之刚准备出声,被我拉了拉衣角,“别管他。”
韫之摇摇头,“我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不让他进来。”
我想制止韫之,但是有心无力,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韫之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带上门。
过了两分钟左右,韫之打开门回来了。
“我让他走了。”韫之又爬回到我的床上,“你们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可以跟我说一下吗?”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也哭得差不多了,也冷静了下来,既然韫之想知道,给这个知心好姐妹说一说倒倒苦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把被子掀开,坐起来和韫之一起肩并肩倚在墙上。把晚上我俩的争吵从头到尾给韫之讲了一遍。
“华夏这样确实不应该,”韫之握着我的手,“你没事吧。”
我眼眶红红的,脸上布满了干掉的泪痕。“现在好多了。”
“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原谅他呀?”
我摇摇头,“不知道,他不理解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吼我,这次得让他涨涨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个态度对我。”
韫之偷笑,“刚才我让他走的时候这么跟他说的:‘你走吧,今天你见不到青画。'他就求我让我在你面前给他说几句好话。我就问他:‘青画在寝室里哭呢,你今天要是进去更糟糕了,你干了什么让我们青画伤心成这样?'他就没话说了,支支吾吾地又道歉又认错的,那小眼神甭提多可怜了,你看了绝对解气。”
“你是不是替他作说客来了?”我察觉道。
“嘿!青画,你怎么能怀疑到你的亲密战友头上呢?”韫之瞪大眼睛故作失望地看着我,“不过青画呀,虽然这华夏有错,但是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嘛,这个男生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偶尔犯一点小错误也是难免的嘛。这次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了好不好,把手机打开,不愿意给他去电话的话回个短信微信也行,让他知道你气消了。”
我翻了个白眼,“谁说我气消了?我要下床洗漱卸妆换衣服了。”
当天晚上,我们姐妹俩又窝在被窝里聊到了很晚,从彼此男友的缺点唠到最近的电视剧,又唠到最近的综艺和Coldplay的新歌,最后不免提到深夜主场的各种灵异话题。
我本身是岑铭的时候胆子就不是很大而且有点怕黑,变成女生后这种现象越发严重。而韫之则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女孩儿。我俩越说越害怕,最后吓得韫之抱着枕头跳下床,风风火火地爬进我的被窝和我挤在一起。
这个晚上我睡得当然极为香甜满足了。
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间,比以往晚了二十分钟。看来昨天下午是真的很累了啊。
今天要回平宁,恐怕要自己回去了,我又不会开车,那就坐火车回去吧。我打开手机,一瞬间蹦出来30多条未接电话,和十几条微信。带着起床气的我心烦意乱地把它们都划掉,打开浏览器准备买一张火车票。
最近的一趟还有一个半小时发车,我现在起床出门然后坐地铁到火车站正好。
说动就动,我轻轻起床,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韫之。我用了二十分钟洗漱更衣,提上挎包便出了门。
现在才不到七点,走廊里除了我已经开始有稀疏的人影了。用力推开刚刚维修过所以特别沉重特别紧的公寓大门挤出去,我却被眼中所见震了一下。
华夏穿着昨天的衣服,头发蓬乱着,正坐在公寓前的台阶上倚着柱子睡觉。
难不成,这家伙昨天在这里守了一整晚?
我突然有点心疼他,气也全消了。
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正好照在他的脸上,他皱着眉头,用一只手挡着眼睛。
进出公寓的每个人,都会往他这里投来一束异样的目光,然后转回过头去走自己的路不再去理会他。
我走上前去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轻轻晃了晃他。这家伙睡得还挺死,我左晃右晃硬是没叫醒他。
“青画……”他梦呓道,“我知道错了……不要走好不好?”
我甚至一时间开始觉得昨晚自己的反应有点过火了,至少也该给他一个认错的机会。而且昨晚我在和韫之彻夜聊天聊得火热的时候,他正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在清冷的公寓门口坐了一晚上。
越想我就越觉得内疚,我们明明是互相喜欢的,有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我掏出手机翻出他给我发的十几条长短不一的消息,一条一条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青画,是我错了,我一直都现在自己的立场却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你接一下电话好不好?”
“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青画,你想要怎样我都听你的,不要这样不理我好吗?”
……
“青画,我在你公寓外面等你,你要是消气了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青画,我们说好的今天陪你回平宁的,你不要丢下我自己回去好不好?”
……
我收起手机,侧过脸仔细地端详起这个熟睡着的失魂落魄的大男孩的脸。他是精英阶层父母引以为傲的优秀儿子,是他们学院乃至整个学校都有名的高冷男神,却也为了挽回我的心意,能够卑微到尘埃里,即使他犯错在先,我又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还有最让我感到欣慰和感激的一点,即使昨天我们的吵架已经到了两个人为人处世立场和原则的层面,他也没有搬出我的过去用以反击我的武器,看来他确实是不在乎我的过去了。
老妈总是告诉我,要做一个大气的人,不能总揪着别人的不是不放,要么握手言和冰释前嫌,要么敬而远之再不往来,就是不要得寸进尺小肚鸡肠。
华夏呀华夏,你个大傻子!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拽了拽,他则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用两只手紧紧回握住我的手。没有了遮阳的那只手,他的双眼一下被耀眼的阳光刺激到,整个人也醒了几分。
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他两个眼睛张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青画?”
我装模作样地抽回我的手,“你傻不傻啊,在这等一晚上?”
华夏打了一个大哈欠,然后眼睛又张大了一点,“我怕你今天早上就自己回平宁,就在这里等着了。”
“你穿这么点儿衣服不冷吗?”
“有点凉,没事。”华夏低下头失落道:“青画,对不起。”
“以后不许吼我,听见没?”
华夏连忙点头,“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我现在气你怎么这么傻?穿这么点儿衣服在外面呆一晚上,感冒了怎么办?”
华夏就像是找回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憨笑:“不会,我身体好,不能感冒。”
“你回去接着睡觉吧,别在这儿呆着了。”
“不用,我不困了,你什么时候回平宁?我和你一起走。”华夏站起来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
“傻子,你放心回去睡觉吧,我今天不走了,明天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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