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却没有散开,而是凝成精巧的立体图像,仿佛是沙盘游戏似的,那些天国的房屋、街道、走来走去的天人和萝奴都在画中,连天上的白云飞鸟也具现出来。
“这些都是真实世界的投影,你看……”
顺着灰先生手指的方向,星宇看到了一只蛋形怪鸟在吃力的飞行,从洁白的羽毛和娇小的喙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只鸽子,不过大蛋把她的皮肤彻底撑开,羽毛也显得稀稀疏疏。
是上午那只飞落在脚下向他求助的鸽子,当初是那么楚楚可怜,转眼间却成了盗匪。
鸽子飞入黑月森林,她扑腾着翅膀,一头扎进黑暗深处。
黑夜一直以来就是盗贼的帮凶。
能像岩浆一样融化萝奴的黑暗对鸽子额外开恩,漆黑的气流甚至托着她飞行,帮她节省了不少力气。
很快,一座紫色小屋在林中出现。
小屋有一个扭曲怪异的尖顶,它就像制作失败的波板糖,一圈圈橙色和紫色的半透明糖浆缠绕在一起,融化了似的流出许多亮晶晶的细线。
墙壁是用紫水晶砖头砌成的,里面似有人影晃动,窗台上挂着一串灯泡芦苇,这长长的灯笼照亮了屋外一小片青苔地。
鸽子们从四面八方飞落下来,发出咕咕的叫声,有些肚子里装了蛋,只能发出嘟嘟的沉闷叫声。
回到这里,鸽子们便不再老实了,她们的眼珠狡黠又得意,叽叽喳喳的讨论自己的遭遇。
“那些萝奴,单纯的像是傻瓜。”
“在这个时代既然敢于善良,那就要有被欺骗的觉悟。”
“善良是一种严重的病,是绝症。”
……
从小屋里走出一个天使般的女孩,披肩卷发泛起金色的波浪,头上戴着嫩绿色的橄榄枝,她的睫毛长而优雅的卷着,软软尖尖的小脸像是初春的白雪,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皮肤洁白如同上等的牛奶,无暇的丝绸长袍笼着她的娇躯,晶莹赤足踩在青苔上。
她便是黑月森林里的魔女。
魔女手里拎着一个小篮子,盛满了绿玉般的糖果。
十指春葱如绽开的幽夜白昙,碧绿糖果洒落地面,鸽子们争抢起来,伸头去啄食这些味道酸酸甜甜像是蜂蜜和柠檬混合在一起的糖果。
“吃吧,吃吧,吃完该出发了。”甜甜糯糯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歌唱出来,轻柔的音符随风飘扬。
魔女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黑色多节魔杖,稍微画了个圈,一颗颗装着萝莉的大蛋就从屋子里或是鸽子的肚子里飞了出来,全部落在一架木头雪橇上,相互碰撞发出清越悠长的声响。
白玉蛋壳里是蜷缩成一团的萝莉,每一只萝莉的背后都有一个被欺骗的萝奴。
几十只白鸽扑着翅膀飞到雪橇前面,各自叼起一根绳子,齐心协力将雪橇朝着黑月森林的深处拖去,魔女举着一根藤木杖跟着后面,木杖顶端是一个郁金香形状的蓝色玻璃罩,一簇跳动的幽火在里面散发亮光,玻璃罩被风一吹,便像风铃一样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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