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魏,差不多要送你上学了。”睿明牵起小魏的手:“没问题吗?”
“恩!”依旧是银白色的病房内,已经打完吊针,从睡梦中醒来的小魏,在吃完睿明买给她的热粥之后,已经精气神足了,连眼睛都焕发着光辉。
只要无常那边没什么情况,就确实是没有问题了。
“那么走吧。”
手牵着手,睿明沉默冷静,小魏容光焕发,两人一起走出医院大门,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阳光还是温暖得令人陶醉,洒在人的身上,有种美好得令人昏睡的倦意。
“哔哔!!”忽然间,打破了这份倦意,一台红色的旧车在两人面前响亮的鸣起了喇叭:“喂!睿明!”降下车窗,露出一名熟悉少妇的身影:“好久不见。”
“张姐?好巧啊。”睿明略带惊讶地回应。
停在路边,红色的车子,阔别几乎两周的两人再一次重逢,不禁露出掩盖不住的喜悦。
“在这等客?”牵着小魏的手,睿明露出自然的微笑。
“不,我在等小庆。”她摇了摇头,望向了医院。
“病了?”
“不,因为有院长在,可以便宜点买一些凉茶放在学校里备用。那孩子,做什么都是未雨绸缪......那你呢?”
“带小孩子看病。”他望向了小魏。
“阿姨好!”看到对方把注意力投向了自己,小魏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张姐也礼貌地回了一声“你好。”不过,左看看,右看看,她迅速皱起了眉头:“等一等......你怎么有点眼熟?”在小魏不断地眨着眼睛时,张颖把身子靠了出来,仔细端详:“啊!你是不是......”
“妈,药买好了。”车后,张庆拿着一袋鱼腥草走上前来:“睿明哥。”语气还是如初见一般冷淡,他一路走来,没注意到被车子的挡住的小魏。
“小庆!”张颖叫了一声。
待到张庆走出车后,与听到声音后怔住了的小魏面面相视时,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呆住了。
“呀!张庆同学!”小魏兴奋地扑到小庆身上,让小庆差点摔倒:“真巧啊!”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目光,两人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魏......魏同学!你怎么在这!”红着脸,张庆挣扎到:“而且......还是跟睿明哥在一起?”
“你们认识?”睿明不解地问道。
“何止认识,都是同班的同学。”张颖在一旁补充道:“也是小庆在班上唯一的朋友。”
“唉......”睿明托着下巴,一脸坏笑地望着张庆。“有眼光。”睿明内心的潜台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睿明哥!我只是不想交太多朋友而已!”张庆看到了睿明的小眼神,满脸通红地解释着:“放......放手啦!”他还是挣扎着,完全失去了平常的理智。
“嘻嘻,抱歉!”太过激动的小魏摸着后脑勺,笑颜满开。
“哼!”张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拧过头,强行不与小魏对视。
“也就遇上小魏的时候,他才显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啊。”笑着,张颖深深地感叹道:
“偶尔晚上去搭小庆回家,能偷偷地看到他跟小魏在校门口内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一向沉默的他,居然主动跟其他人谈话,一直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连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相识的。”望着还在互相谈话的两人,张颖透露出欣慰的眼神:“但,真的是太好了。”
“恩......”传来了睿明的声音:“小庆他,是个很早熟的孩子。”联想着自己的经历,睿明沉思了一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了解得多,认知也更广,也因此容易与班集体脱节。”
“我猜,除了老师,没有人愿意去聆听他的话语吧?”
“久而久之,就连本人也习惯了沉默,于是就变得孤僻,开始我行我素,渐渐地与他人保持距离......”
“嗯......”睿明的话语得到了张颖的认同。
“不过,小魏是个开朗的孩子。她看到了坐在角落之中孤独的他,便尝试与他搭话,自愿成为小庆的聆听者。而小庆的心扉头一次被人打开,依我所见,怕是对这位唯一的朋友充满了依赖与感激吧?”
“嘛......孤独的人,比谁都渴望真正的朋友。”仿佛在对着自己说话,他叹了一口气。
张颖默不出声,从小缺乏友情的她,对此深有感触。
只留下两个小孩子的“吵架”,隔壁的两人陷入了思考之中。
“当初听到你要入住魏家的时候,我在想,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巧妙......但现在呈现在眼前的这一切,就好像命运的安排一般,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奇妙,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如此地理所当然,井然有序地发生了。”张颖感叹世界之小。
“这不是‘命运’,” 睿明笑了一笑:“现实本就如此荒诞。”
“那么张姐,能拜托你一个忙吗?”转移话题,睿明向张颖拜托了一件事。然后,他走向了还在闹嘴的两个小朋友那边:“喂!你们两个!还上不上学啊!”轻轻地锤了锤两人的小脑袋:“大家都是熟人,快上车啦!”
“哼,那当然......”张庆转身走进车内,但他隐约发现有点不对。
“好的!小猫咪!”小魏一脸天真无邪地答应了。
“去到学校记得给爸爸打个电话。”
“收到!”
然后,睿明把小魏抱上了车,抱到了张庆身边:“那我先去找大姐姐了。”关上门,睿明挥手告别,留下一句:“跟小庆玩得愉快哦。”
小魏微笑着,也挥手告别。
“哎!?一起吗?”他这才意识到睿明的小心思:“等一下!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满脸通红地喊着:“妈!”
张颖“噗嗤”地偷笑一声,熟练地发动了马达。
“嘻嘻。”望着小庆,小魏依旧是不变的笑容。
“为什么我总要跟一些奇怪的人坐在后排啊!!!!!”睿明身后,背道而驰的小车内传出少年的哭喊。
睿明在蓝天之下伸了一个大懒腰:“哈.......”打了一个舒服的哈欠,算是解决了一件事的象征。
“那么......等到那个野鬼出来......”他慢慢地往医院的方向走去:“就回去好好睡个午觉吧......”完全没有意识到前方的某个人。
“哎呀!”迎面而来的那个与睿明年纪相近的少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同样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双方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没有站稳,两边都不小心坐在了地上,对方的一些照片掉在了地上。
“啊,疼疼疼......”似乎那个男孩跌得比睿明还要重些。
“抱歉!”睿明赶忙起立,扶起他:“没事吧?”
“没事。”阴着脸,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俯身低头拾起散落的照片。
“我帮你捡一下......”睿明也赶紧地俯身帮忙,拾起了一张张地标形式的照片。
“外地人么......”睿明在心里想着,漠不关心地拾起了另一张照片,扫过了一眼。
“......”
“......这是!!!”
无法从照片上转移视线。定格在照片的那一瞬间,呈现的是一个由五个人组成的家庭照。蓝天白云,在某栋大楼的大门前,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一对夫妇,和一个老人露出了温馨的笑容。
宛如某个小说家所定好了的剧本一般,现实再一次荒诞地呈现在这个小镇上,在这两个人的面前。
“你是......?”睿明盯着照片中还是黑发短胡的,几乎与现在迥然不同的华院长,震惊地说:“而且,这张照片......”
抬起头,在眼前这位身穿蓝色外套与蓝色牛仔裤的少年奇怪的注目下,他留意到照片上另一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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