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系统，残殇与黑皇（上）
残殇紧闭的眼睛张开一条缝，然后缓缓睁大，视野变得大而明亮了。
所以，眼前的东西是什么？
残殇很快便反应过来，他猛地一个翻身，然后“pang”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在意现在的状况，因为他整个脑海都是崩溃的。
这对少年而言会是美好到令人嫉妒的体验，但却不是残殇在不经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想要做的。
他刚刚正枕着小柔的手臂，脸和她的身体几乎要触碰到，右手还极其不雅地握着女孩子极其敏感的部位……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间就失去意识了……”残殇尝试着从朦胧的记忆里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最终只从系统历史信息中知道自己的意识被黑皇取代了。
“所以，那大个子说了些会瞬间激怒黑皇的话，然后黑皇的皇图霸业还没有完成就被特别强大的人物打晕了？我去，黑皇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就不能忍耐一下？你让我好难办啊！”
小柔那令人窒息的脸庞从床头探了出来，她睡眼朦胧的样子，估计会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控制自己吧？
“哈……”小柔打了一个哈欠，“晚上好啊，兄长大人。”
“晚，晚上好？”残殇转头看向窗外，的确，天已经黑了……
如果这样任我的另一面乱来的话，我想这短短九十天里我会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睡眠里。所以，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啊。
那么，如果黑皇可以对外界的语言作出反应的话，我说的话，他也是能够听到的吧。
不管正确与否，总要试试才行。
残殇站起来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他人隐藏着的迹象。看了看这熟悉的宿舍大门，残殇皱了皱眉。
“兄长大人不用看啦，是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做的哦。”小柔跪坐在床上，盯着残殇的一举一动看了好久，突然开口说道。
“哦，欧阳霜剑吗？”残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失去了意识，但小柔却没有啊，为什么不主动问问小柔呢？
“应该是吧，小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在第一次遇到兄长大人的地方看到了他的画像而已。”
这都能记住？开玩笑的吧，我怎么没印象？我的观察能力太弱了吗？
“小柔真聪明呢，帮了大忙了啊。”残殇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小柔的头。
“嘿嘿……”
看着小柔的傻笑，残殇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样摸头真的很舒服吗？
残殇并没有这样的体验，因为他的个子并不高，而他的爷爷又坚信被摸头是会变矮的，所以他的爷爷从未摸过他的头。
“呐，小柔，帮个忙好吗？”
“嗯？”小柔发出疑惑的声音，然后一副慨然赴死的表情，“没有问题，小柔一定不会让兄长大人失望的。”
“额……”这个反应有点过了吧？“小柔，一会可不可以重复一下我说的话呢？我想和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交流一下。”
小柔眉毛一挑，目光忽然下移到残殇的肚子上，然后又迅速抬起头来看向残殇，脸红红的：“啊，内个，兄长大人，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吧……”
“卧槽你为什么这么想？”残殇整个人都往后跳了一步，爆了粗口。
“诶？不是吗？吓死我了。”小柔脸上奇怪的表情消失了，还不忘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以示自己刚刚被吓到了。
“以后不许拿我开玩笑，知道吗？”
“嗯嗯，只要兄长大人不说些奇怪的话……”
残殇并没有理会小柔的附加条件，退后坐到那个类似蒲团的垫子上：“那么准备好哦。”
残殇闭上了眼睛，使自己的意识尽可能集中起来。他的精神力还是足够强大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脑海里有处不合群的地方，那里，应该是黑皇的意识。
生命等阶达到凡阶A级，灵魂便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修行者拥有比较强大的精神力，不会被可以灭杀普通人神智的某些力量轻易击败。达到凡阶A级的特征，便是辟谷以及内视。
直到突破凡阶进入超凡，才会形成不可见的精神力场，修炼有成时精神力场甚至可以化虚为实，攻击客观实在的物质。
而此时的残殇，便处于内视的状态，与其他凡阶A级的生物不同的是，他内视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还未成型的精神力场。
进入黑皇的领地，残殇忽然觉得身体凉飕飕的，有一股负面的气息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精神力。
“黑皇，能听到我说话吗？”残殇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的声音，同时，他的声带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一片寂静。
“出来一叙，好吗，我的伙伴？”
再一次陷入漆黑的沉寂里，但，远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丝精神的波动。
残殇的意识面前出现一团黑雾，与他意识的纯白色几乎形成阴阳两极相互交融的太极图案。
【伙伴吗？】黑皇的声音突兀传来。
“是啊，我们当然是伙伴，你和我是同一个人啊。”
【你要知道，朕的行为很可能已经破坏了你很多的目的。】
“有什么关系吗？你是我，我也是你。你的做法正是我想要追寻的，只不过你要比我果决的多。虽然会让一些过程显得残暴，但是最终目的并没有区别。”
【呵，这一点朕同意。朕与你从同一个灵魂中分裂出来，朕继承了他的悲与恨，而你，继承了他的喜与善。】黑皇的声音有些悲凉，【可是，朕注定不能长久存在，因为朕，只是天启之力的副产品。】
“……”残殇只能沉默，他知道，现在的黑皇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他，也需要了解他不了解的东西。
【朕，见不得过于美好的东西，见不得违背朕尊严与信仰的东西。朕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本应针对一个人的攻击往往会变为不分敌我的大范围攻击，想要去毁灭一切……】
“无法控制吗？”
【呵，是呢，朕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有着的只会是负面的行为。这样的朕，是不会被世界认可的。】
“那你想成为的是善良的一面吗？”
【不呢，朕渴望杀戮啊，明知那是错的，却极其渴望呢。朕想要的是无休止的战斗与杀戮，但理智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你能理解朕的痛苦吗？】
残殇沉默了，他思考了许久，最终回答道：“我理解，却无从体会。”
【那么，请强大起来好吗？朕，无法控制自己啊！】
“我，明白了。”
黑皇笑了。虽然无法从黑雾中看到他的表情，但残殇的确感觉到了。
【保持真我吧，那份善，是爷爷对我们的希望。】说完，黑皇的身影便不见了。
残殇猛地睁开了眼睛。
“兄长大人，你说了些很奇怪的话呢。”
“嗯，谢谢小柔，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小柔挠挠头，坐到残殇身边不吭声了。
黑皇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但残殇似乎隐隐懂了许多。
黑皇说自己是天启之力的附带品。是不被世界认可的。他向往杀戮，却不想杀戮。他，无法控制自己。
而且黑皇的想法是自己一定会消亡。
不是整个人都消亡，也不是残殇消亡，就只是黑皇消亡。
有一种……傀儡的感觉……
黑皇是想表达，他无法左右自己的意志，那么是因为他的本性如此，还是……他被彼岸系统或天启之力掌控着？
残殇忽然咽了一口唾沫。
他对彼岸系统未曾有过丝毫的排斥，仿佛它就该存在着。而黑皇与他，根本无法反抗它的意志，就如同穿越到这里，因为反抗就是灭亡！
而黑皇明显有着和自己主动交流的能力，但却从未这样做过。这在黑皇表达出的倾诉欲里是不太正常的。他不认为黑皇会十分在意自己对他的看法，因为黑皇很多次未经自己同意便占据了身体控制权。如果是因为黑皇觉得自己的行为影响了他的话，仅仅是因为“伙伴”二字就从不搭理他的状况到现身交流也是过于突兀的。
如果他处于黑皇的状况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是不是会直接离开？答案当然不是……
那么，倘若如此，他与黑皇未来的命运似乎都是决定了的……
“小柔，你对我刚刚两种不同风格的话有什么想法？”残殇转过身面向小柔，她是系统的产物，她的回答将让残殇的猜想得到证实……
“兄长大人似乎有人格分裂症状呢，小柔能够感到另一个兄长大人很痛苦……但无论兄长大人怎么做，小柔都会站在兄长大人身边的，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呢。”
听到这里，残殇感觉黑皇的灵魂猛的一震！
但残殇并没有多想：“那么，小柔，你知道彼岸系统吗？”
“系统？”小柔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残殇看不出任何的掩饰……
“你知道你是怎么出现的吗？”
小柔沉默了。
果然吗？我与黑皇，只是系统的傀儡……
“小柔也不知道呢，好像是宿命的选择哦。总之，小柔的一切都是兄长大人的，当兄长大人觉得小柔是累赘时，小柔会主动离开兄长大人的……”
残殇的精神忽然一阵恍惚，黑皇再次取缔了他对身体的控制。
当残殇恢复意识时，他正将小柔抱在怀里，小柔脸上呈现着甜甜的笑容。
“兄长大人，约好了哦，兄长大人要照顾小柔一辈子……”
“小……柔……”残殇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想多了。
【你满脑子在想什么？】残殇脑海里传来这个声音。
“额……”
【朕告诉你，当你成神后朕不存在了，你敢对她不好，朕会在另一个世界狠狠揍你的。】
“……”
【就这样吧，朕是天启之力的机缘巧合下的副产物，灵魂并不完整，无法长时间保留清醒，回见。】
但是你为什么那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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