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休息日，苗咪却不得不回到甜品店带了两份豆花。
苗咪来到那栋陈旧的公寓时，女孩已经在等着她。“进来吧。”
“为什么非得我送来不可？”苗咪疑惑地问。
女孩却默不作声地翻找着零钱。苗咪连忙说：“不用了，这次我请你吧。”
看起来女孩的生活也不容易，既然这次是苗咪自己买来的，也就不打算要钱了。
女孩却不满地扫了她一眼，将凑出来的二十块钱塞进苗咪手里。
“这个，其实用不了这么多。”苗咪想要还回去，却听见女孩说：“余下的给你。”
明明女孩自身就不怎么富裕，为什么要这个样子？苗咪越发觉得奇怪。
女孩示意苗咪过来坐下。随后将一份豆花推到苗咪面前。“这个，我请你。”
“唔，谢谢。”苗咪见女孩先自顾着吃起来，想了想，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停顿了片刻，淡淡地说：“小娘。他们都叫我小娘。”
过了一会儿后，吃完豆花的女孩问：“……你今天休息么？”
苗咪点点头。“那就陪我走走吧。”说着，女孩便站起身。
苗咪应下了，毕竟多收了钱，总有些过意不去。
苗咪跟在女孩身后，反复思索着女孩的行为，心里困惑不已。
只见走在前头的女孩说：“你现在生活得怎样？”
苗咪虽然感到迷惑，却还是答道：“还好吧，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那就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啊？这个我并不清楚。”苗咪并不明白怎样才算的上是喜欢。
“你这么能干，肯定会有不少人喜欢你的。”女孩回过头朝她微笑。
这一刻，苗咪觉得，如果这女孩不是太冷淡的话，想必会相当可爱吧。
苗咪跟着女孩来到一处小学。女孩静静地站在围栏外，眺望着里边。
“这里？”苗咪感觉有些眼熟，不久终于回想起来。“是以前我上过的小学！”
见女孩眼中流露微光，似有所追忆。苗咪问：“你以前也在这里上学吗？”
女孩瞄了她一眼，默默点头。苗咪心想：既然这里是自己以前的学校，那么……
苗咪寻觅着过去的痕迹，沿着记忆中的道路走起来。
女孩看着她的举动，静默不语地跟在身后。
再转过一个街口，应该就是她以前的家！苗咪迫不及待地走过去。
然而，印象中被烧毁的房子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林立的小屋。
“过了这么多年，无论你要找什么，都已经不在了。”身后的女孩淡漠地说。
“说得也是。过去的人与物，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苗咪轻叹。
女孩看了看刚收到的短信，说：“我要去工作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说完，女孩便转身离开。看着那道娇小的背影，苗咪心中萦绕着一个念头。
为什么她会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以前应该是见过这女孩的呢？
第二天，苗咪买了两份早餐。路过天桥的时候，江鱼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江鱼还是那样蜷缩着身子，看到她来了，嘴边挽起笑影。
“喵。”这次倒是江鱼先打起招呼，用团起来的小爪子朝苗咪招了招。
瘦瘦弱弱的样子分外讨人怜爱，这样看起来更像只流浪的小猫了。
苗咪将早餐递给这只可怜的小猫，江鱼接过去便小口吃起来。
“今天不唱歌吗？”苗咪感到奇怪。
“唔？”江鱼抬起头，眨着明净的眼睛。“不是扮了猫咪给你看吗？”
说完，江鱼忽然有些心虚地问：“不像吗？啊，难道不戴猫耳是不行的吗？”
“倒不是那个意思。你的歌，唱得很好听。所以……”
江鱼笑盈盈地说：“那，每天来陪我聊天的话，就每天唱歌给你听。”
那道饱含寂寞与期待的目光，被每一个擦身而过的人忽视与忘却。
苗咪仿佛从中看到了曾经流浪的自己。“你没有要好的朋友吗？父母也不在身边吗？”
江鱼微微一怔，垂下眼眸。“以前是有的，最后大家都走掉了。大概是不想留下悲伤的回忆吧。”
“不说这个了，你是男生吧？”江鱼转开话题，好奇地问。“男生是怎样的感觉？”
“大概是很辛苦的感觉吧，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扛着。不过，这样生活倒是挺自在的。”
“听说成为男生的话，下面会多出个东西，以后就能站着尿尿了，是真的吗？”
眼见江鱼一直盯着她的下身，苗咪尴尬地红起脸。“那、那种事，我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你还不是男生吗，胸口也没见鼓起来，应该也不是女生。”
江鱼忽然笑道：“你也还没决定性别呀！真奇怪，为什么你还不定下来呢？”
为什么？苗咪脑海里闪过杜蛇的模糊身影，自己也有些迷惘起来。
“也？你也没有决定性别吗？”苗咪问道。江鱼点了点头。
苗咪问及缘由时，江鱼只是简略地回答：“我是想变成女生的，但还不被准许。”
至于其中的详因，江鱼并没有多说。“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她这样搪塞过去。
苗咪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告别江鱼。她来到甜品店后，不久又接到了小娘的电话。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送呢？”她不解地问。
“……我怕生。”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声音。
苗咪见到小娘时，发现她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倦意。
“昨晚你熬夜了么？”苗咪关心地问。
“……工作罢了。”小娘默默地吃着豆花。
“你这么喜欢吃豆花的话，改天我教你做吧，这样既方便又省钱。”
小娘瞄了苗咪一眼，默默地取出一张钞票递给她。
这次竟然整张的一百块。“那个，没有零钱吗？我没钱找你……”
苗咪本以为小娘会像前几次那样零零碎碎地凑出钱来，所以没带什么钱在身上。
小娘淡淡应道：“你拿着吧。材料就拜托你了。”
说完，小娘起身径直朝床铺走去，就这么往上一倒，卷着被子睡起来。
“吃完甜品不刷牙就睡觉的话，很容易牙疼的哦。”苗咪好心地提醒道。
小娘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却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走向洗漱间。
苗咪发现小娘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久远的熟悉感，仿佛和某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和她以前督促李小狼刷牙的时候很像呢。
……小娘该不会就是小狼吧？苗咪忽然有这样的奇怪想法。
那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怎么可能甘愿去当一个女孩呢。只是错觉吧。
苗咪发现自己越是追溯过去，就越是期待起和小狼的见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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