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要干什么?”
少女莫名其妙地看着蹲在她面前的我。
“干什么?”
我抬起头,笑着瞅了她一眼,紧接着又低头忙碌:
“你不说今天是你生日吗?当然是给你过生日啊。”
“......”
她像是有些不开心,秀丽的脸蛋歪到一旁,默不作声。
“怎么了啊?”见她这般模样,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了一嘴。
“没、没什么。”
少女的脸颊微微一红,瞥了我一眼,紧接着又把视线移到别处。
“不开心?”
“......”她还是不说话。
“还是说——”我指了指地上摆着的一块“蛋糕”:
“嫌‘蛋糕’太小了?”
“.......那根本就不是蛋糕,是奶油面包好吧!”
“我也没办法啊,这城市废墟里上哪儿给你找蛋糕去,就算找到也早该发霉变质了吧?”
“哼!就算是奶油面包也才这么小!背包里明明有个大的!”
“哎?是么?你不早说——”我赶紧看了一眼背包,还真从里面翻出来一块比塑料布上摆着的还要大的奶油面包。
“好好好,那给你换这个,”我像哄小孩似的从背包里拿出那块大一点儿的面包给她看:
“话说这儿也没比那个大到哪儿去啊,净含量就多了10克而已。”
“10克也是吃的啊喂!”
......
最后只好把这大一点儿的面包换成她的“生日蛋糕”。我捡了17根树枝摆成一个小柴火堆点燃,当做蜡烛了。
上次问起她年龄的时候,她说自己是十六岁。这回过了生日就是十七岁了。
十七岁生日啊,只差一岁这个小丫头可就成年了呢。
“生日歌呐!生日歌呐!?”这个小恶魔大声抗议道。
“生日歌就免了行吗?我唱歌不好听......”
“好不好听都得给我唱!三、二、一!开始!”
“......”
算了算了,今天她是大爷,依着她来吧——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于是小时候去歌厅都不唱歌的我破例开了次嗓。
“快停快停!跑调都跑哪儿去了!”
一边嗤嗤地笑,少女一边用手打了个休止符。
“不是你让我唱的嘛!”
“我又不知道你开腔走火!”
“......”
不知丢了张多大面积的脸皮,才终于搞完了生日歌环节。
“啊噗——”
“你倒是许个愿再吹蜡烛啊!”我赶紧制止她。
“早许完了,你以为许愿都那么慢的啊?”少女白了我一眼。
“许完了?许的什么啊?”
“许的‘明天嘴边儿就能叼着根燃着的托里凯斯’,话说女孩子许的愿你都敢问,八不八卦!”
“......”
这时候了还在惦记着烟......这是有多饥渴。
我用精神力构造出一把小刀,将那一块蛋糕切成四份,当然是她三我一。
“算了,面包就平分吧——”说着,少女推过来一小块儿面包:“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你平常的胃口可不是这样的——还有那不是面包,是蛋糕!蛋糕!”
“好好好,蛋糕蛋糕......”
最后,半个被切开的“蛋糕”,加着一块压缩饼干,便就是今天生日席的硬菜了。
吃完晚饭,我们也没再考虑继续赶路,而是就地宿营,结束这一天的旅程。
我打开光电子屏幕,粗略地看了一下之前安装摄像头的各个路段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异常。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没有,”我摇摇头:“不过这只是三公里范围内的情况,三公里之外安置的摄像头早已经销毁了。”
就像之前说的,摄像头能将信号传递给我的最大距离是三千米,超过了三千米,摄像头就失去了作用。
“嘛,反正三公里的距离也够我们反应的了。”我挥手将光电子屏幕关掉。
“嗯......确实够反应的了。”
“倒是你——”
我皱皱眉头,无可奈何地瞅了她一眼:“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东西倒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忽得,少女的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我们果然很像兄妹的说。”
“......”
“都是黑头发,都是黑眼睛,梦与记忆又重叠......”
“你那头发根本就不能算作纯黑好吧?”
“我不都说过以前是纯黑的了嘛。”少女耸耸肩:“哎,周若寒,你就没有这种想法?这么玄幻的设定,再按照网文的基本套路......”
“停停停,我看你就是网络小说看多了留下的后遗症。”我哼笑了一声。
“切!网络小说怎么了?歧视网络小说啊?”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扯到歧视上去。”
我跟她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她像是恢复了往日那般活泼可爱,前日的沉闷云消雾散。
“唔,说起来,周若寒——”
忽得,少女像是决定好了什么事情,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怎么?”
“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亮黑色的眼眸折射着皎月的光泽,在她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一抹清茶般的温暖。
“你之前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这一次嘛,我想让你听听我的。”
旋即,那缕茶水的温暖如昙花一现挥之散去。转接着又是那弯俏皮的浅笑。
“好啊。”我点点头:她想讲,我就听呗。
“说起小时候啊......”
少女用自己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戳着下巴,像是在思考:
“我出生在一个混血家庭,母亲是东联的人,父亲是西方人。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别墅里,家境还算富裕。老爸老妈每天都要出去工作,他俩雇了一堆保姆照顾我。”
“你这不是还算富裕,是相当富裕好吧?”我撇撇嘴。
“哈哈,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嘛。”少女噗嗤一笑,又接着说道:
“我小时候不知道我父母干的是什么工作,他们也从来没跟我提到过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到我六岁那年——”
说着,她晃了晃脖子:
“我才知道他们是毒贩子。”
“贩毒?”我皱了皱眉毛。
“对,贩卖毒品。”少女点点头:“六岁那年,我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去上学,而是跟着父母干起了贩毒生意。”
我默不作声,听她接着往下讲。
“父母想让我尽早适应这种黑暗的商业环境,于是在我本该上学的年龄就带着我一起工作。就这样,我跟着他们一起贩毒,干了五年,直到我十一岁那年——”
少女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讲:
“我们的行踪暴露给了警察,全家被一举抓获。”
“......”我默不作声。
“父亲和母亲被判了死刑,我自然也免不了刑事责任。”
说着,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回头看看我是什么神色。
“刑事责任?你当时才十一岁,怎么会承担刑事责任?”我疑惑道。
“那只是你们东部联邦的法律咯,”少女摇摇头:“在我们国家,女孩从九岁起就可以承担刑事责任了。”
“九岁?而且只针对女性?”我一惊。
“对啊,先不说法律上的事情——重点是你知道我被判了什么刑么?”
“......”我没敢言语。
“终身监禁,年满十八执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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