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突如其来地,三声剧烈的响动激荡在整个空间之中。
“......呼.......”
毫无察觉地,这三声响动窜入脑海,处在容器里的虚无空间被猛烈地摇晃。
“继续敲,要是再吵不醒他,就直接把门踢开。”
“是!”
“咚咚咚!!!”
“......呼......咳咳!”
脆弱的容器抵挡不了如此强烈的轰击,最终,容器被打破,现实世界中的一切事物,都一股脑地涌入那层虚无空间——
“咳咳,有人敲门?”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到。
瞥了一眼被窗帘遮住的窗子——明明还是半夜而已!
大半夜的找我有事儿?是谁?
“咚咚咚!!!!”
又是三声巨响,这次的比前两次的更剧烈。
“看来是真的叫不醒这家伙了,直接把门炸开。”
我依稀听到外面那个熟悉的命令声。
“谁啊?别炸门!来了!......”
我赶紧整顿一下身上的睡衣,穿上松软的拖鞋,下地跑到门边儿。
谁大半夜的找我?
在心里默默地抱怨了一句,我打开了房门——
“吱呀——”
“呃!?”
黑里尔?!还有身后的一群警察?!
开门的一瞬,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那一刹那,几个警察猛地窜上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咔!”
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音。
“喂!?干什么?!”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刚想抬起手挡住他们,却发现——双手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扣在了一起。
手铐?!
我低下头,看到那扣在我双手间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金属环。
“黑里尔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周先生,”
黑里尔默默地瞅了瞅我,拿下叼在嘴里的烟卷儿,沉沉地说道:
“经过警方的调查,你涉嫌杀害狄更莱斯先生,现在依法逮捕你。”
“什么?!!”
不不!我没杀人!我没杀人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啊?呃?”
我在......做梦?
“啪嗒”
冰冷的汗水滑落脸颊,撞击在柔软的床垫上,伴随着一声细小的闷响。
“......”
我发着楞,呆滞地盯着映在被褥上的,透过窗子的光线。
“滴滴滴......”
放在床边儿的那个小家伙准时地震动起自己的身体。我拿起智能手表,关掉了闹钟。
“7:00,AM”
表盘上显示着这几个字。
早上......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穿好拖鞋,在地上站了起来。尽管我的大脑仍然处于没有任何意识的状态。
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噩梦?
我缓缓地把被子叠成三折,放在了一边儿。
“咳咳,咳咳咳......”
突然,不知为什么,嗓子迸发出撕裂般的疼痛。
我感到两颗圆球堵住了我的嗓子眼儿,只要一咽口水,两颗圆球就会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痛感。
“咳咳......”
因为这两天的事情,让我上火了么?
......
......
“咳咳咳,咳咳.......”
扑鼻而来的烟味儿,让我恶心的直想呕吐。
“哟?怎么周先生,您感冒了?”
黑里尔在审讯室中悠然地踱步,嘴中的烟卷不停地燃烧着,就像一根长腿的烟囱。
“咳咳......黑里尔先生......我讨厌烟味儿......能不能......”
“哈哈,周先生,你就珍惜现在还能闻到烟味儿的时光吧。等进了监狱,你就知道现在是多么美好的时刻了。”
黑里尔哈哈一笑,戏谑地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我:
“哦,不对,您进不了监狱,杀人是死罪,您得去地狱才对。”
话音刚落,黑里尔猛地朝我吐了口烟。浑浊的烟气扑面而过。
“咳咳!咳咳咳!......”
明知道我讨厌烟味儿,还朝我吐烟!你这家伙!
没办法,我只能这样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椅上。
两个警察站在我的两侧,双手紧紧地压着我的肩膀。两只手臂发出一阵阵让人难受的酥麻感——肩部的血管被压迫,血液根本没法流入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疯了?黑里尔?你哪来的证据说我是杀害狄更莱斯先生的凶手?!”我大声地质问黑里尔。
这帮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搜集了一天的证据结果得出个我是杀人凶手的结果!?
亏我当初还相信警方的工作!这么相信你们,就得出了这么个结果?!
“呵呵,你要挣扎就现在挣扎吧,周先生。”
黑里尔放下烟卷,冷冷地一笑,看了看我的眼睛:
“在等一会儿,等记录员他们赶到这里,你可就要彻底哑口无言了哦。”
......
“............”
唉?!我真的‘哑口无言’了?!
不,我现在在干什么?
我呆滞地抬起头,窗外妩媚的光线射进我的眼睛。
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遮了遮光线。
照比昨天有着天差地别,今天的天气格外地明媚。
暖风呼呼地顺着窗口吹进屋内,冰凉凉的空气融进了阳光温暖的气息。
风和日丽的一个早晨,仿佛秋天早已过去,现在是万物复苏的春季。
“......”
只是,我满脑子想得并不是眼前的美景:
刚才是什么情况?怎么又不知不觉地回想起那段梦境了?
我为什么突如其来地就做了这样一场‘梦’?
那段‘梦境’,到底是什么?
那段‘梦境’......?
‘梦境’......?
‘梦’?
咦?
真的是梦么?
我张开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冰凉凉的,没有一丝血红的颜色。
“?!”
这是?!
在掌心的下方,同样冰凉凉的手腕处,明晃晃地刻着一道——
被手铐勒过的痕迹!
“这?!”
真的是梦?
真的是梦吗?!
我颤抖着双手,一屁股坐回到床上去,紧紧地抱着头颅,不停地搅动着乱蓬蓬的头发。
刚才脑中的那一幕幕,到底是什么?!
我是杀害狄更莱斯的凶手?!我杀了狄更莱斯?!
这都是什么逻辑?!
不不,等一下,我只是被警察误认做是凶手,我才不是真凶!
我自己杀没杀人自己还不清楚?!
没错,没错,警方失误了,他们误认为我是凶手......
误认为的,误认为的......被警方......
被警方......唉?警方?
我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被警方误认做凶手了?
仅仅因为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片段?
还是因为......我想起了什么?
“咚、咚、咚!”
三下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谁?”
又有人敲门?
“咚咚咚!”
见到没人开门,门上又是三声沉闷的响动。
“来了来了。”
我嘴上赶忙答应着,穿好拖鞋,下了地去开门——
“吱呀——”
轮轴转开,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端着早餐的侍者。
只是,这个侍者......
“先生,这是您的早餐,请慢慢享用。”
侍者微微一蹲,冲我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满了祥和。
“唉?之前那位先生呢?他不是一直给我送餐的么?”
站在面前的侍者是一位陌生人。从第一天到第四天,给我送餐的侍者都是同一个人,今天不知为什么就换人了。
“哦,您说那位先生啊,”这位新的侍者笑了笑,“他有些事情要忙,就换在下来给周先生您送餐了。”
“......好吧。”
我接过早餐,对侍者回了一个微笑,关上了门。
我从柜子里取出刀叉,坐在餐桌上,默默地吃了起来。
“......”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不对,昨天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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