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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19

第二日 19

希尔薇·卡莫瑞斯,出生于2095年2月。曾经以无与伦比的天赋和美貌,被世人捧称为“天使”、“机械公主”,现已完全落入了奥斯卡托政府的“天罗地网”当中,自甘堕落,难以脱身。

十年前,希尔薇首次向全世界提出了“奥术驱动”猜想,引起了为时五年的“奥术驱动研究热潮”。但不幸的是,这一研究热潮最终被克莱德·帝卡斯一锤定音,希尔薇的奥术驱动猜想也被克莱德定义为“空想”,引起了科学界的广泛支持。

但倔强的希尔薇并没有放弃。她不相信自己辛辛苦苦推论出的奥术驱动是空想,发誓一定要证明出奥术驱动的真实性。她把自己关在了深山老林里潜心研究,对外界的一切动向都不予理睬。希尔薇的堕落也从那时开始。

在此之前,奥斯卡托政府以及世界上许许多多的科学势力与希尔薇的关系都处于消极状态。因为当时未成年的希尔薇锐气十足,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实力四处闯祸,早就惹下了不少祸患。她曾多次威胁奥斯卡托政府,对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最严重的一次,因为一些纠纷,希尔薇直接就跟奥斯卡托政府狠狠地打了一架,导致了大量的经济损失。奥斯卡托政府在很久以前便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她这一行为,使得奥斯卡托政府有机可乘。他们开始对希尔薇进行非硬性的限制与蚕食。包括缩小她的行动范围,限制她所在地的信号强度,切断她的光子能来源,派特务骚扰希尔薇的实验,好让她多耗费一些光子能......起初希尔薇只顾着自己的钻研,并没有在意这些不友好的行为。但时间一长,随着她手中的光子能越来越稀少,希尔薇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机械师没了光子能,就好比汽车的汽油箱空了一样,与平常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可那个时候的希尔薇已经没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了。手中的光子能稀缺,再有实力,没有能源又能怎样?无奈之下,希尔薇只好像原本的敌人——奥斯卡托政府妥协。

堂堂一位连国家武力都压制不住的七阶机械师,就这样被自己的对手磨光了精气。

可这样满足了奥斯卡托政府的意愿。好在政府部门觉得希尔薇还有一点儿利用的价值,一方面,以“科学研究赞助”的名义每月供给她30伏克斯的光子能,一方面因为知道了希尔薇没有了还手的力量,开始肆无忌惮地加大对希尔薇的限制强度。最终,从原本的“限制”变成了“软禁”,再从“软禁”变成了“天罗地网”。可无论怎么变,没有了能源的希尔薇就如同废人一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奥斯卡托政府勒紧身上的捆绳,默不作声。

自此,希尔薇再无回天之力,彻底堕落了下去。

自己辛辛苦苦推论出的奥术驱动猜想,却被他人一锤定音称作是空想。当时的希尔薇正是因为被这种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在奥斯卡托政府起初限制希尔薇的时候,希尔薇才会选择不予理睬,只顾着自己的研究吧。

希尔薇的堕落,归根结底,只能怪当年的自己太鲁莽了。

如果她能在自己潜心研究的同时,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保证自己手中的光子能充足,她就不可能沦落成现在这样了。

所以,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希尔薇才会告诫我:“任何事情都不要走极端”吧。

“周先生,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往极端上撞。任何事情,只要走了极端,你便注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

阴森的树林透不过一点儿月光。如果没有车灯,我想现在一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

凄惨的寒风吹过,在树与树的夹缝中回旋,摩擦出阵阵诡异地叫声,好似地狱中魔鬼的邪笑。

此时的这里,如同寂静岭一样恐怖。

最终,汽车爬出了一个陡峭的上坡,接着猛地一个急转弯,闪进了一处高速路中。

总算是从那片森林中出来了,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从希尔薇的家中出来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思考着希尔薇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

黑色的七日......绝对中立......安全地离开奥斯卡托......

想来想去,我还是对这些敏感的词汇一头雾水。

本来计划得好好得,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决定“不去听希尔薇讲的任何的话”,但现在......

希尔薇的这番话,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本以为希尔薇应该会这样说:

“周先生,我诚恳地邀请您加入到我们的圈子里,加入到我们这里,您将有怎么怎么样的好处......”

然而希尔薇却并没有这样说。不但没这样说,甚至跟这个一点儿也不贴边儿!

什么黑色七日,什么绝对中立,什么安全地离开奥斯卡托,希尔薇好像完全没有讲“邀请我加入到一些组织中去”的话!

希尔薇告诫我不要走极端的原因,倒是可以从她的个人经历角度思考。但除去这个,其他的话又该拿什么解释?

“......”

不,我这样空想是没有意义的。恐怕得先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所见所闻,把这些珠子穿进这根线索中,才能知道其中的秘密所在。

首先,还没出发来奥斯卡托的时候,伊莲娜说现今的奥斯卡托隐藏着一些政治方面的内部矛盾,而且告诫我轻易不要被卷进这内部矛盾里去。

其次,在来到奥斯卡托的第一天,我见到了菲戈斯,发现他很有可能是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两个人之一.......不,这条见闻应该是我个人的私事,与希尔薇所说的这些应该没什么关系,暂时放下。

同样在第一天,我发觉奥斯卡托科学院院长——马克托夫在我面前显得异常地热情,而且过分的谦虚,就好像在拍我的马屁。

再然后是第二天:我发现苍蝇系统攻克菲戈斯的手机防火墙的速度异常地缓慢......这也应该是我的私事吧?跟希尔薇那些话都没什么关系的,先丢到一边儿。

这一天中午,狄更莱斯说自己临时部下了一个计划,而且这项计划明显是为了防止有跟踪者的。

然后,在我准备前往希尔薇家时,我发现大街上真的有人在跟踪我。可惜我没看到他的脸,并不知道他是谁。

最后,在希尔薇家中,我搜查了狄更莱斯手机中的通话痕迹,听到了早在10月23日,狄更莱斯打给科学院院长马克托夫的一条电话。

现在,可以供我穿针引线的信息,貌似就只有这5条了。

“......”

不过,总结了这么多还是一头雾水......

奇怪,明明按照推理,希尔薇应该遵从狄更莱斯的请求,来说服我点儿什么的!

可事实上,希尔薇说了些什么?

她告诉我要在这黑色的七日中保持绝对中立,仅此而已。

她想表达的意思,就只有“绝对中立”这四个字。

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狄更莱斯就想要希尔薇这么说?他们事先打好的“稿子”,就是这样写的?

可是......狄更莱斯跟希尔薇为什么要准备这样一番劝说我的话?按照正常的思路,劝说别人为自己做什么事情,不都应该清晰明确且圆滑细腻吗?

放着让人简单易懂的话不说,偏说这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是为什么?

“一旦偏离了绝对中立的轨道,面对您的就将会是......无尽的深渊。”

不保持绝对中立,就要掉进无尽的深渊么......

不对,恐怕如果听从了她说的话,我就会完全被狄更莱斯牵着鼻子走。

狄更莱斯恐怕并不想让我明白这一切的道理,他只想让我单纯地按照希尔薇说的话去做,然后......看着我一头雾水地顺着他们的计划走。

狄更莱斯的终极目的是想把我拉进他们的派系,至于这是一个怎样的派系,我一无所知。如果这样就听从了希尔薇的话,我岂不是最终要被拖进这个派系中?

万一这个派系本身,就是那所谓的“无尽的深渊”呢?

“......”

等一下,如果我不这么想,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也就是说——

就算我想按照希尔薇的话去做,我又该怎么做?

保持绝对中立?保持哪门子的绝对中立啊?

从哪个角度上,我该保持绝对中立?

希尔薇仅仅就把绝对中立这四个字抛给我,一点解释都没有,我又该怎么按照她说的做?

等等!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一闪——

难不成,她并没有按照狄更莱斯的计划行事?!

狄更莱斯是想让我加入到他们的派系中来,但是希尔薇却不想这么做?!

大有可能!

这样一来,希尔薇那绝对中立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在加入与不加入狄更莱斯的派系中,保持绝对中立?

就是既想加入,又不想加入,处于加入与不加入之间?!

“......”

这个想法让我一阵无语。

加入就是加入,没加入就是没加入,这哪有什么中间的选择?

加入跟没加入之间,还有啥其他选项?

希尔薇究竟想表达什么

......

......

最终,我只能带着一脑子的问题,被汽车缓缓拉出了整片政府布置下的“敏感区”,回到了暗流涌动的科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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