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弓没有回头箭,人生也没有回头路。
犯下的错误已经犯下,众目睽睽下的现实是不会被黑色倾覆的。
我曾经看过几篇关于圣经的文章。
基督教说人都有罪,而耶和华为人类背负了十字架,从此只有行善的教徒才能进入天父的怀抱。
我也看过几篇关于佛祖的文章。
说“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的一真法界,处处都是佛,一切众生人人皆是佛。
我也看过许多其他关于别的宗教的文章。
有讲善恶的,有讲天堂与地狱的,有讲苦难的,有讲罪戾的有崇尚暴力的,有坠落后反而成圣成神的。
我一开始去读这些文章只是为了满足那个年纪的男孩独有的好奇心,自以为从此懂了些高尚的道理,实际上也只是为我微不足道的外貌又徒增了些看不起人的气质罢了。
(黑历史啊黑历史...)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了摇头,害羞的用手扶住了额头。
不过现在我很庆幸我读了些书。
就算不能全部都吸收,但我还是稍微在里面学到了些东西。
比如心态。对,就是心态。无论上天堂下地狱,心态一定要好。
我认为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心态还重要。
打游戏的时候被喷了,心态很重要。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欧气十足,自己即使氪金也不出货,心态很重要。对面座椅的帅哥正在和他漂亮可爱的女朋友调情,心态很.....蹦了啊!
(高铁是公众场合!你们就这么按耐不住吗,狗男女!)
可恶,好想谈恋爱。
长这么大了我还一次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呢。
不是说没有暗恋的对象,不如说是自己那个时候太中二。
(啊啊啊,怎么又想起来了,快忘掉快忘掉。)
像是回应我期盼的一样,高铁内传来一阵到站提醒促使我摆脱了那些不堪的回忆。
“尊敬的乘客您好! 本次列车前方到站南京南站请做好下车准备。 本次列车马上到达南京南站请您提前做好准备。”
踏出车门,南方夏季的气浪扑面而来。
(唔!这简直就是阿鼻地狱!)
从车站出来,头顶迎着正午的太阳,我四处寻找着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车子。
“要坐城乡大巴来着。”
打开手机,地图告诉了我接下来要走的路。
(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
在城市间不断穿梭,搭上前往某个偏僻乡村的公交,城市的文明逐渐从我眼前消失,代替的是一重重丘陵遮盖我看向远方的视线。
颠簸的路让我根本无法好好休息,带上耳机放到最大音量还是能够听到“咚——咚——咚——”车体抖动的声音。
我索性摘下了耳机,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小兄弟!”司机大声的喊道。
我环顾车内,乘客只有我一个人。
(啧,真不想聊天。)
“怎么了师傅?”即使坐在后视镜看不见的地方,我依旧佯装笑脸。
“去村里探亲啊?我没见过你。”
“是啊,探亲,怎么,师傅你还能记住坐你车的人呢?”
“嘿!一天天坐这车就那么两三个人,长啥样能没记住吗。”
“两三个人?”
(即使在偏僻也不至于一个村里整天就两三个人出来吧?)
“是啊,我都记着呢,一个地中海一个小胡子,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个精神病!”
“还有精神病?”
“可不是吗,我这条路走这么多年,不管是大夏天还是大冬天,那人就穿一件黑色长衫,压着个破帽子让人看不清脸,我叫他他也不理,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虽然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那个村子也不过五十来人,要是那个时候有这么个只穿长衫的精神病我肯定不会忘记。
(可能是后来疯的吧。)
“小兄弟啊,有件事大哥我必须劝你。”
“还有什么事?”
“你探亲要小心啊,那地方不干净。”
“别乱说了,我以前去过,哪里有什么不干净的,有电有水的。”
(可不要看不起村里的环境。)
“不是,不是说环境不干净...就是,哎呀,你不知道吗?那村里十年前出过人命!”
咚——!
公交车压过一块凸起的石头,车体发出了比之前更大的响声。
“刚开始是丢了个孩子,村里组织搜山...”
忽然之间,我的后颈像灼烧般让我疼痛难忍,我无意识地伸出左手压在了后颈上,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什么模糊的画面。
“后来搜山的人里又少了几个,报了警又组织搜山,嘿,那个时候我刚干这行,拉了一车警察呢!”司机依旧说着话,而我后颈上一瞬而生的疼痛又戛然而止。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之后不了了之,不知怎么的官方也再没发过言,也就孩子刚丢那会儿上过报纸,之后的事情就再没被提过了,”
“孩子...没有被找回来吗?”
“谁知道呢!那么多人都没找回来,八成是死山里了吧,唉,真是可怜啊,可怜。”
司机的话一直在重复着“可怜”之类的话语,之后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我也就再没听进去。
(刚刚那份疼痛...还有一瞬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搞不清楚,好烦躁。
心里仿佛产生了个大洞,空荡荡地没有任何东西。
心中怀着莫名其妙的感情,等车子出了城后又行了一个多小时,我才达到了目的地。
“开玩笑的吧。”
公车扬土而去,独留我一人傻傻地背着包站在一块倾斜的生锈铁牌前。
“十年了这破地方都没有变过吗!”
这里是一座位于南京与上海之间的小村,据说民国那时是座链接两座城市的繁荣小镇,镇上甚至还有外国有钱人创办的慈善学校,不过在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后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战后镇里幸存者们又在废墟上建起了一座小村庄,直至今日。
“早知道还和十年前一样我就不选择来这里了,哎......”
这座小村庄里住着我的祖母。
如今九十七岁高龄的她依旧顽固的选择自己一个人居住于此。
老人家的主意,我们作后辈谁敢干涉呢。据我老妈说我大舅曾经想强行带老人家去城里,谁知道老人家犟的,趁人不注意要投湖,半个身子都没水里了,从那以后谁都不敢再提带她走的事。
(但是我是真想走啊,谁敢相信上海和南京中间居然还能有这种深山老林一样的地方,十年前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样!)
“我回去了就要写封建议信给当地政府!”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这里给我的印象除了落后以外就是落后。
(我现在要再给这里加个破旧的标签和再也不来的标签。)
“哎呀,溜了溜了。瞅瞅下趟车啥时候。”
倾斜的铁牌实际上是一块公车时间表,但在我的记忆里它还是尚未倾斜的。
字迹不是很清楚,我废了很大力气才辨别清楚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城乡公交早4点,晚16点。
(糟糕,过了末班车的时间。)
看着液晶手表上自动浮现出的16:30,我意识到刚刚自己坐的车应该就是从城里进乡的最后一趟车。
(怎么办?要等有没有顺风车吗,还是叫辆车呢...好贵!)
打开叫车APP后却显示出了一个对我来说如天文数字般的价格。
(不如留着十连啊。)
四周的树林里传来阵阵鸟儿归巢的声音,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而此处到村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
“唉......好吧好吧,既然来都来了。”
打开GPS,加上小时候不靠谱的记忆,我踏进了唯一一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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