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预备
1
午后，炎热的太阳灼烤着带着裂纹的墙，没有一点风吹过，新修建城市刻尔德的城政楼里，一个红色头发的青年满头大汗坐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闷热的空气让气氛更加压抑，而他的内心也变得越来越狂躁且紧张，豆大的汗珠落在地面上，慢慢地在地板上扩散，染湿了一片。
这时，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之后马上重重地摔上，巨大的声响惊起了发怵的青年，他连忙站起身来，转过身去，一个全身穿着整齐官服的肥胖男人正手拿着他的推荐信煽风，向桌子的另一边踱去。
“长官大人。”青年擦拭一下自己头上的汗，露出勉强的微笑。
“嗯，今天天可真热呀。”这个长官似乎回答了他，转身坐在了对面的木椅上。
“是呀，明明离秋天很近了。”
长官没有继续接话，而是拆开推荐信念了起来，
“卫斯理……”。
“卫斯理•阿巴思诺特。”
长官放下信，抬起头打量一下眼前这位卫斯理先生，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坐吧。”
卫斯理慢慢坐了下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你是来谋职位的？”长官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看着他说。
“是的，先生，我希望自己能为侯爵大人，为国家出一些微薄之力，希望您可以为我安排一个职位让我完成自己的愿望，如果您想看看我的能力如何，我现在就可以献丑……”说着，卫斯理就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取出一杆青铜长枪，枪头是由血红色的魔石制成，枪身上绣满了刻印样的图案。
“不不不，不需要给我展示，”长官摇摇手，肥脸上的横肉堆在了一起，似乎是在笑着问他，“你先告诉我，这推荐信是谁写的。”
卫斯理收起武器，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这是我自己写的自荐信……”
长官挤在一起的横肉立刻散开了，惊异地睁大了他细小的眼睛，不过几秒，横肉又重新堆在了一起，他的喉咙里发出了类似哮喘般的笑声。
“你自己写？好好，你难道没有什么……认识的……有些地位的长辈吗？”
卫斯理连忙说，“我的祖父，克莱夫•阿巴思诺特是同贵族出身的男爵
……”
“哦，但据我所知，阿巴思诺特家因为缴纳不起贡金已经被夺取爵位了，是这样吧？”
卫斯理点点头。
长官轻轻哼了一声，“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喽？”
卫斯理无言以对。
长官指着他手中所拿的布袋，讽刺地说，“按照法律，平民可没资格练这种魔法吧，你这算是犯了法了。”
卫斯理满脸通红地站起来说，“长官，我真的只是希望您可以帮助我一把，让我为国家效劳呀！我真的是有能力……”
长官双手一摊，拈着自己翘起的小胡须笑着说，“我当然是尊重人才的，真正有才能的人当然应该被委以重任，可是我毕竟是刻尔伯拉侯爵委任的官员，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呀，这许多重要职位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侯爵的远房亲友呀，侯爵的家臣家将的子弟呀，别的权贵推荐的人呀等等，总得给他们留点位置吧？而你，不过算是没落贵族后人，既然有能力，我又不能将重任委托给你，安排低了岂不是屈才，不如去其他地方另寻高就吧。”说着，长官就打算叫外面的侍从将他拉走。
“不不，我不在乎的，”卫斯理连忙说，“即便是比较低下的职位，我也愿意做！”
长官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变得更扭曲了，
“那就从大兵当起吧！最近土匪可闹得正凶。”
还没等卫斯理反应，侍从便奔入了房间，押住了他。
“带他去城防部队！”长官哈哈一笑，摇晃着自己肥胖的身子，摇摆着走了出去。
卫斯理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燥热，自我安慰道
“我会凭借实力，建功立业的。”
2
夏末泽尔兰西南的清晨实在是不够凉爽，太阳早早就升上了天空，阔气的庭院里花草叶上的露水一滴不漏地蒸发在空气中，庭院的宅道上，拖着如围巾般络腮白胡子的老者手拿着洒壶，小心翼翼地给花花草草的根部浇水，一旁的仆人们已经热的开始用手煽风甚至解开制服的领口，老者却神情自若从容，一点不为天气所动。
一个仆人从庭院的大门处匆匆跑到老者身边，在他耳边轻语几句，老者捋捋胡子，平静地说，“他来便来，没什么好准备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一队士兵小步跑了进来，迅速排成了两纵队，这时，一位身着黑色男爵长袍礼服的黑发年青人才走进了庭院，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头发略卷的年青人，身穿着贵族家眷特别的玫红色紧身衣。他们一同走向了正在浇花的老人，突然，黑衣男爵似乎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跟在他身后的年青人，对他说，“我想自己和老师谈谈。”一个人走向了老者。
黑衣男爵止步于老者身后，老者依然继续浇着花，没有在意。
“老师，您的学生特地拜访您。”黑衣男爵咳了一声，装腔作势地说。
被称为老师的长者斜着眼瞟了他一眼，嘴角微颤了一下，继续浇花。
“今天这天气真热呀!你说是吧惠特尼老先生，我都有点想把身上的这层皮扒掉了。”黑衣男爵用手假装煽煽风说。
“既然接过了这层皮，总得把这身衣服穿得好好的，不辜负你父亲对你的期望。”惠特尼一边浇水一边答道，“不然，我看你兄弟可真是亏大了。”
黑衣男爵回头看看远处的兄弟，苦笑地摇摇头说，“华兹华斯如果有领导的能力的话，我可不想在这位子上受苦。”
“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也看不下去了！”惠特曼转过头，神色已不如之前那样平静，显然已经生气了，“有能力的人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你父亲也是看重了你才让我培养你，现在都已经身在其位，又怎么能退缩？华特门•加百列男爵。”
华特门叹了口气摇摇手，“知道了，学生明白您和父亲的苦心，但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无趣、我可希望做点我喜欢的事……”
“那是不务正业。”惠特尼恢复了平静的状态说。
“可据我所知老师明明说要潜心理解大道，却邀年轻女子来您的庭院，恐怕也是不务……”
“不要听风就是雨！还有注意你的行为男爵！”惠特尼提高了声调，狠狠蹬了他一眼。
华特门哈哈大笑，从老师手里拿过洒壶，说，“我今天来可是为了正事的，您应该知道的，毕竟我没有参与过这种级别的会议，希望老师您给我点建议。”
惠特尼从袖中掏出一把拐杖，一杖挑起他手中的洒水壶，重新拿在自己手中，柱着拐杖绕地走了半圈说，“十四审判会议上，我们南方可没有什么发言权，除了提意见，没有别的事情做，至今连投票的权力都没有；并且如果意见提不好，按过去的经验，会成为皇城处治我们的契机，你去代表的可是整个西南的利益，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作为，静观其变。”
“但是东南派出的代表可写信给我，希望通过会议，为我们南方争取一些权利和政策的改变，您看如何是好？”
惠特尼用力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愚蠢，他难道不知道现在那些老贵族对我们意见很大吗，想要求稳都很困难，还想捞好处？”
“完全不作为，难道不是非常无趣吗？而且我们不动，他们过来找我们的茬，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吗？”华特门正惘然着，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你怎么了？”
华特门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我想，如果和这些腐朽的家伙摊牌，岂不是很有趣？”
惠特尼惊异地看着华特门，“你凭什么和他们抗衡，我们军队不如他们多，魔法方面更是被碾压……”
华特门从腰间突然抽出一杆长筒样的东西，这东西有着两个黑洞洞的黑铁管，橡木的手把拿在手中，对准了惠特尼。
“你做什么？”惠特尼紧张地说。
华特门收回手中的东西，微笑着说，“冒犯了老师，这是我手下那些发明人的最新成果，可以发射远程的弹丸来击倒敌人，可以装填不同的弹丸，比弓箭的效果还好，而且我们在炮火上的研究也有了突破，现在至少在火器方面我们是碾压北方那些不思进取的家伙的，如果我们的军队完全配备……”
惠特尼一抬手关住了华特门的话匣子，“你先不要说这些话，你这样妄动恐怕只会对我们带来坏处，如果想知道皇城方面对我们怎么想，你先去城里了解一下流行的，关于政务的话题，做好功课，猜测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还有就是还是要和我们这边保持联系，及时回报情况，至于具体怎么做，我也没有具体对策只能靠你自己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华特门好像被浇了一头冷水，有些不甘心，但也只好回答，“是的明白了。”离开了庭院。
走出庭院，在一旁等待的华兹华斯也凑了上来，问道：“老师说什么？有什么指示吗？”
“叫我们提前了解一下风向，去皇城打听一下，其他的就是由我们自己去做了。”
华兹华斯急忙拿出一个小本，用笔记下了内容。
“你不必要这样的，华兹华斯，别人的话听到就是，具体的事情处理还得自己做。”华特门看着他说，“而且我也没打算按老师说的做。”
“那你？”
华特门撕掉华兹华斯笔记本上的那页纸，微笑着说，
“根据那些家伙的表现，做点有趣的。”
3
泽尔兰皇城，首相府。
“首相，您真的打算彻底解决南方问题吗？”
首相府的小议事厅里，阴森黑暗，几位看起年事已高的长者坐在高椅上，一同注视着坐在中间泽尔兰帝国首相--厄尔利•海德维希。
首相手中转动着两个金属的球体，在阴暗处闪着光芒，他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义正词严地说，“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身为首相，必须为国考虑，为国献上生命！南方的问题已经持续数十年，如今已经成为我国的心腹之患，一日不除，国难将近，在座各位都是我信的过的帝国老臣，定能与国家共进退，协助国家走出困境。”
“要处理这个问题，恐怕非政事可以解决，如要动用兵力，恐怕是要有一场大战，其他诸侯都同意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首相手中捏住了球，露出自己那发黄的牙齿，“他们享了这么多年清闲福，我能不让他们为国出力吗？而且这涉及他们利益，不可能不支持我们”
“既然首相已经决定好了，我们也该去处理过几日大会上的事了。”老臣们纷纷告退。
首相站在黑暗中，目送着他们远去，脸上带着愉悦的表情。
“这将是我们家族全盛的时代。”他自言自语着，手里的球又开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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