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只电子猫要比做一个人工智能要难——
这句话被很多后来的电子工程师写在日记的某一行里。
然而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要做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生命更难。
而现在，说出这句话的历史性人物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棋盘前，和某个人工智能——械者——博弈。
“真不应该和你下棋。”食疑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速溶咖啡，已经半凉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扔下勺子，勺柄在杯沿上撞出清脆的瓷音。
“确切地说，您不是在和我下棋，而是在和[莓红]下棋。它是独立于我的个体。”面前的女性微笑着解释，她有一头浅白色的卷曲长发，五官呈现西烈人的特征，眼窝深陷，鼻梁细长。
“用人类的方式赢你们实在是太困难了，叆叇-02。”男人气馁地耸了下肩膀，放轻松地想向后靠，才发现椅子是没有椅背的，“呜哇啊——”
名为叆叇的械者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从桌边起身、冲到食疑身后、及时托住了男人的后背，阻止了一个时代的天才的陨落。
“您应当更小心，否则对整个社会都会有不可估量的损失。”
“哈，哈。Funny。”男人拽来另一个有椅背的转椅，一屁股坐进去，“如果这个社会失去了一个[为政府效力企图用他那些杀人机器征服不可名状神力的科学狂人Victor
Frankenstein*·二号机]，我想他们会在我的墓碑上放上一束欢庆的天竺葵……或者什么别的花。”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上，将一个棋子挪动了位置，随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坐回原位的叆叇-02。
叆叇眨眨浅蓝色的双眼，里面有光一样的东西明灭了一下：“我输了。”
“真是干净利落……好歹挣扎一下啊。”食疑叹了口气，一口干了杯里的冷咖啡。
“程序错误。”女性外貌的械者倒是对自己的败北没有什么反应，“[莓红]投降。”
“它投降了，你不试试吗？”
“您说笑了。我身上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程序。”
实验室头顶的广播传来报告音。
{警报，东部区域08-17产生落者脉冲。}
{警报，东部区域08-17产生落者脉冲。}
“这个播报员的音源是谁？我想揍她。听上去真他丫的无聊。”
“抱歉，我被指派去那里进行调查。”叆叇-02起身，要离开。
“注意安全！”
叆叇眨眨眼睛：“您也是。”
实验室的门又被关上。
食疑掏出了自己的左眼球，在衣角上擦了擦，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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