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丽亚斯来到艾顿雷玛二世的寝宫前,侍女们纷纷在寝宫前跑进跑出,不少人带着哭腔,仿佛会发生什么事一般。她急切地跑进寝宫,却被国王近卫给拦下。
“让开,我受大主教之命前来探望。”艾薇丽亚斯说道,举起一道金色的令牌。
卫兵放下手,示意她进去。
艾薇丽亚斯双膝跪地,喊道:“陛下万寿无疆!”
躺在床上的老者差不多已经气若游丝,他努力地转过头来,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孩,一滴眼泪从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滑出。艾薇丽亚斯迎上去,用手抓住了国王的手,“陛下!”她激动地喊道。
“他们……他们在哪,我的两个孩子……他们遭遇不测了。”艾顿雷玛二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父亲,我父亲肯定是幕后黑手!我打听到了,他们把王子殿下软禁了起来,还有,公主殿下也不知所踪,乌尔松和一些大臣是他的帮凶!还有……我父亲……他……”艾薇丽亚斯说着就哭了起来。
“不,他不是你父亲,他只是你的养父。”国王竭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慈祥一些,虽然他看上去已经如同干尸一般衰弱,疾病已经折磨了他许久。
“这……这我知道……”
“并不怪他,我没有领导唯灵人获得胜利,两年前……我们战败了,这都是我的报应。”艾顿雷玛二世说道,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带血的痰来。作为一国之君,现在他的内心,更多的是对于自己的愤恨和怨念。
“陛下!不!陛下。”艾薇丽亚斯急忙掏出手绢来。
“艾薇丽亚斯,听我说,不要哭,坚强一些,即使我是乌鲁最忠贞的信徒,也难逃一死……”说着,国王掏出一捆卷轴,说道:“这个……这个是我的遗诏,如今我的儿女都不在,我……我必须指定一个可靠地继承人!”他再次咳嗽了两声,用尽力气在艾薇丽亚斯耳边轻声说道:“听着,我会把王权交给你,你将成为摄政王,如果……如果找到了我的女儿,或者救出了我的儿子,请你和他们一起领导这个国家。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王权交给他们中的一个……如果他们都遭遇了不测,那么,你来继承这个王位!”
“不!不可能,我不能接受,我不是王族血统,我只是个卑微的普通人罢了!我不能接受。”艾薇利亚斯显得十分吃惊。
“不!听着!”国王一把抓住了艾薇丽亚斯的手臂,“教廷有野心,我早预料到了,我不能让这个国家陷入纷争,我更不希望和逐星者联邦再次陷入战火,无休止的战争会毁了这个国家。我们需要和平!求求你,我命不久矣,我从小看着你和我的儿女在一起生活,学习,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之所以把这么沉重的担子交给你,是因为……我只能信任你,这个时候,只有你可以受命于我,还有……听我说,一定要阻止……阻止教廷的阴谋,”说着,国王打开卷轴,将继承人的名字,由茵提妮丝公主殿下,改为艾薇丽亚斯公爵。
用尽这最后的力气,国王倒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不!不!陛下,你不能死!陛下。”艾薇丽亚斯痛苦的扑在国王身上,歇斯底里地哭泣着。
这时候,寝宫的大门打开,禁卫军首领和一众官员走了进来,首领悲伤地看着床上国王的遗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声喊道:“乌鲁与众神啊,请慈悲地让国王陛下安息吧!让他在神示的指引之下去到极乐之地,陛下……驾崩了!”接着他们都跪倒在地上。大声喊道:“摄政王大人!请将恩泽传递给被乌鲁护佑着的帝国臣民们,执起国王权杖!”
艾薇丽亚斯颤抖着站了起来,她知道此时此刻,只有她有责任去力挽狂澜,她是个从来都自卑,弱小,单纯善良的女孩,但至少,她认为自己是坚强的。与儿时的公主与王子相比,她更像一个跟班和仆从,只能卑微地成为陪衬。她是个被大主教收养的街头弃婴,并且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或许是最下层的唯灵公民,却不曾想到今天却可以成为这个帝国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人。王权,神权,权力,争斗,战争,和平……这些都不是她曾经需要去思考的东西。她很长一段时间内讨厌宫廷生活,还记得小时候,她会换上平民的服装,逃出宫去,在街头玩各种新奇的民间玩意。她还曾在战时的后方医院做护士,去孤儿院分发糖果和点心,亲自去分发粮食给边远行星上的唯灵贫苦臣民……她热爱自由且与人为善的生活。然而现在,她该如何抉择?是抛下这一切,还是承担起这一切?然而,如果自己不去做,还会有谁来做这一切?难道,就让恶人们得逞,看着这个国家坠入深渊?
她颤抖着,拿起那比自己还高,异常沉重的国王权杖,平静地说道:“平身吧,准备料理国王的后世,由你成立委治丧委员会,向全体臣民发布国王驾崩的消息。”她对禁卫队长说道。
“是,一切都听您吩咐,陛下。”
“都退下。”
侍女们将艾顿雷玛二世的遗体收殓,艾薇丽亚斯则站在寝宫外的露台上,夕阳照射在她的脸上,微风轻轻吹过,她用力扶着那柄镶满了各种大小宝石的金质国王权杖。静静地看着远方:首都是那么巨大的一座城池,内政部,财政部的大楼在视线右边,巨大的王权广场上,首都的居民在那愉快的休憩和玩耍,巨大的帝国商业部大楼直插云霄,更远一点,是近卫部队的大本营和星球防御火炮,以及首都空港……她从未站在如此伟岸的位置看这些景色,也从没以现在的身份去欣赏这些,有的只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及不安。她该怎么做?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
“听从心的召唤,坚持正义的抉择!”她喃喃地说道。
而在此时,乌尔松已经知道了国王驾崩和艾薇丽亚斯继位的消息,他脸色惨白地奔向神权理事会神殿。当他气喘吁吁地到达神殿时,却发现大主教正在悠闲地在大殿前的花园里散步,手里拿着象征乌鲁的雕像。
“国王驾崩了!”乌尔松喊道。
大主教楞了一下,站在原地,雕像掉在了地上,他立刻把雕像捡了起来,亲吻了一下雕像。“谁继位了?”他装作淡定地说道。
“是艾薇丽亚斯!您的女儿!”
“什么?这不可能!”大主教激动地上前,揪住乌尔松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他愤怒地瞪大眼睛看着乌尔松,脸上的肉挤成一团,嘴唇颤抖着。
“是艾薇丽亚斯!您的女儿!”
“闭嘴,她不是女儿!这个顽固,阴险,失败的老头,尽然会把王位传给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伙,这是违反制度的!这是对乌鲁的亵渎!”他怒吼道。
“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可是……可是当国王没有子女,或者所有子女都不在场的情况下,他可以设立摄政王替代,只有当国王没有设立的继承人不存在时才由您接替。”乌尔松提示道,他明显很精通帝国的律法条款。
“不……不……冷静一下!我们必须冷静!”大主教说道,身体不停地颤抖。
“难道,我们要政变?”
“闭嘴,你这废物!”大主教一脚踢在乌尔松身上。
“大主教,快想办法啊!”
“够了!我会做详细安排的!”大主教将乌鲁神像甩到地上,“你快滚蛋吧,不要引人注目,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我们必须先等国王的治丧结束,再全盘打算,你这样,会让我们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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