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黄昏了,澄澈的池塘的水面波光粼粼映射着夕阳的红彤朱赤,鸥鹭归林,刺鼻的硝烟味淡了不少。英勇的胸甲骑士也纷纷把马刀收回刀鞘。城郊处的芳甸是他们安营扎寨最好选择。骑士们的顶头上司,如今却是弃他们于不顾了。
奥古瑞伯爵被皇帝召见,伯爵带上了他自以为最好的礼物——克利福德元帅的项上人头。皇帝愉悦的召见了他,最后不忘邀请伯爵参加晚上的化装舞会。伯爵不喜欢沙龙,比起舞会他更爱军队。对于皇帝的邀请伯爵还是很识抬举得,给足了皇帝面子。至于化装成谁,伯爵也是苦恼好一阵子,最后也是个军人模样,只不过变成为一个铁罐头。伯爵身着一身哥特式板甲参加了舞会。不过也因此成了全场的笑料和焦点,所有人无不好奇,盔甲究竟是哪位骑士。
水晶灯悬于穹顶,白烛发出淡黄的光。大厅内白色大理石和黑光大理石交错着,与国际象棋的棋盘无异。整个大厅都金壁辉煌,更不要提真正闪耀黄金白银。作为主人的罗伊没有带面具,他立于大厅中间,一枝双簧笛,一枝三角架,一本曲谱,罗伊的独奏。笛气时而高扬时而低沉,高潮与谷底转换,欣喜与悲伤并肩。
大厅内的众人——克洛伊公主、贝特大公和他两个女儿,以及其它公爵与其夫人们亦或者他们的子女。当皇帝一曲终了时,宾客无不发出赞扬的掌声,身着手甲的奥古瑞伯爵,也是象征性的拍拍手。不过盔甲能见度较低。鼓掌完毕后,伯爵向角落的雪白钢琴走去,他看上了加菲尔德家族的白兰地,苹果与葡萄共酿的烈酒。他不穿丝袜(丝袜最早为男士用品),不穿高根皮鞋,他不喜欢宫庭。
只不过等他走到钢琴时,白兰地已经被一位熟人捷足先登了,她是贝特大公的次女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已经摘下了面具。比起舞会,与青梅竹马叙旧,更重要。
伊丽莎白的书就放在原本摆放白兰地的钢琴盖上,双眼没有太多神采,也没有太多欣喜,像北极圈的山巅,清冷一笑:“又见了奥古瑞,亦或是卡文迪许,又或是路坦堡伯爵。”
“又见了,伊丽莎白,还是叫奥古瑞吧,那些称号太肃穆了。”甲冑内的奥古瑞对着棒着白兰地的伊丽莎白,无奈道。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只是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对于视线不好的板甲骑士来说有些黯淡了。伊丽莎白向高脚杯里倾倒满了白兰地。奥古瑞自然也识象得把头盔摘了,他知道伊丽莎丽从不喝酒。而伯爵对红葡萄酒没有丝毫兴趣。头盔摘下后,奥古瑞还戴了一层面具。
伊丽莎白唤来侍者,把酒放入托盘中。抿嘴笑着打开了钢琴盖,“奥古瑞,弹那首你自创的钢琴曲,弹完才有白兰地。”
伯爵无奈,只得顺其心意,因为白兰地都在伊丽莎白的地窑里。伯爵脱下手甲,舒缓的钢琴曲,引发了全场的侧目,和庄严对称的古典音乐不同,这更像一曲淡淡月夜下的童话。这是少女们的情诗,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却是异类。不过舒缓灵动的乐曲,使全场跳舞的欲望更盛。伯爵一只手摘下了面具。伊丽莎白则是又在夜中看起了童话。时隔八年,伊丽莎白又捧起了童话集。
我又想起了某天的日记。
奧古瑞·冯·卡文迪许日记
(1793年6月21日夏,第三次到珊宁宫的宴会,父亲、母亲、兄长、我和妹妹都在,卡文迪许家没有一人缺席。
陛下和贝特伯伯很待我很和善,兄长则是和皇子在一起下棋,夏洛特姐姐和克洛伊公主则是在一旁站着,观棋不语。
对于国际象棋我早已玩腻,兄长和皇子下棋水份太大,皇家言面果然重要!而大人们则是聚在一起议事。对我而言无趣且深奥亦或粗俗,作为次子的我算是受尽了宠爱,没有人强迫我去学我不想学的东西父亲和兄长都在军中位居高官,父亲是上将,哥哥(17岁),是少将。
而他们则不希望我去当兵,或许是留个传承吧!我喜欢文学也酷爱音乐,只是音乐从来不写庄严肃穆的礼乐,而是清新亲民的小曲。
伊丽莎白特别排外,不过我和她混得也算熟悉。她也不怎么讨厌我。伊丽莎白正板着脸给伊莎贝拉讲着故事集。嘿,加文这个臭小子偷吃也不叫我一声。正当加文勾勾手指让我过去时
“乓”
一个高脚杯破碎(加文干得)
“哇″
得一声,伊莎贝拉哭了,哭的声音很大,就如同见了撒旦一样,女仆如何哄都哄不好。
我对加文摇了摇手指头,走向角落里的雪白钢琴,把白兰地放在戴着假发的红衣侍者的托盘中。掀开琴盖,弹了几个杂音,万幸还能用。
一个个扣响乐符,轻缓而温馨。坐在琴凳上的我用滑稽的表情挑逗着伊莎贝拉,还没等她破涕为笑,一旁一向严肃清冷的伊丽莎白先笑了。偶然间发现这个性格古怪的女孩笑起来也很美。伊莎贝拉也渐渐止住了哭声。
“奥古瑞,你能保证伊莎贝拉一直不哭吗?”伊丽莎白鹰一样的眼神盯着我问道。
“不能,世间总有偶然,我不敢保证,但我会尽我所能。”
我对这个问题莫名奇妙,只要莫名奇妙的应对。
伊丽莎白敲了敲太阳穴,表情又庄重起来:“你认为伊莎贝拉成为你的妻子怎么样呢?”
我又只好苦逼状摇头,我才十岁……好吧正好是贵族联姻的年龄,未来妻子又是一纸婚约,在这个一夫一妻制的社会,政治联姻意味着我将与一个不爱的人走过一生,被其家族权益左右,细思极恐,还是想想如何去拥有权力吧!沉吟片刻,又想一想路坦堡与整个帝国的对比,肆意回道:“我配不上她。”
伊丽莎白听了后点了点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而我的婚约者却不是你)不喜欢我的婚约者,你能带我私奔吗?”
“不会,因为我会和他决斗。” 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却失活力的大小姐,又看了看吊灯,我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
“嗯,我等你!”伊丽莎白在最后补充道。 )
而我一定会配上你,伊丽莎白·安妮·西索·让·加菲尔德让你改名为:伊丽莎白·安妮·西索·让·卡文迪许。
—— 奥古瑞·冯·菲利普·婓迪南·威廉·卡文迪许
于1799年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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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成长为少女的伊莎贝拉,早早就注意到这个阳光的邻家哥哥,也特别喜欢这首曲子。只是她不愿打扰伊丽莎白与奥古瑞的对话。至于因为什么,用伊莎贝拉的话说,见鬼了,二姐今天说了那么多话。
音乐给予整场舞会,以舞动的氛围。奥古瑞抒情的小夜曲弹完后,并不想落了一旁交响乐团的面子,正要从琴凳上起身时却是看见一旁伊丽莎白手中的高脚杯里已经有半杯白兰地了。
伯爵洁白的手套,刚要去触碰伊丽莎白的纤纤玉手时,伊丽莎白手却是微微一抖,伊丽莎白清冷眼瞳深藏的满是焦虑:眼前是卡文迪许家最后的男人了,最后也要冲锋后倒在麦田中吗?而父亲和伯父却是把路坦堡划入了赔地范围,至于眼前的男子又怎能没想到呢?他又怎能没有埋怨的情绪。 不过凭奥古瑞的武力,在舞会杀死皇帝很容易,他还没有这么做。这说明皇帝和伯爵,亦或是父亲与伯爵达成某种协议了吗?
伊丽莎白的这一抖,差点抖出伯爵的心肝,一杯上好的白兰地,就要没了!伊丽莎白从走神中清醒过来,而奥古瑞则是从惊悚中回复如初。伯爵从伊丽莎白手中接过酒杯,先是向上举一下,表示敬意,之后则是贪婪吞咽下去。
一杯酒过后,伯爵眼角的余光瞥见正在跳交谊舞的伊莎贝拉,对着眼前的佳人邀请道:“伊丽莎白小姐,能有幸和您跳支舞吗?”
伯爵丝毫不担心伊丽莎白的舞姿,因为他是见识过的。加尔菲特家族这一代的女子舞蹈都特别好,原因是她们有一个好的宫廷舞蹈教师。这个宫廷舞蹈教师被奥古瑞伯爵的哥哥——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评为今生所见最美丽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红颜薄命,因为一次谋杀替大公挡刀而亡。
至于奥古瑞本人,不求极致,但求精炼。一个典行的门门通。各种明亮的技能他都会。其中经济学、军事、数学、爱斯尼亚语、音乐、剑术、已知的物理和化学也都达到了极致。至于他的射击成绩和广大官兵一样,命中自然要靠运气。
伊丽莎白沉思到现在才算是彻底结束,不过现在她又怀疑起伯爵的用意。
华尔兹圆舞曲灵动地音符,与贵族们的优美舞姿交相辉应。金灿灿的水晶吊灯,是男女们的狂欢,舞蹈开始还没有,而奥古瑞除了一天一杯白兰地的惯例从不在酒的温柔乡流恋。虽然他的酒量很大,但他从不想头脑迷乱,因为这是件要命的事情。
伊丽莎白看着身着铠甲的奥古瑞不禁莞尔:“奥古瑞,穿这身跳得动吗?”
奥古瑞低头看了看自身装束,明亮的哥特式板甲,只能尴尬问道:“侍从们的更衣室在哪?”
不过奥古瑞现在才注意到伊丽莎白这点点滴滴的变化。
而伊丽莎白则是食指点了点太阳穴,嘟起嘴唇想了一下,然后像刚记起似的,啧了一下舌:“侍从们的更衣室,在珊宁宫西方尽头,如果你要中途离场的话,我去跟陛下说一下。(最好今天别回来!)”
对于伊丽莎白的可爱模样伯爵痴迷好久,但尽管这样伯爵还是听到最后那句话。他知道伊丽莎白不可能欺骗或伤害他,因为伊丽莎白从未说过一句谎,但皇帝可能。至于伯爵的内心,一切如明镜无异,但是只有不对别人造成危胁才有可能活下去,或者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对此伯爵打算把酒戒了,因为暴风雨要来了。如果说奥古瑞对军队的兴趣是假的,那么这加尔菲特家族以及莱兰斯的烈酒确是真的,只不过伯爵是个禁欲者罢了。走出宫殿大厅的侧门,快步走到侍卫们的更衣室,眼前一个长相无可挑剔,手里握着雪白信封的修女着实吸引了伯爵的眼球,因为这个修女不是别人,正是夏洛特。贝特大公的第一个女儿,又是奥古瑞哥哥的前未婚妻,只是他们还没结婚,夏洛特就去守寡了。
“夏洛特小姐,又见了。”伯爵看着眼前的夏洛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眼前的夏洛特带着些许微笑,用纤细修长的指尖递过一封盖有印泥的信封,又指了指远方的马廐,甜甜的嗓音,如百灵鸟般说道:“开尔特在那,一路向西北去戈尔,和鲁道夫的外交官谈判,一切都安排好了。”
伯爵将信将疑,看见夏洛特的佩剑,也只能动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现在只能任由贝特大公摆布,但至少不会有致命危险。
而皇宫内罗伊想等着宴会节束把克洛伊嫁给奥古瑞宣布出去,这样凭借老伯爵和上任路坦伯爵在军队影响力,至少可以和他弟弟的势力相平。罗伊知道克洛伊喜欢加文,但他对上次和莱兰斯的战争,乌苏里尔战役独子阵亡、路坦堡伯爵战后感染,以及药物被优先供应给同样受伤的废物加文耿耿于怀。虽然最后的胜利者是加文,但他却是个捡漏王。
夏洛特虽然没有告诉皇帝,奥古瑞离去的消息,但侍卫却不是吃干饭的,早早地汇报上来。罗伊只是笑了笑。漆黑的夜,营帐内人马都昏昏欲睡。伯爵知道此地不适久留,领着这群人马俱疲的部队开始了行军。而将士虽然有些埋怨但因为习惯,也因为伯爵与他们同样境地,所以也没有太大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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