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指的是30年前开始并持续七年的异变事件。
从那一天开始,世界各地开始出现了被人们称为深渊的裂隙,这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亦没有学者能解释它的来历,但深渊出现的地方,总是伴随着战争、混乱和灾厄;怪异的生物会从深渊中现身,人们也会受深渊的感染而变的狂暴。从深渊出现开始,身披黑袍、目的不明怪人也开始出现在世界上,手持怪异的武器,讲着从未听说过的言语,毫无规律地出现,又毫无规律地消失,人们将其称为“隐者”。
几乎在深渊出现的同时,所有的智慧种族中,都开始出现了“标记者”。
正因为他们与深渊同时出现,所以被认为是灾祸的源泉;被称为标记者,是因为他们生来身上的某个部位就会出现黑色的,如结晶般镶嵌在皮肤中的记号,被侵蚀的皮肤扭曲而丑陋,因为不知怎地有着不会消亡的肉体,所以更被人们视为异类,进行围捕、囚禁和示众,所以能够活下来的标记者们,都是有足够能力存活至今,并同时痛恨着深渊和人类的人。
黑潮被诸多宗教、统治者、暴动者和反叛者所曲解和利用,一时间整片大陆内忧外患,战乱四起。
除了人类之外铸铁城、龙巢、巨木之森及盘踞其它各地的异族亦虎视眈眈,在忧虑自身安危的同时也想从其它族群手中分一杯羹。
所以混战开始了,持续十年的混战,大陆各个国家和种族的版图一直处在不停的变化之中,各大势力此起彼伏,然后归于平静。
时至今日,战乱已经大体平息,深渊的活动亦日益减少,甚至归于平静;但起义军和叛乱者依旧在各个国家积极活跃着;和平,对于现在的大陆来说只是一张一触即破的窗户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深渊的活动一日不停,他们就绝无片刻的安宁可言。
而我此生就出生在这样的世界,以一国公主的身份,也是以一位标记者的身份。
刚刚出身的五年内,我如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关于前世的认识,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的记忆也逐渐开始浮现在脑海中,而今我已经十三岁,已经取回了几乎全部的记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亦日益深厚。
这是个文明水准还停留在10~13世纪左右的世界,但卫生条件也较我所了解的要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至少稍微体面的人家都不用再忍受寄生虫和脏乱差生活环境的困扰,丝绸和瓷器在全世界范围内制造和使用着,人们的衣着亦像错乱了时间般的混合了各个历史时期的时尚元素。
我所盼望的,原本是新的人生与新的开始,但事实却并非我所愿。
我此世的父亲,是位公国的领主,暴虐而无道,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被他看中了美貌而被从贫瘠的村庄中掳来,做了他的不知第多少位王妃。
如所有的暴君一样,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在欢度了数月的时光后就再也没过问过母亲一句话,直到几个月后得到了她已经怀有身孕的消息。
暴君一时颇为惊喜,宴请了每一位大臣昭告天下他又添了一位子嗣,或许是上天对他荒淫无道的惩罚,他虽然风流成性,却只有寥寥数位子嗣而已。
但我出生的那一天却令父亲勃然大怒,因为在我的胸口,一团黑色的标记赫然扎根在其中。
虽然他有当场将我处死的想法,毕竟王室家族中竟然有一位象征着不详和灾祸的标记着诞生了,这可是决不被允许存在和泄露的丑闻,但在母亲的拼死哀求下,还是留下了我一条小命。
宴席草草了事,从此母亲就与我过上了名为“王妃与公主”,但实际在低位上只比最卑贱的奴婢稍微高一点的日子,这话毫不夸张,因为总管厨务的头子都能明目张胆的羞辱母亲,但却没有任何人能挺身而出保护她。
六岁那年,母亲不堪**,自尽了。
为了不再重蹈母亲的覆辙,我选择了远离王室成员的生活,央求几位与母亲还算亲近的大臣说服了父王,自己在皇城角落里的小宫殿中过起了离世隐居般的生活,我标记者的身份只有父王与两位大臣知道,在加上怎么说也算是王女的身份,姑且也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但是我身份的秘密,就像一枚在心头逐渐发酵的阴影种子,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身份暴露的话,我那十二年未曾过问过我一句的父王就会立刻迫于民众的压力而将我交出去作为平息神明怒火的祭品献上,而我连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神明都不知道。
我曾见过暴民们审判标记者的场景。
被处刑的对象不过是个年纪与我一般大的农家女孩,生着雀斑,无助且恐惧着,她被绑在绞刑架之上,而处刑台下的群众则用刀子,皮鞭和火把伤害她,标记者不死的特性在这种时候却成为了可怕的折磨,她会因为窒息、烫伤、失血过多和内脏破裂而痛苦万分,但用不了几分钟伤口却又愈合的完好如初,恐怖的酷刑则再一次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刚刚经历了各种令人不忍直视的可怕刑罚,她又在被打断四肢后,像赛面团一样塞进一只完全密封的铁桶内,只露出脑袋,被倒吊在城门之上,供来往的行人嘲笑和戏弄,她的骨骼因为无法复原而一直处在断裂的状态,在加上饥饿和日晒雨淋,种种折磨加身,她却无法用死亡来结束痛苦,这样的磨难足以让人完全失去神志,变成疯子或行尸走肉。
那女孩现在依旧活着,但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她有过两面之缘,但她的遭遇却常常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令我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一身冷汗的后怕着、嗟叹着。
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的死亡威胁,让我原本就已经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变本加厉,双料加身的沉重生活负担,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更别提,最近令我头痛万分的二王兄,他似乎知晓了我最不能被泄露的秘密。
他是个天生体弱多病的药罐子,完全继承了父皇的荒诞和暴虐,但与那暴君不同的是,这家伙脑子好用得很,狡猾而多疑,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最近的种种旁敲侧击都表明,他似乎对我的身世颇有兴趣,只不过不知道他究竟想从我这个穷光蛋公主手里得到些什么。
“王女殿下,王室聚餐时间快到了,请尽快梳妆打扮一下。”
候在门外的侍女轻轻敲了两下房门,提醒着我。
皇室家族象征性的集体用餐,每周都会有一次,大家恪守着礼仪和规矩,如陌生人般小心翼翼地寒暄着,尽快用餐完毕后又急匆匆的投入各自的生活之中。
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挑个最不起眼的位置忍受着压抑的气氛,机械地往嘴里赛两块食物便尽快离席,我可不想再被那一直存着杀掉我心思的父王再多看一眼。
但现在不想被多看一眼的人又增加了一位。
“唉……”
轻叹了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这种场合都马虎不得,必须得好好装扮一番,在挑出最体面正式的礼服穿上方可参加。
“好的,我马上就去。”
应了一声侍女的声音,我便向门口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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