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站在一扇有些突兀的门前，庄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门突兀，并非是它有多稀奇古怪，恰恰相反，是太平淡无奇了。在高层聚集的玉区，亦或者说贵族居住地，居然有一扇在无玉区随处可见的门，着实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庄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半敞怀的夏威夷衫，肥大的白牛仔短裤，人字拖——俨然一副邋遢大叔的模样。
似是自我肯定地点点头，门也不敲的，庄严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后给人的第一感觉，也是唯一感觉，就是凌乱。床上.桌上.地板上，散乱地铺满了草纸。
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庄严也不禁愣了愣，“就算是做舰体维护的最底层无玉的房间也没有这种程度吧？”
忽地，从床底钻出一个人，鸡窝发型加上松散的睡衣，邋遢程度较庄严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在干嘛？”庄严眼角抽了抽。
“找鞋。”晃了晃手中的拖鞋，“啪！”鞋底与鞋帮分了手，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拥抱。
“你一个死宅要鞋干嘛？”庄严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无视。
“这不是正打算去找你嘛。”
“找我？”
“是呀，毕竟已经很久没接过杀人案了嘛。”
“都知道了？”
“自然。”
“那么，我，庄严，以无玉区区长身份正式委托玉区私人侦探，瑆吾，作为本次‘保护层杀人案’的特别协助探员。”庄严正色道。
“我接受。”瑆吾咧开嘴笑了笑，牙倒是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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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现在是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诺若，但你觉得这个画歆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两人就这样盘膝坐在一堆纸山之间。
“嗯，但没有什么证据，再怎么说也是个星探，我也不好查的太明显。”
“那么，我还需要一些东西。”瑆吾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一顿，转过身来，“那啥，要不，先把你拖鞋借我一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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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不是无玉区区长大人吗？怎么有兴趣来玉区呀？”
“一些公事。”
“哦哦，您先请。”
“多谢。”
......
“哼，说到底还是个无玉，居然没穿鞋。”
“不要对我们亲爱的无玉区区长太过严苛嘛，大不了回头让保洁机器人多擦几遍地就是了。”
“哈哈哈，你说的在理。”
听着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低声话语，庄严没有停顿地向前走去。
------------------------------------------------------------------------- -“顾怜，我来看你啦！”
微光号底层维护区的一个配电室，在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中传出久违的人类声响。
“又要查什么人?”头也不回的，一道清冷的中性声音。
“唉，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种人？”瑆吾踢踏着拖鞋走进屋。
如果是第一次来，你一定会惊讶，明明只是个配电室，为何会有近十台微云计算机环绕在这里。
“呵，那就是来给我调工作的喽？”清冷中夹杂一丝戏谑。
“叫画歆。”瞬间转移话题。
“明早再来。”又恢复了那不带感情的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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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走在回去的路上，瑆吾重重地叹了口气。
身为一个单玉，瑆吾实在是没有作为高层的自觉，甚至可以说是对那些仪表光鲜的家伙充满厌恶感。但同时，他也明白，作为智力在玉区人中都出类拔萃的怪人，他也不可能和无玉成为好友。但只有顾怜，这个无玉，和他是同一种人。他们也曾是无间的战友。可如今——
于无人处我顾影自怜，在众人前我幡然醒悟。
妒忌和恐惧，使他亲手将战友推入地狱，使其变为自己的工具。
我，又何尝不是表面光鲜呢？
翌日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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