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只好与您一战了,赤鸢阁下。”
卡莲的声音一落,赤鸢周身蕴藏的气息如喷薄的熔岩,爆发而出,炽烈的战意倾泻而出,狂野的威严笼罩天地。下方的女武神们不甘示弱,磅礴的战意冲天而起,丝毫不落下风。被天火圣裁所创伤的赤鸢实力有损,对上这支远征大军只怕是输面稍大。但是那又如何?即使记忆模糊,这具身体也告诉自己,比这惨烈得多的决死之战,自己已经经历过不计其数了!何惧之有哉!
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似乎一点小火星都会将局面彻底引爆,演变成难以想象的死斗。至于会战死多少女武神,或者说赤鸢死后神州大地会有多少生灵遭劫,已经不在彼此的考虑范围内了。
面对骤然险恶下来的局面,卡莲猛地高举起右手,高声道:“还愿意追随我前进的姊妹们啊,请遵从我的命令,不要战斗!”能量在空气中鼓动,冲散了针锋相对的气势,声音如一道波浪传开,传到了整支船队中所有人的耳中。
不明白卡莲的意图,不知道卡莲到底要做什么,女武神们却对卡莲报以了十二万分的信赖。即使是从未见过卡莲的人,即使是向卡莲隐瞒了计划以及制造了杀孽的负罪之人——或许犹豫,或许忐忑,或许不安,但最终都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收起凛然的气势,选择了遵从与信任。
她是女武神们真正意义上的精神领袖,是可以托付命运的圣女,是不曾失败的天命的荣光。她所在之处,即为繁花盛开的光辉之路。有什么理由不托以生死,委以此身呢?
即使强敌在前,又有那个女武神会拒绝卡莲的命令呢?
“这是我与您的战斗,赤鸢阁下。”卡莲宁静地注视着赤鸢,声音平静而又自信。“我不能否定您为逝者复仇的心愿的正当性,我也不能承认以暴力制裁暴力这种事情。您的意志,就由我一个人接下来!”
“你太自信了。在赢了你之后,我杀掉所有入侵者这件事仍然不会改变。你确定还是要一个人和我战斗吗?”赤鸢眉头一皱,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泛上心头,有点微微的怒意,这一丝怒火却又旋即缓缓消散。
“我是不会输的。我相信自己,更相信我的父亲。我也相信,他所信任的您。”卡莲的脸上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赤鸢气势展开的瞬间,卡莲就捕捉到了弗朗西斯那股残留的天火圣裁的余烬。能给赤鸢留下这样难以治愈的伤势,老爹一定是动用了传说中神之键那完全解放的一击吧?但那样的一击,赤鸢应该无法承受才对。
她站在这里意味着老爹献上生命的一击,没有对这位神州的守护者下杀手。他相信身为守护者的赤鸢存在的价值,伤而不杀,他相信他的女儿能够站在他的肩膀上,将问题完满解决。
不惜牺牲自我也要传达的父女的羁绊吗?怎么能辜负那家伙的这份期盼!凭着那份传递给自己的羁绊,那份通往胜利的拼图,已然完成!
瞬间明了了卡莲的意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敬佩与回忆,赤鸢轻轻跃下小红的背,示意它远离这片区域,令人惊异地,依靠对力量的精妙控制,从容地站立在波澜微动的海面上,宛如凌波而立的洛神。赤鸢毕竟不是真正无所不能的神仙,毫无疑问,维持着这样的力量控制,在无根之地战斗,更将牵制她的部分战力。
“弗朗西斯·卡斯兰娜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承他的人情,即使你败在我的手里,我也不会杀你。”赤鸢右手遥遥递出,左掌合于右腕侧后数寸,太虚之握缓缓包裹住赤鸢的双手,随着气息的流转焕发出神秘难测的流光,“不过,该杀的人,我仍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卡莲足尖轻轻一点,落在碧波之上,与赤鸢相隔数十步远。虽然被衣服所覆盖,此时,卡莲光洁白嫩的背上浮现出奇异的血色纹路,散发出神秘的能量与气机,卡莲的气势骤然之间上涨几分,脚下浮现出金色的光华,令卡莲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这是我生来伴有的精灵的加护,在水面上和您战斗,并不会额外消耗我的力量,好像有点占您的便宜了。女武神卡莲,请多指教!”犹大的誓约在身体左前方落定,一人高的十字架整体呈鲜艳的金色,正面赤色与黑色交织而成的纹路,为这把天命最负盛名,见证过无尽辉煌的神之键写上了庄严与肃穆。金色的锁链不知从何处生发而出,缠绕在十字架的主体上,另一端紧紧地缠在了卡莲的双臂上。似乎随着卡莲一并获得了精灵的加护,本应沉重无比的十字架,却能在海面上稳稳地伫立着。
“这是……圣痕,这是……我第二次见到的天然圣痕!唔,奇怪,第一次见到天然圣痕,是在哪里……”脑袋隐隐作痛,赤鸢强行把忽然泛起的记忆深处的残渣抹去,这样的回忆的断片根本无法唤醒自己那已经遗失的记忆,只会徒增痛苦罢了。面色微微一白,望着从容而立的卡莲,勉强一笑:“无妨,算是稍稍还一下弗朗西斯的人情了。请指教!”
激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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