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小狐狸口中的几天陡然变得很长。
因为压榨灵力到极限的缘故,恢复阶段的小狐狸很幸运的接触到瓶颈,然后不自控的陷入了沉睡。接近半个月之后,小狐狸才从晋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把我忘了呢?”小狐狸有些不安,明明约好几天后见面的。
小狐狸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有些急迫的离开了森林。
今天她会来吗?几天,一星期,两星期,程轩都没有等到那个清亮纯粹的神秘女孩,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还会出现。
外面起了风,两排整整齐齐的青松被摇晃的很厉害,有其他树的落叶被荡起吹进了教室,程轩有些无聊的捏起一片恰好落在桌面的叶子。它表面的微尘被润湿,变得蓬松而富有张力。
下雨了。
意料之中的豪雨,但它来的速度还是很快,趁着风势打湿了飞舞的窗帘,于是靠边的学生慌慌忙忙的关上了窗。
淅淅沥沥的雨声变得沉闷起来,薄薄的一层玻璃将教室和外面的雨世界隔开来。有水流细细的顺着窗玻璃流下,冲出一道道污痕,不过它们很快就被冲刷干净。
应该不会来了吧。
程轩透过那一层不停运动的水帘朝着校门口望去,模模糊糊的,要是晴天他准能一眼将那儿看个干净。
“轩子,愣着干嘛,放学了。”铃声已经快结束了,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部。这是他的好基友李明,他和程轩两人配合起来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哦,那走吧。”有些打不起精神,程轩翻出他的大黑伞拿在手里。
程轩知道他这个基友不喜欢带雨伞之类的东西,所以一直蹭他的伞走,也算懒得可以了。
“好大的雨啊,轩子,遮过来点,我要被淋到了。”身边的人有些无赖的要求道,程轩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稳稳躲在正中间甚至影响了自己前进的他,将伞朝着自己狠狠一偏。
“我擦。”陡然毫无遮拦的暴露在雨幕中,李明惊叫一声,闪身又躲了过来,然后一脸严肃的把伞端正。
“就这样,淋着我也不能让你被淋到啊。”
“你再掰过去一点我就自己走了啊。”这个人还在自欺欺人的一点点将伞向自己方向拖。
“别啊。。”他哂哂的停了手。两人左推右挤的走出校门。
“嗨!”有个撑着透明雨伞的女孩朝着两人挥手,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地面有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短裙。
“嗨!”不等程轩开口,身旁的李明很麻利的回应,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甚至让程轩觉得他和她认识很久了。
不过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小狐狸只是很平静的冲他笑着“初次见面,你好。”
挤在旁边的手臂僵住了,程轩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主人的失落“唉,看来我魅力还是不够大啊。真有你的,什么时候认识的。”有些遗憾的语气,他用手肘捅了捅程轩。
“去!”程轩对自己这个四处留情的基友也是有些心累,带着催促的语气。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李明夸张的说了句。虽然平时两人这些话说了很多,不过这时候在程轩听来却有一些刺耳,有些心虚的看向眼前的女孩,她并没有其他表示。
“我先走了,加油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默默在心里加了句,他很干脆的冲出雨伞,嗷嗷叫着往回跑。其实他原本还想将程轩雨伞带走的。
“你朋友很有趣呢。”
“啊,挺有趣的。”程轩这时候觉得远远跑开的李明相当可爱了。
“今天雨好大啊。”小狐狸有些失望,伸出手探向伞外面,伞面的雨水顺着伞骨末端流入她手心,短短时间就蓄满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程轩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话语中带着的失望和不满,好像他一直都在期待着。
女孩倒是听出来了,神情欢悦了许多“有事情耽搁了,不过刚弄完就来找你了,我今天等了好久呢。”
程轩下意识想到了她被打湿的裙角,些许怨气瞬间消散于无形。
“我们现在去哪儿?”程轩很没出息的问出了这句话,根本想不到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有些麻烦呢。”小狐狸将手摊开让蓄满的雨水从指缝间滑落。
“算了,今天直接回家吧,我送你。”
“哈?”程轩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应该他送她回去吗。
“其实顺路啦,不过我奶奶不太喜欢我出来玩,所以你就不用送我了。作为补偿,你得撑伞。”女孩收起了她透明的伞,一矮身钻了进来。程轩这才发现并肩走着的女孩的身高其实和他差不多,几乎是一模一样。
黑伞很大,如果是平时的话一定够用了,但现在有些迅疾的风吹着,连成线的雨丝还是会在不经意间穿过雨伞的庇护。程轩把伞朝小狐狸偏过去,不想让她被淋到,于是找不到目标的雨很快就盯上了他。
“你肩膀打湿了。”敏锐的小狐狸发现了他在微微颤抖。
“没事。”其实程轩也觉得冷,不过在她面前还是逞强做不在意的样子。
“那这样好了。”小狐狸陡然停住,绕到程轩左边紧贴住然后挽住了他的左手。
程轩很清晰感觉到小狐狸的体温透过她不算厚的裙子传到发凉的手臂,很温暖,他有些局促。
她是不是喜欢他呢?小狐狸没有丝毫犹豫的动作让程轩产生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想法。才见过两次的小狐狸,总是笑得很自然的小狐狸在不经意间走进了他的心。
“走吧。”小狐狸催促道。
有些沉默的走着,不过气氛并不尴尬而是有一种淡淡的温馨。外面不断下着的雨好像被伞撑开,隔成了一个安宁的小世界。
耽搁了一会儿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周围变得很安静。
小镇的高楼只有寥寥几座,大多数都是掩映在树荫里两三层的小楼房。飘摇的雨将叶片冲刷的很干净,每一片叶子都在绿油油的亮着。
雨点在叶片上打出哒哒的声音,然后顺着它的纹路沟槽流下,滴在树下的积水中,绽开小水花的同时生出一个个小水泡,密集的叮咚声。
小狐狸很喜欢这种声音,以前的时候它就常常躲在屋檐下听雨,它听力很好,能够听出各种雨声。雨打在树皮上有些沉闷的浸入声,打在芭蕉上清脆的波荡声,被飞鸟翅膀震开的噼啪作响。
程轩不怎么喜欢听雨,不过她在身边并排走着他就不在意了,恨不得回家的路再长一点,他能走更久一点。
不过就算走的很慢终究是要到了,小狐狸撑开伞从他身边离开“到了,那我先走了,改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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