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地狱,没有感情,没有生命,没有心……
上帝就是这样,不会给活在阴暗里的人一丝光明。伴随着他的出生,母亲死于父亲的刀刃下,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这又有什么呢?他的父亲是掌万物、知生死的冥王,他一样要臣服于父亲脚下,“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只是这个世界的规律……”他老是这样说,也许还有点儿自欺欺人,但他因为这句话活了几百年。他的名字叫景夭,也许这个名字就预示着他的生,必定和母亲夕静的死有关。
又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日子,景夭从自己的别墅里出来已经是死神集结号吹响第四次了。按规矩,他再不出现在死亡会场,冥妖就会来搜查。当然VIP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就像他出门有冥妖专门接送,就连执行任务也有冥妖暗中保护,可别说他多么贵气,看他提着鬼镰,手缠着锁链,穿着随意的暗色衬衫用帽子遮住脸和干练的短发,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快步走过的样子会让多少女生脸红心跳?
景夭心烦地拖着还在睡梦中的寒尺,不顾身后女仆们啰啰嗦嗦的唠叨一跃而起,跳上自己专属的飞行器,差点撞上来接他的冥妖。不耐烦地把寒尺一把扔向空中,一边冲地上惊魂未定的冥妖大吼:“都叫你们别来接我,小爷我自己认识路,要不是这个拖油瓶……”越说越来气,随手引来一道惊雷劈向迷迷糊糊的寒尺,“混蛋,你还睡?”冥妖有点后怕地远远跟在小主人后面,幸亏他们不必天天见这个脾气暴躁的少爷……
寒尺据说是冥王在景夭刚出生不久后在三途河畔捡到的孩子,从此和景夭一起长大,喜欢隐藏自己的样貌,让别人都以为寒尺是个丑八怪。只有冥王和景夭知道面具下面究竟是一张多么惊世骇俗的俊俏面容。
来到会场,迎接景夭的或是鄙视的目光,或是崇拜的语气,也或是嫉妒的杀气。景夭从来都对此不以为然,可奇怪的是这次冥王亲自来宣布任务,在其他死神的冷嘲热讽中景夭感觉到父亲的到来绝对和自己有关系。在大家嘲弄的眼神注视下,景夭只能硬着头皮半跪在冥王脚下:“给父王请安。”还是不敢抬头看父亲脸上的表情,头顶浑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夭儿,抬头让父亲看看,你也好长时间没来冥王殿看父王了……”景夭心里无奈吐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还是乖巧地抬头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寒尺在旁边憋着笑:“笑得真难看。”景夭不动声色地转头瞪了一眼寒尺,就听父亲说:“别玩儿了,以为我看不到吗?寒尺!你小子也过来。”景夭心里暗骂:“活该!”寒尺无奈半跪在景夭旁边:“给冥王请安。”冥王满意地扬起嘴角:“夭儿,猜猜父王为什么今天亲自来。”景夭抬头注视着父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几百年甚至只见过几面的父亲并不是想象中的陌生,反而很亲切很亲切,年轻得就好像自己的哥哥,浑厚的声音也很好听……等等!这不是重点!景夭赶紧把自己从无边无际的混乱思绪中拉回来,心虚地干笑着:“呵呵……不用猜,肯定和我有关系对吧?”冥王笑着,同样白皙的脸再配上一头长拖在地上的银发,身上黑色的宽大袍子上用精致的苏绣点缀着一条金龙和五彩祥云,腰间的玉佩还是和自己的那块是配对的“翡翠水腾龙”,而他的那块是父亲当年从死去的母亲那里拿来的……咳!又跑偏了,这些先不提。
台下的死神议论纷纷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景夭感觉自己跪得腿都麻了,再看寒尺:“……这混蛋在父王眼皮子低下睡觉真的没问题吗?”景夭感觉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冥王抱歉地笑笑:“刚发呆来着,我们说到哪儿了?夭儿,寒尺,你们怎么还跪着?快起来。”景夭无奈地看着这个不着调的父亲,见寒尺已经起来转身找了把椅子坐下,才慢慢站起来抬头看着冥王:“父王,既然你来此和我有关,那为何要把大家都叫来呢?”冥王和蔼地笑着:“因为今天我要宣布冥界的一件大事。”景夭看着父亲阴险地笑容,顿时觉得后脖颈发凉……连忙退到一边,腿疼得厉害,一个咧切摔坐到寒尺腿上,寒尺忍着痛咬牙骂道:“笨蛋,你快给我下去,想让我早点退休吗?”景夭立马站起来,抱歉地笑了笑,就见冥王尴尬地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们两个想干嘛?”寒尺心疼地揉着自己的长腿,景夭天然呆地挠头:“对……对不起嘛,我……我腿麻了。”台下众死神很鄙夷地斜眼望着景夭,景夭偷偷看了一眼父亲,见他额头满是黑线……“完啦……闯祸了。”景夭默默地坐在一边。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寒尺,对方则很无辜地耸耸肩。
冥王调整了下心情,着实为自己孩子的智商担心,忽然发现重点不是这个,看着台下众死神嘲弄的眼神,也只是无奈地叹气:“夭儿,今天父王来,是要告诉你,你的婚约的事。”景夭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父王,你没喝酒吧?”冥王狠戳景夭额头:“臭小子,你才喝醉了!”景夭抱着头可怜兮兮地盯着父亲,弱弱地嘟囔:“父王,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冥王转身背对着景夭:“夭儿,父王不是和你闹着玩儿的,你的婚约在你还没出生就已经定好了。”景夭握紧拳头:“我又没见过对方,为什么要成亲?”冥王叹了口气:“悔婚是要付出代价的……”景夭被父亲冷冰冰的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很久才松开手低声说了句“再给我一百年时间考虑……”就走下台去,在众死神幸灾乐祸的讥笑声中走出会场。寒尺沉默着,也站起来跟他走了出来,临出门时还听见不知是谁起哄:“废柴就是废柴,谁会嫁给废柴呢?不会也是废柴吧?哈哈!”寒尺握紧拳头,跟着景夭进了街角的酒吧,招牌是古色古风的楠木,还有金边作陪衬,招牌上是用小篆写的乌金色字体“忘记”。
“老板,给我来一坛血酒!”景夭进门进大喊着,扔下手里的锁链,取下头上的帽子。店大得很,奇怪的是里面的人,不多的几个客人脸上是诡异的傻笑,景夭也不在意,转身找了空位坐下。寒尺紧跟着他,把刚上的酒打翻在地,景夭把长镰抵在寒尺长长的脖颈上:“你想干嘛?!觉得我活该对吧?”说着就看见寒尺用手握住镰刃把长镰从自己脖颈上硬生生拖下来:“你自己想想,是谁无理取闹的?”血滴在景夭脚下,还是温热的。景夭收起长镰,扯下黑色斗篷的一角,抓起寒尺的还在流血手紧紧包好,还打了个蝴蝶结,然后转身拿起桌上的酒灌进嘴里,寒尺叹了口气,摇摇头,拿来一坛酒放在桌上:“我陪你喝,今天喝醉了,看你明天能不能改变什么。”说着拿来酒杯,坐在一旁喝起来。景夭一愣,自嘲地笑了笑又举杯喝起来。
等景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看看身旁的寒尺,不管怎么拍脑袋也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回家的,寒尺还轻轻打着鼾,睡着的样子可爱得像是个在做美梦的孩子。尽管这样,景夭还是狠心地把寒尺从自己床上提起来:“喂!我说,你是第几次跑我床上睡觉了,回自己卧室去。”说着毫不留情地把寒尺往地上一扔就转身继续睡觉去了。酒还没醒,景夭觉得脸还是很烫,翻了身就又睡着了。不一会儿,寒尺就又爬回景夭床上,迷迷糊糊地盖上被子,然后……然后就被景夭一脚踹了下来:“干嘛啦?!人家要睡觉~”寒尺揉着眼睛坐在地毯上撒娇,景夭无奈地看着寒尺:“有点出息行吗?”见他死活不肯回自己房间,自己又不想下床,就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算了,不理你了,反正床还挺大的,就睡这儿吧……”说着往床边挪了挪就又睡着了,寒尺重新爬上床,趴在枕头上就又睡着了。
女仆悄悄走进景夭的房间,见两人还没醒,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在床边放了安神的香熏,又转身冲门外的冥王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了,“父亲进自己孩子房间还要这么礼貌,真是少见……”小女仆心里都是问号,却还是轻轻出去,顺便关上门。冥王走过去,注视着睡得和死猪一样沉的孩子,轻轻叹气:“傻孩子,婚约本就不是我能为你决定的,地狱里父王我为主宰,可……可对方并不是魔界族人啊,婚约是你母亲定的,对方是天界的神啊……你说给你一百年,又何尝不行呢?父王是怕天界的人来找你麻烦……”坐在景夭身旁,轻轻俯身抬手抚过景夭的额头,“你的母亲本就心不在我,可几百年了父王还是忘不了她,你和她太像了……父王又多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惜父王能力不够……”景夭不舒服地扭过头,嘟起小嘴皱着眉,男人欣地慰轻笑,“和你母亲真像……”轻轻捏了捏景夭的脸蛋,就转身悄悄走出了房间。景夭皱着眉翻了身,把手搭在寒尺脖子上,寒尺无奈地睁开眼:“笨蛋,睡相真难看……”把景夭的手轻轻取到一边,寒尺却怎么也忘不掉刚刚冥王的话,“看来还是要发生了......”寒尺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的景夭,结果又被景夭的一只猪蹄儿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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