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lexx的搜查,零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一件黑色的袍子,有点破旧又单薄,虽然不惧寒冷,但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饥饿就像手机没电一样,低电量的时候,整体性能就会变差,零也一样。已经从组织逃出来几天了,可是组织里面的人并没有在街上大摇大摆地寻找零,只是经常会有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或者一些士兵在大街上巡游。
很明显他们不想让世界知道这件事。
零观察得出哪些人是来抓他的,他边躲边向着城市的另一端走去,他第一次接触世界,他只有一个向前走的方向,饥饿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雪白的世界衬托了人们的内心。
曾经在书上了解过「人类」这个神奇的智慧生物,世界,地球……眼前的事实和书上描绘的并不一样。
路上的行人好像都有属于自己的事,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个黑色头发,身着薄衣的孩子在街上走,甚至有的还避而远之。
因为零不知道,自从能力者出现以来,现在一般在街上游走的孩子,一般都是没人要的能力者,显然,零也算是。
久而久之,见到街边到处走的孩子,没人理会或者给予帮助,这变成了很合理的事情,毕竟没人想惹麻烦上身。
孤儿院也不敢收留他们,除了那些极少数会收留能力者的孤儿院。自从地球资源削减开始,已经回不到几十年前的世界了,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似乎变成了合理。
尽管多么不相信,世界上发生的每一件大事都会改变大部分人的心理,就像小孩子从小开始一样,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性格。
虽然没有人帮助零,他依然在大街上到处行走,路过了一个幼儿园,里面传来了整齐响亮的朗读声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他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坐着很多孩子。
纯黑色的眼瞳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事物。
他们的身型都和零差不多大,但他们却有干净的衣服,坐在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没有让人讨厌的玻璃墙,坐在房间里,许多孩子一起朗读着。
别人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有了鲜明的对比。
零在旁边看着,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跟着他们读了起来,虽说他拥有强大的能力并不需要学习什么,一听就懂,一看就会,他是在解释那份存在内心的孤独。
但为了听的更清楚,他想爬过围栏进到里面去,管不上那微不足道的饥饿,零看了看周围,略窄的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路人。
他凭着强大的臂力,带着自己轻盈的身躯爬到了栏杆顶上,只要他再跳下去就可以进到里面去了,但不曾意料,因为动静太大,导致靠窗边还在上着课的学生都看了过来。
“看呐,栏杆上有个人。”一个孩子的叫喊,正好引起了其他孩子的好奇心。
“诶,诶,这些人怎么都突然看了过来……”
被那多对目光看着,零开始慌了,第一次被这么多的小孩子注视着,突然因为重心不稳从上面掉了下来,这样的动静,彻底吸引到了全班的学生都凑过来看了,甚至老师也围了过来。
零从高处摔了下来,手上摔出了伤口,但伤口并没有按常理开始流血,不但没有出血还在冒着暗紫色的烟雾,眼睛还发出淡淡的紫光。
这是属于能力溢出,自身的能力在自动修复伤口,但零因为害怕导致能力无法控制,也因为他还太小了,无法支配这股力量。但为什么在组织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情况,是因为零每天都会按时一次实验,这些实验正好消耗了了他一天多出的能量。
“怪物啊啊啊啊……”一个小女孩开始喊道,老师也开始慌了,拿起了手中的手机报警,还有的人拿起了扫把想要驱赶他。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为什么要向我投以恶意的脸色?”
零不知所措的想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他看着这些人,他记得他只是想来看看而已,可现在即使零能说出话来也可能没有什么人信。
泪水在零的两个发着紫光的眼睛涌出来,但没有人注意到,一遍又一遍地在说:“怪物,快走开!”
怎么会……我有什么奇怪的吗,怎么会比实验室里还更没有我落脚的地方?
零只能在警察来之前翻栏杆爬了出去。
他又失落地坐在一个屋檐下,比其他人更惨的是,零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想念,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他只能问自己:“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似乎是个世界难题。
如果他不是个能力者,他只是个有爸爸妈妈的乖孩子,有一个温馨的家,就不用在这个地方消沉了。
过了没多久,他的能力使伤口早已痊愈,黑雾也消散了,表皮上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这一天下来零没有吃到食物,他感到有点累,他在屋檐下睡了,他第一次感到这么累,原来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吗。
他自言自语一句后,在黄昏之际安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黎明之始。
街道上的人为了一天的生活早早开始忙碌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个个地路过坐在路边的零。
零醒了起来,看着一个个路过的人影,那像是失望,失落,怨恨,孤独在零面前走过,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但是却有一个伸出了手,手上热腾腾的包子伸到了他面前,零一脸茫然,但还是耐不住饥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那个人似乎很高兴,轻轻的抚摸着零的头,这个人或许就是存在黑暗中的亮光……即使照亮不了多少。
“我叫千泽,你的家人呢?”这位青年人微笑着对零说,他笑起来满脸的皱纹丝毫不让零觉得厌恶,因为这是零由出生以来听到最开心的话。
零很努力组织自己生疏的语言,有点胆怯地说:“我…我是能力者…我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
悲伤好像触动了零的内心,掺着眼泪的眼瞳又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千泽看着男孩的样子倒是愣了一下,突然又看懂了什么,他微笑着对零说:“既然这样,那走吧,我带你回我的家。”
嗯?
零有点意外又担心地跟着千泽走回了一栋小房子里。
刚走进一栋三层的小房子里,看起来这是一间比较简朴的房子,还有墙壁上歪歪扭扭的的蜡画和鞋架上满是灰尘的鞋子,这明明像是温馨的家却只有千泽一个人。
在零和千泽交流后得知,千泽在以前一个美好的家庭,有一个漂亮的妻子,靠着买早餐过着稍微安稳点的生活。
但儿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发现了异样,医院表明他们的儿子是能力者的情况,当时的政府规定是要送到国家监管所的。
千泽夫妻肯定是不愿意的,他们深爱自己的孩子,尽管外面的人传能力者是很危险的怪物。
他们将孩子藏在了家里躲过了很多搜查,他给孩子起名叫千羽……
才过了几个月,千羽就长成了两岁的大小,虽然这样让千泽他们很担忧千羽会不会变成怪物,但逐渐发现他们想多了。
千羽和零一样有着强大的大脑,学什么都很快,长得也快。直到有一天,千泽一天辛苦工作回来,千羽指着妈妈刚教的几个字说:“我们是一家人。”千泽看着他露出这样天真无邪的笑容,一点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怪物能表现出来的,但儿子这样的情况,真让千泽又爱又恨,他只希望能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但……该成回忆的终究会变成回忆。
那时候那个到处杀人的,有着钢铁般身躯的能力者是人们对能力者的看法,大家对那个能力者起了个外号叫“铁人”。
千泽一家人在外面逛街,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暗昏昏的,只有一盏灯,还能勉强看一下路。
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妻子的脖子,千泽反应过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在手上被掐断气了,尸体倒在了千羽面前,千羽看到了妈妈的尸体突然害怕得一屁股坐了到了地上。
千泽愤怒得拿起刚买来的菜刀砍了上去,但菜刀砍了过去没像砍猪肉一样利落,反而是像撞到了金属一样被反弹了回来。
千泽遇到的是新闻上到处杀人的能力者,铁人。
铁人一脚踢过千泽的肚子上,千泽直接滚了两米远,千泽没能直接爬起来,那一脚好像把他的肋骨踢断了一根。
铁人一步一步走向千泽,千泽站不起来,也使不上力,根本就是毫无抵抗之力,他被铁人用粗壮的手臂掐住了脖子。
突然,一只手从铁人的胸膛穿过,他的心脏直接在后面被挖了出来,铁人本来掐着千泽的手松开了,他沉重的身躯也应声而倒。
千羽在铁人的尸体旁边,手上拿着鲜血淋漓的心脏。
“小羽……”千泽用尽全力呼喊道。
千羽的眼睛冒着红光,将心脏放到嘴边吃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千泽,事实上千羽的身体已经被能力控制了。千泽看了看躺在那边妻子的尸体,心脏也被挖了出来。
昔日的千羽已经不在了。
但不知为什么,千羽停下了脚步,千泽清清楚楚看到他两个发着红光的眼睛留下了眼泪,这一刻千泽很矛盾,眼前的男孩很熟悉又很陌生。
千羽颤抖着对千泽说道:“再见了,爸爸。”下一秒,千羽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然后也倒在了千泽面前。
一夜之间,千泽也成为失去家的人。
第二天,电视新闻报道:杀人狂铁人的尸首出现在了一个昏暗的小路上,心脏被残忍挖出,警方目前还在进一步确认死因……
……
而看见了零,千泽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曾经自己也拥有一个家。
千泽也知道,当时千羽最后的意识救下了他,千羽没有被自己的能力完全控制,他内心善良的意识制止了自己。
所以,并不是所有能力者都是坏的,他们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思想,这都取决于他们小时候的生活环境,尽管人也是一样。
零拉了拉陷入回忆的千泽的衣服,千泽回过神来,笑眯眯的说:
“走,你现在的样子脏兮兮的,我先帮你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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