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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前车之鉴

第二十三章 前车之鉴

欧律诺墨回到家中,于晚餐时刻假装不经意地和哥哥以及母亲聊起了有关“守护者”的话题。

“妈妈,你知道什么是‘守护者’么?”

欧蕾娜听到女儿的疑问后愣了愣,思考了一小会儿后说道:

“‘守护者’吗?...呵,看来小欧律诺墨遇上了那些别有所求的人类贵族呢。你也的确到了该了解这一切的年龄了呀。”

“所谓的‘守护者’,对我们高等精灵来说,是一个并不光荣的光荣职业。”

“并不光荣的光荣职业?”听到这种解释,黑长直小精灵明显有点蒙圈。

“咳,”黑格瑞亚轻咳一声加入谈话,“小欧雯妮酱可以理解为那种表面光鲜亮丽备受尊敬实则要付出自由与尊严作为代价的工作。”

“嗯,哥哥说的很对,”

金发精灵冲着儿子微笑了一下以示赞赏,

“简单的说,成为守护者意味着要和我们分别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所签约的主人离开人世;在此期间,你要将全部身心投入到你所侍奉的主人身上,不离不弃。至于报酬,除了为了引诱你签约赠予的礼物,其余的就是和你签约的那个家族的承认与庇护了。即使主人已经离世,只要你遇到困难,那个家族都会出手帮助的。”

“直到主人离世?这和我所了解到的不太一样啊...”欧律诺墨闻言不自觉地小声嘀咕道。

“当然是那些贵族害怕小欧雯妮酱不同意而撒谎呗。不过我可爱的妹妹,不论他们给予什么样的条件,都不能同意成为所谓的守护者,答应哥哥好么?”黑格瑞亚用目光笔直地逼视着黑长直小精灵。

“这样么...所谓的条件吗?”

小萝莉听言紧紧地抱住了手中小小的木头玩偶。

这玩偶是昨天下午布莱妮临走之前赠予她的,说是那位小姐给予她的礼物。

(“如果有其他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说”,我记得布莱妮是这么转述那位大小姐的话的。看来布莱妮很有可能只是那些大家族派来寻找“守护者”的工具啊。

但即使这样...我可是有上千年好活啊。说的不好听点,那个所谓的贵族大小姐又能活多久呢?既然穿越成精灵,就应该改变一下原来作为人类的思考回路,如果将将近百年的时间作为投资,产出是一个人类大家族的承认与保护的话,其实也挺值的。

更何况,如果就这样度过平淡的日子,成年、被哥哥推倒、参加族中那些狩猎和采集的工作,就真的是我所憧憬着的异世界生活了么?我内心其实一直向往的是多姿多彩而非平平淡淡才对吧!

话虽如此...还是再听一听母亲的意见好了。)

欧律诺墨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母亲。

看到女儿这副模样,欧蕾娜再次笑了笑,放下小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前者柔滑的青丝,开口道:

“我知道小欧律诺墨想问什么,妈妈既不支持亦不反对你成为守护者,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哦~但妈妈认为小欧律诺墨可以先听一个小故事再做决定。”

“嗯。”小萝莉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很久很久以前,精灵族族内有一名爱美的黑发少女。”

金发精灵缓缓道来,

“少女其时还未成年,但已经开始注重自己的穿着打扮以及外貌,她想做到与众不同。”

“可精灵族族内向来不缺少帅哥美女,少女不管怎么打扮自己,都无法在同龄人当中鹤立鸡群,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少女也因此而苦恼着。”

“直到有一天,少女在森林中采集用以美容的露水之时,遇上了一伙穿着时尚高雅的人类。”

“他们告诉少女,他们可以让少女成为她所在部族之中最美丽最漂亮的精灵,并能请来人族最强大的魔法师施展魔法改变她的发色,使其成为光彩夺目、闪闪发亮的金黄色。”

(除了母亲之外精灵一族我还没有见过其他金发的同类,难不成...)

欧律诺墨瞪大了眼睛。

见状,金发精灵轻轻地点了点头,口中的话语却没有停止。

“而少女所需付出的代价就是一年之后到一个遥远的地方成为所谓的‘守护者’,服侍一位不知名的少爷直至其死去。”

“天真的少女毫不犹疑地答应了他们,而他们也的确做到了承诺。”

“可愿望成真之际,变成金发的少女却发现,现实并没有想象般的美好。”

“当她兴高采烈地向昔日的同伴展示那一头美得不可思议的金发和漂亮无比的人类贵族服装时,同伴们虽然表面上奉承迎合夸赞不已,可她与同伴们之间却一夜之间出现了裂痕与隔阂。”

“在这之后,金发少女被同族玩伴隐隐的孤立,伙伴们都远远地避开她,看她的眼神也仿佛是看一个怪物。”

“忍受了整整一年的孤独与寂寞之后,金发少女生无可恋地离开了家园,踏上了成为守护者的道路。”

“她所侍奉的那个少爷对她很好,整个家族对她也和和气气的,这让少女多多少少感到几分宽慰。”

“但这样的平静生活仅仅持续了十五年。”(喵喵喵?仅仅十五年?)

“人类大家族之间的腥风血雨、明争暗斗是那个小姑娘所难以想象的。”

“终于有一天,和少女所在家族敌对的那个家族找到了绝佳的借口,联合其他几个家族和部分当地驻军把那个家族给灭族了。”

“而金发少女仅仅因为其精灵族的身份而幸免于难。因此那些大家族的庇佑其实也有限,还不如自己本身的种族身份的保护力强。”

“看着昔日一起说笑的人们纷纷成为地上无头的尸体,少女惊恐着、彷徨着,最终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离去了。”

“主人已死,契约自然失效,少女也就获得了自由——虽然这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样。”

“由于种种原因少女并未选择回到原来的部族,而是找了一个不认识的部族请求族长收留。”

“而那个族长十分善良,毫不犹豫地接纳了金发少女,甚至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了她,最终两人坠入爱河——”

“也就是说?”欧律诺墨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其实拉卡尔是你的亲爷爷,只是随着小欧律诺墨的父亲...之后他和我们的联系就很少了,妈妈也从来没跟你说过此事。”

(我的天,这都是什么神奇的超展开啊?那个曾经对我说教的蓝发精灵是我的亲爷爷?!)

“总而言之,”金发精灵轻咳一声,“成为‘守护者’意味着要与毫不相联的人类产生命运的纠缠,你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拥有悠久寿命的我们只能默默看着那些好友甚至是主人慢慢变老,最终死在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这也是大多数精灵不愿意成为‘守护者’的原因。”

“当小欧律诺墨选择奉献出那份守护的时候,其实你也选择了奉献出自己的爱,但这份爱意在时间的冲刷下终究难以维系,只会如同樱玲花般逐渐凋零。”

“更何况,一旦现在小欧雯妮酱答应了他们,哥哥和你的婚约可就破灭掉了啊。”黑格瑞亚插嘴道。

“是这样么....”

欧律诺墨只感觉有无数信息冲入大脑,两种摆在她面前的不同的选择争锋相对,等待着她最终的决定。

但事实上,她的内心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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