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房间里,换好了衣服。
所幸的是,衣服里没有需要套头穿着的,否则在那样的动作中一定会擦花了脸上的妆。
女孩子的事情还真实麻烦呢。
在穿上了外套之后,我把自己的长发,从外套的衣领内撩拨出来,如丝绸样柔顺的手感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次了。
就这样,赴约吧。
居然还有一种武士迈向战死之地的悲壮。
恰巧地,卧室的门就在这一刻被推开,一切都像是精准的算计,要么就是窥探,否则此与彼之间不会衔接得如此天衣无缝。
母亲仿佛没有意识到这是我房间似的,大摇大摆地进了来。
“挺漂亮的嘛。”
“就。。。普通的衣服。”我把重音放在“普通”这两个字上,想要强调这个词汇的突出地位,但是我无比地明白自己是否在睁眼说瞎话。
最里边穿的是短袖衬衫,纯净的白色不掺杂质,那就是透明之外的另一种“透明”,外面套了件砂洗浅蓝色兜帽牛仔外套,外套是开襟的,在胸怀之地露出一道窄窄的属于衬衫的白色,这一道白让人不禁想起摩西出埃及所分开的红海。而裤子,我选择了卡其色休闲裤,紧身窄版的裤子,布料与腿上的皮肤亲密地接触着。
这样的装扮已经是母亲予以我最大限度的宽容了。
我仍然记得,刚刚进入了青春期的我,就是我在剪头发这件事情上与母亲爆发冲突的那段时间,她还大刀阔斧地帮我整理了衣柜----在我前去上学的时候。
“穿衣服可不能够太随便的哦。”歪着头,微笑着对我说。
我想起那个时候那样的母亲,现在居然还觉得有一种莫名地可爱,但是我却不能够接受这样“可爱”的代价。
为什么我总能够在脑海里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呢?总是再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舔舐着自己或者身上,或者心里的旧伤,就算它已经结痂而不复疼痛。
而那些愉快美好的记忆,我又把它们归置于心里的何处?
不自知。
“啊,我说啊。”母亲忽然就靠了上来,双手背在身后,从肩膀到手臂呈倒三角形。眼睛微眯,嘴角上扬,那是微笑,但是在笑嘻嘻的面孔下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点点的黑暗。
那就是一副马上就要做有损于他人的坏事的女孩儿的模样。
“嗯?”我有所预感,依然强装镇定。
“妈妈送你个东西。”
“什么?”
“伸出手来。”母亲的左手从身后冒出来,翘起了食指呈钩状。仿佛就要把我一把钩到她身边去似的。
我也张开我的左手,手掌朝上伸向母亲。
“啪。”母亲右手的手掌拍到我的掌心上,快速挤压着空气发出一声脆响。
塑料包装的锯齿状边缘刺着我掌心里的皮肤,居然有一点点又瘙痒又疼痛的感觉。而我也感觉到那是一小块正方形样的包装。
上下之间还有空隙,看起来不止一个。
“一。。。二。。。三。。。”我在心里默数着空隙的数量。
三道空隙,一共四个同样的包装。
再隔着包装塑料纸,我感觉到了从里边儿突出来的圆形。
答案已经无比明显地浮现在我心里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触及最为私密的话题而引发的“面红心跳”的反应,只是感觉到了心脏这突如其来的“东西”而猛地紧缩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平稳跳动起来。
究竟是因为对方是我的母亲,我明白这是她在保护自己的子女呢?还是因为我就是一个脸不红心不跳的老司机?
“没。。。。。。必要吧。”在短暂的时间里,我在心里考虑了许许多多的措辞,但是合适的选择似乎不多。
“篍儿你也长大了呢。。。。。。”在那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母亲如闪电般地底下了眼眉又抬起来直视着我的脸,我居然感受到了她心里纷乱复杂的想法,有高兴,有无奈,也有担忧,“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哦。”
也许我真正体会到了她的心情了吧。
这句话语气或许有些错误了,因为听起来就更符合对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儿的叮嘱,而不是儿子。
但是我又怎么忍心以戏谑的吐槽去回应认真严肃的母亲呢?
那也许会让她不好受的。
她的右手,依然还搭在我的左手上,而如同夹汉堡包似地,在她的右手上,我又搭上了我的右手。
如果言语没法说出口的话,那就用动作来表达我的心意吧。
掌心拍了两下母亲的手背,然后把那东西紧抓在手心里,不让它露出来而显得尴尬。
收入了上衣的左口袋里,即使它百分之百不可能被使用到。
“到时候找个垃圾桶就扔了吧,扔得远远的。”
我在心里如此盘算。
一旁,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猛烈而狂躁地跳动起来,就连好不容易平整的床单又被它给揉皱了。
马琳巴琴的琴声响起在房间里。
屏幕上抬头就是联系人的名字,而不是陌生的一连串数字构成的号码。
“江雪”。
邀约的发起者,我心里所暗自嫉妒且恐惧的对象。
没想到居然----在通讯录里,我还备注了她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去年夏天她和我还有母亲在外岛度假之时拍的,背景是在阳光下平静温润的太平洋,她穿着黄色的拉链防水罩衫,还有蓝色的运动五分裤,浑身是水地坐在船尾边缘,手上握着海钓的鱼竿,脸上是一片事不关己的淡漠。
在拍照之前,她突然着了魔似地跳进了海里,潜游了好久,把我和母亲吓得心脏直跳。
她好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和别人的感受一样,傍在危险身边却泰然处之,泰然到不仅不能够让人放心,反而让人害怕。
那是我和江雪最后一个相安无事的夏天,也许吧,反正在那之后平衡就被打破了。
这个时候,电话已经响过二十秒了,就因为我对着来电显示照片思考了一下其人。
我拿起电话,拇指划过屏幕。
“喂?”
“喂?”
然后竟然尴尬地沉默了一秒。
“你准备妥当了没?”江雪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出来,她好像在这个点儿里并不着急。
“好了,马上就出门。”
“给我开下门吧,我过来接你。”
“嗯?”我一时没有反应,“不是说在。。。。。。”
“我改注意了。。。。。。”江雪停顿了一会儿,“我大概还有两分钟就到你家门口,给我开门吧。”
“嗯。。。好。”
我把手机揣到裤子口袋里,跟母亲说了声“拜拜”就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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