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扬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杨忠
高一年级，如何？能胜任吗——王奎
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你那演技，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伤害你——恶
我清楚咱们之间的协定——叶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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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学校的小路上，叶落帆遇到了那位光着脑门的杨忠。
“杨老师，你知道肖扬的姐姐吗？”
“肖扬的姐姐？你为什么突然谈起这件事？”杨忠蹙眉，“那个人是不存在的。说起来肖扬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一直相信自己有个姐姐，但其余人连他的姐姐的印象都没有。就连她的爷爷，她的妈妈都没有那个孩子的印象。甚至连户口本上都没有这个人。所以，她的姐姐可能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吧。可怜的孩子。”杨忠抬袖拭泪，离去。
乡村，办公室。叶落帆拉上了所有的窗帘，锁上门，看向这个房间中的另外一件物品——恶。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死死盯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恶。
二人对视，叶落帆起身，将自己保温杯中的水倒入茶杯中。面对叶落帆这种不想理人的轻视态度，恶显得有些慌乱。
他草率地拿过茶杯，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叶落帆重新抬头，眼神逼视着他。恶再度端起茶杯，默不作声，吞吞口水。
叶落帆很是随意地翻开自己的教案本，找出参考书开始写笔记。
“命运……”恶终于忍受不了那种沉默，试探性地开口。
“怎么？”叶落帆没有抬头来看他，仍旧在一张白纸上瞎画。恶如今没有了凑过去的勇气，等着他再次开口。
此时，叶落帆放在一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谁的？”叶落帆仍旧没有抬头。
“你的上级，一句话‘他过来了’。”
“删了。”这次，叶落帆终于抬首，看着恶手忙脚乱处理那条短信，足足一分钟后才放下手机。
他吞吞口水，对着叶落帆鞠躬：“命运，我对不住你。”
“什么事？”对面那人一脸未知的表情看得恶有些恶心。
“其实肖扬的姐姐已经死了。八年前她被摔死，我亲眼所见。天使抱着她痛苦了好久。然后，我找到这里将她的存在抹去。但是落了一个人。”
“肖扬？恶，这种事你应该和我说的。”叶落帆放下笔，看着恶。
“所以我错了。”恶将头垂得极低，低声开口。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叶落帆挑眉，戏谑地开口。
“我错了。”恶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平静的眼。
“这就是你向我道歉的理由？”他挑眉，“我只不过是想埋怨你为什么将肖扬落下，让她这些年来遭受那样的痛苦。”他再度执笔，在白纸上落下一字——“扬”。
恶凑过去，只见叶落帆笔走龙蛇，草书写了三人的名字——“王奎，杨忠，肖扬”。接着他抬笔在肖扬的下面打了错号。
“这样分析下来，肖扬可能是和狐一样的人。一定不是‘扬’”叶落帆解释道，“至于这两个人……”
“命运，你明明知晓肖扬之后的命运，为何还说‘可能’二字？”
“肖扬她，不适合干这种事情。肖扬，小羊。”叶落帆说着，写了“梦魅”二字。接着又画了一道横线，写上“老纪”。
“命运，你这是为他们牵线搭配呢？”恶笑着道，打趣开口。叶落帆没有搭理恶的恶趣味，接着又开始画。
在二人名字上方写了“医生”“老林”。其中“老林”在医生之上。然后他开始画圈，将“医生”划入一个圈中，“老林”放入一个圈。
“阵营划分。”叶落帆低声开口。
“那么你认为谁家会赢？还是说两败俱伤？”
“不在其位的人会赢。”叶落帆淡淡开口，将纸揉成一团，烧毁。
“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啊，命运。”叶落帆没有搭理这句话，转身看向被拉住的窗帘。办公室的窗帘一概使用黑色，不知为何，仿佛是在祭奠着什么。
“还有，命运。”恶凑过来，坐在他的身边，“这地方真黑。”
“黑的话拉开窗帘，除非你想让别人看见你这鬼样你就拉吧。这里是一层。”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恶迅速散去，叶落帆也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去开门。
“啊，叶老师你在里面。我还以为没人在，窗帘都严丝合缝地拉着。”王奎从门口进来，接着拉开窗帘，“叶老师，你是在这里睡觉了吗？”
“嗯。”事到如今，叶落帆也只能这样承认，“那么王老师你过来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再过上几天就是开学典礼。”王奎眨眼，抬手。
“开学典礼与我何干？”叶落帆蹙眉。“啊，你不清楚吗？开学典礼所有教师都要到位的。”王奎看上去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这个规则在这里会进行改变。”
“不，这里还是普通的学校。”王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收拾自己的教案。
叶落帆抬手，拉开窗户：“王老师，课大概什么时候开？”
“明天，哦对了，这是你的课表。其余的事情大概在你来之前已经说好了，高一年级，如何？能胜任吗？”叶落帆在这里只能暗骂老林那个混蛋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他迅速翻开课本，开始填写教案。又是忙碌的一天。
夜，坐在宿舍桌前他抬手，看向被自己画的乱作一团的笔记，沉默不言。
“命运，你可真是宝刀未老。”而在自己身后冷嘲热讽。
“这话有意义吗？”叶落帆挑眉，将这张纸撕下，“我已经多年没碰这，政治制度？”
“这倒是实话，你对这些掌有的知识都是他口述给你，难道上课只是讲故事吗？”叶落帆没有理会恶，将钢笔吸好墨水接着使用。
“只能说是可悲吗？”恶淡淡笑着，搬过另外一把椅子坐在叶落帆身边，“难得的大好时光，我就陪你一起熬夜吧。”
他看着那面白纸上写下的几个字“夏”“商”“周”后，趴在桌上，目视着叶落帆那双眼。
“命运，今天的天色真好看。”恶再度挑起话题，“你看外面的繁星。想起什么来了吗？”
叶落帆仅仅是扫了一眼，随后就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对，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夜的天就是这样。还真是怀念。”叶落帆急急忙忙翻着教辅冷冷回答：“怀念？没有这心思。”
“你还真是冷血。”恶靠了过去，枕在叶落帆的肩上，“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回忆起来吧。”想要入侵的精神瞬间被一股力量打太极一般移开。
“命运，你真坏。”他妖媚一笑，吐气如兰，炽热的鼻息喷在叶落帆耳边，“你看今天的月亮。”叶落帆手中的笔没有停，一直在刷刷刷写着重点。
窗外的风景如画，新生的松柏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惨白。
“这样的景色也就只有这里和议会能见到了吧。我还记得过去你在议会加班，我就是这样陪着你，直到天亮。只可惜，议会栽种的全部都是桦树，白桦。”
“白桦和你有什么关系？”叶落帆抬首，头部正巧碰上了他的发丝。
“没有什么关系。”恶笑着，一把将叶落帆揽过来，“命运，歇会儿吧。”下一刻，他的脖颈上就被横了一把匕首。
“放手。”
“好，好。命运你还真是习以为常。”他松手，顺带还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有时候我觉得这样挺好，咱们俩能这样靠在一起，互相支撑。所以命运，你想不想放弃这里？”
“职责所在。”叶落帆揉揉自己酸疼的手腕。
“你这人真是不懂人心，放下这一切就能好好活着，不必去理会所有的事。这样不好吗？和她，和他们一起，在竹林中修起竹屋，种上粮食，放养牲畜。这应该就是你理想的世界吧。”
“理想与现实是两码事。”叶落帆看向恶，“不可能混为一谈。”但他的眼中分明带了些许悲伤。
“你还真是口是心非，心口不一。”
“怎么？”叶落帆迅速换了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不要在我面前摆弄你那演技，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伤害你。除了……”恶轻轻伸手，抱住他的头，“你这颗头掉下来。或者是……”
一团紫气蔓延在空中，接着化作锁链。“当你被我控制的时……”
话音未落，锁链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开，叶落帆站在恶的面前：“我清楚咱们之间的协定。”
“我只是提醒你下你，别忘了。”夜，月被乌云掩住，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宿舍，其余两间还亮着灯的房间里。王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臂下按着一份文件，只露出一个角，上面印着一个字——“鹰”。
隔壁的一间房，杨忠坐在桌前啪啪啪敲着键盘，迅速打字。他似乎是在编题，还随手甩着鼠标。
然而，在桌子上的一角，放了一张相片。红底免冠照，上面印着的人是叶落帆。他扶扶自己的眼镜，看向那张照片。
“叶老师，真是……”嘴角露出的恐怖微笑让人胆寒。接着，他撕碎那张相片，收拾收拾自己的文档，起身睡觉。
灯灭了，现在有两间宿舍还亮着灯。一间叶落帆的，一间王奎的。
随后，杨忠房间隔壁的灯熄灭。王奎桌上的文件也不知被谁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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