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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坏孩子

第二章:坏孩子

正午的太阳洒下令人焦躁的阳光,折磨着街道上为数不多的行人。我们一行四人缓缓在街道上踱步前行,心情也愈加烦躁。

「啊....啊....」小皮像是在模仿死尸走路一样,一边发出半死不活的声音,一边歪歪扭扭着拖着步子。

「...你在乱叫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呢。」

「还不是你们!明明昨天晚上就能回来,非要去爬那个山!搞得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饿得飘起来了!」小皮一瞬间又充满了生机,在街道上大嚷大叫。

「毕竟我们只带了到昨天晚上的粮食。」雷昂也不忘补上一句。

玛姬气愤不已又想不出什么能说的话,憋红了脸,扭头盯着我看。

然而他们在说什么我并不了解~这么想着的我自然地撇开头看向街角。一个小男孩牵着妹妹的手,从我们身边快速跑过,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吵闹声。又是可怜的孩子们。

走过几个歪扭的路口,踏进一条弥漫着奇怪臭味的小巷里。我们穿过一处矮门,爬上破烂的石板楼梯,到达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这个只能从二楼进去的房子前依稀写着“酒馆”字样,虽然前面还有几个字,但早已模糊到让人无法辨认。

挂在腰间的短刀轻轻撞到了门扉传出“咚”地一声闷响,吸引了酒馆里所有人的视线。却引来了一阵嘲笑。

「这群人怎么回事,连个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吗?」依稀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啊...午安,雷昂。」端着盘子的店员出声向雷昂打招呼。这位店员似乎是雷昂的老相识,长相还蛮可爱,不知是不是对雷昂...有点意思?「今天又这么晚才回来吗?辛苦了。」

「唔,稍微出了些岔子,我们掉队了。」雷昂笑着看向我。为了不让可爱的店员小姐伤心我只好撇过头去。

「别管这些了,我都快饿死了!」小皮就像是那看见了面包一样的人,饥饿似乎占领了他,「梅小姐,快给我上点吃的,越快越好!」他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可爱的梅小姐被这一幕逗得呵呵直笑,忙答应下来。

「其他各位呢?」

「我们还是老样子就行。」

安然就座,雷昂默默地喝着茶,而玛姬小声地嘟囔着什么,只有小皮疯狂地啃起了面包,看起来就跟个食人魔一样。隔壁桌的几个壮汉一边拼酒一边大声地聊天,听起来像是吵架一样。

每次坐在这里,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会变得高兴起来,不知是被酒馆里的气氛影响,还是被酒馆里的大家影响。

「那群家伙这个时间就开始喝酒了吗?真是悠闲的呐~」

「是是,人家居然过得比您老人家还悠闲,真是不像话咯。」我不会放过嘲笑玛姬的任何机会。

「毕竟之前的大委托可是几乎动用了这边所有闲着的佣兵。」

「虽然大家基本一直都很闲就是了~」

酒馆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个点一般来的人很少,除了那队神出鬼没的老牌佣兵。为首的男人默默地环视着酒馆,对着雷昂轻轻点了点头。而雷昂则是站起来回应以示尊敬。那位便是雷昂口中尝尝提到的前辈琼森,至于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雷昂表示不愿意提起。

「雷昂!真是好久不见呐,听说你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发财,怎么样?现在住得起旅馆了吗?」其中一个人向雷昂走过来,还发出了这种令人不快的声音。后面的两人也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便跟了上来。那是曾在前些日子的作战会议上见过的人,很傲慢的家伙。

「...姑且还是住在马厩里。」

听到雷昂这么回复,小皮突然噎到了,猛灌了一口茶,朝我和玛姬使了使眼色。我和玛姬虽然有时会出问题,但关键时刻我们还是很听话的。这个时候是该回避一下。

还没等我们的站起,就又被那个男人按回座位上。

「这就是雷昂找来的小伙伴吧!」那个男人笑嘻嘻地对我们说到,「诶...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一个柔弱的女人。嗯...看来你挺有眼光的啊!雷昂。」说着还向我俩伸出了手。

嘛,我是无所谓,毕竟没有在说我,他肯定是在嘲讽小皮和玛姬。于是我以微笑与他握手。

「咳咳!弗格森,你收敛点。」

「啊...不好意思!我只是太久没见咱们的这个小后辈了。」弗格森假惺惺地摸了摸了后脑袋,依然是笑嘻嘻地说道。

本以为就该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这次雷昂居然是第一个没坐住的。

「我觉得你该仔细考虑一下你的话是否欠妥,前辈。」雷昂默默地走到弗格森的身前,他要比弗格森还高出一头。

「是嘛?」弗格森还是一副笑嘻嘻地样子。

「不就是比我们活得久一点嘛...」玛姬被小皮拉了一下,悻悻地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心想你不是也老这么说话嘛。

「玛姬,是我们队里,坚实的后盾,只要她还在,我们就有底气。」雷昂用下巴指了指玛姬,又指了指我,「伊布,也是我们很重要的伙伴,也曾救我们于危难之际,她们都比你想象的要强很多。」

「诶?」弗格森收起平时的笑嘻嘻的模样,凝视着雷昂的眼睛,而雷昂也毫不动摇。「呵。」弗格森轻笑一声,听起来却不像含有什么恶意。

「但愿吧,小子。」说着又轻飘飘地离去。

「咳咳...这次真是不好意思,他没什么恶意的。」他身后的琼森尴尬地咳嗽两声,对我们说道。甚至对我们深深鞠了一躬。这种气度,果然是个人物。

雷昂忙扶着他的肩膀,看来雷昂确实对这个人相当尊重。

「前段时间辛苦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休息吧。」琼森带着另一个同伴走下楼,还不忘对雷昂说上一句,「我看好你哦。」

雷昂感激地看了许久,才缓缓坐下来。

「刚才那是什么啊!」见四周也平静下来,玛姬愤愤说道,「那是什么态度嘛!真是让人火大。」

「嘛嘛,毕竟人家是前辈嘛。」小皮苦笑着挥挥手。

「就是说啊,虽然某人平时也总是自称“前辈”,不过人家就是比“前辈”还“前辈”哦。」

听到我酸她,玛姬更是生气,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一个人跑掉了,临走前似乎是怕我们担心,还不忘说一句,「我去厕所!」

看着她的背影,意外地觉得调戏她越来越有趣了。

「诶,女人呐~」小皮咬掉最后一口面包,耸了耸肩膀,故作感叹道。

「啧,刚才某个被称作乳臭未干的小孩都毫无反应一个人啃完面包的人没资格这么说。」

「...你这家伙,你说谁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呢?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小皮说着就要爬上桌子来揪我的耳朵。

「嘛,嘛。大家,饭菜来了哟。」梅小姐端着一个与她的身材完全不相称的巨大盘子走了上来。

「唔,辛苦了,梅。」

「哇,这么丰盛的吗?这跟平时不一样啊。」小皮见到食物就跟见了亲妈一样。似乎不对,没人会对亲妈流口水的。

「都吃了那么多了,你还要再吃吗?乳臭未干的小孩?」

「啊呜...」小皮一边发出吞咽食物的声音一边说道,「我现在...现在没功夫跟你计较。」

看到没什么乐子以后的我终于也上了手,不知不觉就变成两个人的大胃王比赛了。食物飞溅。

可爱的梅小姐又被逗得呵呵直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了雷昂的身边,偷偷说道,「刚才...你很帅哟!」殊不知被听得一清二楚。

「啊!你们居然不等我就吃!混账!」从厕所回来的玛姬也加入了混战。其他桌的客人们也变得兴奋起来,不知是我们影响了他们,还是他们影响了我们。今天的酒馆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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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果然吃的太饱了,好久好久没吃的这么丰盛了~」

小皮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我与玛姬两人跟在后面,一同享受着和平的一天。至于雷昂?麻烦事都丢给他去做吧。去工会报告什么的,跟招待员说话什么的真是吾辈之敌。

「就是说啊~没想到梅小姐请了我们一顿这么好的。“大家真是辛苦了”什么的,就是在跟某人说嘛,年轻真是让人羡慕啊~」

「啧,你的胃口就不行啊,两轮不到就下场了。看咱伊布,跟我吃了五轮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对吧,大~胃~王?」

我手指一弹,把剔牙的竹签甩在小皮脸上。

「我可是...嗝!平时运动量很大的哦,反正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话虽然这么说了,还是有点撑,果然饭后就是得走走。摸着我心满意足的小肚子,心情又好了起来。

无视掉气势汹汹的小皮,我又开始跟玛姬搭话。

「从刚才开始是怎样?我知道我很可爱,你也看太久了吧。」从刚才开始,玛姬就盯着我的脸看,尽管我尝试努力无视了很久。

「自己说自己可爱的人,该说是傻到分辨不清呢?还是穷到买不起镜子呢?」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还在格尔玛的时候。」

「...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有点奇怪。」玛姬顿了顿,「你看,我的头发是紫色的,雷昂的头发是金色的,我们俩的头发还不太算罕见。虽然小皮是最普通的棕色。」

「???」小皮一脸疑惑,「这年头都可以用发色来看不起人吗?!」

玛姬完全无视掉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头发也用兜帽挡住了...一个人,总是一个人往森林跑,就跟...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一样。」玛姬看起来有些难过,似乎是在心疼我或是怎的,她这一面每次都能打动我。

玛姬拉住我的手停下了脚步。

「以至于,我们邀请你入队好几天都不清楚你的样貌。当时,食人魔袭击营地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害怕。」玛姬露出了可怕的表情,小皮也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变得严肃起来。「你跳出来保护大家的样子真的...真的很帅。不过比起这个,我当时更是惊艳,你的白发披散的时候,像极了传说里的英雄!」小皮也重重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英雄么?呵呵。

「白色的头发听说只有北方的王国才有,在那靠近极北之地的边境,会有人被那白雪浸染,生出一头白发。」小皮露出向往的神情。

「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难民而已,被那一场场无休止的...看不见希望的斗争所吓跑的懦夫而已。」一直假装忘记的往日的回忆涌泉般冲进脑海,那一场又一场的噩梦曾经困扰了我无数个夜晚。可悲的是,即便如今,我甚至无法将它告诉我最最挚爱的人们。

「「伊布...」」

玛姬轻声叫着我的名字,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小皮也微微叹息,拍了拍我的肩膀。尽管...也许我不该...这样。不过...至少现在,请让我稍稍依靠一下吧。

我试着伸手去拥抱我最亲爱的伙伴们,但却被一场喧嚣打断了。

「抓住他!!抓住那个小偷!!」身后传来一个大叔焦急的声音和许多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我偷偷擦了擦眼眶,刚扭过身子,一个小男孩便冲到了我的身边。也没多想,伸手就拉住了那个小男孩的胳膊。激烈的碰撞,小男孩重心不稳向前栽去,又被我稳稳地拉了回来,怀中的袋子跌落在地面上,几块冒着热气的面包翻滚了两下也摔在地面上,身后的人群传来唏嘘的声音。

慌乱间,我与那个男孩四目相对。他恶狠狠的眼神却没能掩盖他的惊恐。我感受到了,他的生命在我手中轻轻跳动。突然有人轻轻地拉一下我的手臂,我便放开了他。那个小男孩顿了顿,慌忙拿起一块脏兮兮的面包冲进了小巷子,一下消失不见了。

「哈啊...啊哈...你们...你们怎么没拦住他?!」那个大叔也终于追了上来,还没有喘过气就开始责怪起了我们。或者说是,我。

「不好意思,我的同伴她...」玛姬走出去和大叔交涉。

「...谢谢了。」小皮偷偷地对我说。他低着头的样子,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对他露出会心的微笑。

不过小皮露出的微微惊愕的样子使我有些不爽,毕竟这么久的生死与共的伙伴,居然还不了解我是个什么秉性。之后得好好敲诈他一笔。

「...哼」大叔终于缓了过来,「那个小鬼可不是第一次了。」

「对不起!对不起!」玛姬替我弯腰道歉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不过毕竟这种情况,我也只好乖乖低头认错。转身对着那个大叔也微微弯腰,「对不起...」

大叔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哼...原来也是个小鬼。」看来是擅自认为是我力气太小没能拦住。

玛姬再与大叔交谈几句之后,大叔便离开了,围观的人群见没了乐子,也纷纷散开了。

「...」玛姬走到我和小皮的面前,无言地看着我们。看来她也看见了。

「...走吧,咱们去那个大叔的店里看看。毕竟按理说,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环嘛。」玛姬拉着我们走向店主离去的方向。体贴如她,我和小皮互相用眼神传递了同样的消息。

「早先在公会里已经听过很多次了,这一带流浪的小孩们总是偷抢东西。街道管理员委托给公会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毕竟不好赚嘛。」我回应着玛姬。

「...而且...大家很多人也是...不愿意做这样的工作。」小皮吞吞吐吐地,说不清自己的话。大家都明白的。这座城市,帝国边境莫尔斯,既处在危险的萤火之森旁,又不在交通要道上。再加上领主也基本不管这里...

「嘛...不说这些了。」我坏笑着看向玛姬,「小甜心,你的领口开了~」

玛姬惊愕地看了一眼,那傲人的胸部已经要呼之欲出了。她慌忙整理好了衣服,害羞统统涨到了脸上,嗔怨地看着慌忙捂住口鼻的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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