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结局
“巨型生物将其触手伸向了你们，那一刻你们的意识也随之消失了……”
那么，差不多到了将故事收尾的时候了。
“一个月后，在一间白色房间里，观月美纪躺在一家精神病院的隔离疗养室内的床上，医生刚刚完成惯例的检查，旁边护士的声音响起：‘……她就是那个事件的……’”
“‘是的，’医生回答道，‘一个月前在新干线上发生的神秘事件……虽然官方说是恐怖分子所为，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警方在3号车厢发现了两具残破的尸体，一个人的四肢被从身体上撕了下来，无法想象人类拥有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力量；另一个人则从腰部整个分成两半，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一口咬断似的……’”
“‘然后就是这位法医小姐……她虽然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可是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恐怕……’护士的双眸里露出同情。”
“‘恐怕无法恢复正常了吧……’”
“‘医生，据说他们还有一个同伴在其他的隔离疗养室？’”
“‘……是的，叫做栖川习的男演员，精神似乎还没有崩溃，但仍然每天重复着被噩梦惊醒，然后口里不停说着类似‘还有怪物’、‘那不是人类’跟‘必须得杀死它们’之类的疯言疯语，现在还不是能转移到轻症状疗养室的状态……’”
“‘医生……’护士的神态有些紧张，‘难道说……怪物什么的，真的存在吗？’”
“‘……怎么可能？不要对疯子的话太认真，不然你也会跟他们一样，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你们中存活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恐怕无法再恢复理智了吧，至于栖川习……也许多少年后还有恢复正常生活的可能性，但具体会如何，恐怕没人能预知了。”
讲述了结局，我进行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宣布到：
“那么，《常暗之厢》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辛苦啦！”
掌声，欢呼声，感叹声，从紧张气氛中缓解的呼吸声随之传来。
喀秋莎带着哭声说到：“呜哇我居然死了！？”
“你知道车厢后面有大嘴在一直前进吧？”我问。
“我知道啊！但我不知道过去就会死啊！”
“那你还想怎样，因为你太难吃给你吐出来？”
“早知道跟他们一起进去了，运气好或许都不用疯掉。”
“你想多了……你的san值太低了，很可能一次SC就没了……”
不如说有人能撑过两次1d10/1d100这件事本身就在我计划之外。
我决定执行这个Ending的理由，一方面是因为玩家踢门属性太重触发了这个Ending的条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夏枯的角色“千叶学”RP过差，死于“骰娘的恶意”，千叶学的意外死亡导致踢门变成了合理选项，让整个模组的故事全部失去了意义——《常暗》的故事设定，是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邪神为了打发时间，安排的一次“邪恶的恶作剧”，玩家所处的世界是类似梦境的世界，正确的解谜会让玩家在梦醒后回到现实，而错误的抉择就会带来死亡或疯狂。
当我意识到故事已经合理的变成“踢门团”时（踢门指玩家不关解谜，只想通过战斗进行剧情的情况），我不能让“1个人死亡，其他3个人开开心心回到现实”这种事情发生，既然Happy Ending已经变成不可能，不如让所有PL陷入死亡或疯狂的二选一，完成一个真正符合克苏鲁神话风格的故事结局：人类调查员始终被神话生物玩弄于掌心，这样的结局。
这也是我刻意安排了两次SC都是1d10/1d100的理由——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观月美纪好惨，明明没做什么坏事结果还疯了……”小幽灵的声音充满哀怨。
“嘛，毕竟是克苏鲁，这种情况也会有的，下次再加油就好了。”我安慰着。
小幽灵：“QwQ”
“结果我这人物到最后到底怎样了？是彻底疯了还是能好？”恶幻问。
“按照规则书来说，以栖川习的情况，疯狂也只是暂时性的，大概会经过最少半年的时间后才能出院，最多数年能恢复正常生活吧，但人物的恐惧列表里，恐怕要多一条‘触手’了。”
“……所以说，到底是能不能恢复正常？”他执着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无奈地回复道。
“你是KP你咋不知道呢……”恶幻似乎对角色的最终结局很纠结的样子。
“你要我强行给你个结局么……应该没这个必要吧。”我一边回答一边想：这次模组的角色基本是为了这个模组制作的，属性技能虽然高，但不适合做其他模组的冒险，所以不太可能再使用，结局什么的不那么明确也没关系吧。
“……我只是觉着这角色RP很强，感觉还可以再用。”恶幻感觉对自己的角色非常执着。
“那你到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再考虑角色的状况比较好吧。”我说。
“也是。”他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最惨的还是千叶学。”
夏枯：“我能怎么办，也很绝望啊.jpg”
非酋.jpg
我：“……你RP实在太差了。”
能够一口气失败潜行、敏捷、力量、体质、幸运五个鉴定，我怀疑夏枯枯的rp是不是全被恶幻吸走了，这概率也未免太低了，如果有人愿意的话，计算一下概率然后告诉我夏枯枯到底有多倒霉，好么？
骰娘②：RP差是不行的哟~
“！？”
5脸懵逼二回目。
“骰娘怎么说话了！？”喀秋莎问。
“准确的说，是打字了。”我说道。
骰娘②：(｀・ω・´)
"这……算是什么灵异事件么？“我好奇地问。
“一个Q号而已，有人上了吧。”夏枯不以为然地说。
“…………”
一阵关于这次跑团的体验感想会以及闲聊过后，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从游戏开始已经过去了将近五个小时，很快就要到第二天了。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总结道。
疲劳跟困倦侵蚀着我的神经，其他几个人从聊天声中也能感受到疲倦。
一阵告别声后，我关闭了QQ，困意催促着我赶紧关掉电脑，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没关掉视频的录制。
关掉录制后，文件夹里一个800多M的视频文件正式生成了，我打开稍微坚持了一下，讨论组内的声音跟我桌面的影像都有很好地录下来，我满意地关上了视频。
然后突然间，一个问题浮现在我脑内——
我再次打开QQ，然后查找我的好友列表。
双击点开了一个粉色短发上戴着手柄方向键形状头饰的二次元女孩的头像。
——据说这个角色叫做“涅普”，他声称那是他“单推”，我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ID：夏枯小鸽鸽
我：“还醒着么？”
一分钟后。
夏枯：“格林？什么事？”
我思考了一会儿，想着应该怎么问才不会显得不礼貌。
我：“……这次的跑团你觉得怎么样？”
夏枯：“还挺不错的呀，怎么了？”
我：“你的角色死了你没有很不开心么？还有最后的结局你觉得怎样？能接受么？”
夏枯：“能接受啊，你怎么安排我们怎么玩，能玩就很不错了。”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本来应该是由你带领团队走向GE的。”
夏枯：“你想的太多了……谁也没抱怨什么啊，千叶学的死只是因为RP问题，人喝水还能呛死呢……至于其他人什么结局也都是自找的，TRPG本来就是会有好结局跟坏结局，不能因为玩家意愿就随便改结局，你只是做了你觉得正确的判断而已……我相信你的判断。”
我：“那其他人呢？比如你的朋友恶幻，他会不会对自己的结局不太满意？”
夏枯：“格林，你考虑的太多了！”
我：“？”
夏枯：“我向你保证，大家都玩的很开心，而且没有人对这样的结局有什么不满，顶多是希望自己下次能做的更好罢了……你好好想一想：如果大家不相信你的判断，为什么还会愿意让你做KP，由你来主持这场游戏呢？”
我陷入了思考，一时之间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都像夏枯说的那样。
“而且，你又怎么样？”夏枯继续打字说道，“你光考虑我们，但是有没有考虑到，你自己，作为KP，对这次的跑团，你感觉是不是快乐的？”
我试着思考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
然后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
我就是为了知道这件事来的，为了知道自己有没有感到快乐。
于是我对夏枯说出了我的感受：
“如果你们很快乐的话，我就很快乐。”
夏枯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我的说法，又像是不予置否。
就在我想再次关闭QQ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冲动迫使我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对了……”我再次在聊天框里打字，“那个骰娘②，是你加进来的吗？”
………………
将近五分钟过去了，聊天框内没有回复，电脑右下角的日期已经到了3月3日。
“……算了吧。”我这样想着，关掉了电脑，钻进被窝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上班的路上，我闲着无聊打开手机翻阅QQ。
昨晚的讨论组内一条新信息都没有，安静的有点诡异。
“平常的话这些夜猫子都熬夜聊天的……”
这样想着，我划到新闻页面，这很奇怪，因为我平常是从不看新闻页面的。
可这一次我看了——因为其中第一条新闻显得莫名醒目。
“标题：电车遭遇神秘碎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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