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外面,是群星满布夜空,盘子般的月亮高挂在天空之上,明亮,好像和太阳一般,却没有太阳的热烈,有的只是那丝丝凉意,使人感到舒服,但也使人感到难以心安。
辗转反侧好久,少年无奈,只得睁开眼睛,撩起车厢的门帘,下了马车,此时的篝火已经很小了,而在篝火旁本应该守夜的老头,却是呼噜声音,少年看了眼老头,转过身,又看了看天,此时虽是深夜,但天空的边上开始黑压压一片,星星被掩盖,风也有些紧了,是下雨的兆头,还有那群不放弃的鬼魂,夜里不好挨啊……
少年思考片刻,就做了决定。
给篝火添了把柴,少年把老头拖进了马车,手法粗鲁,老头睡觉一向很死,他不担心老头会找他麻烦,接着他把干粮水袋等一一物件陆续搬到马车上,在收拾完一切后,少年对着还在打盹儿的驴就是几脚,驴惊醒,在少年眼前直接就上演了一次驴打滚,溅起了一堆土尘,少年当下就黑了脸,对着那驴又是俩脚:“回去。”
那驴总算回了神,但一看踢它那人,顿时驴嘴张大,少年冷哼一声,亮出手上的马鞭,驴当时就蔫了,老老实实小跑回马车前面,待少年发落,少年跟在后面,把车辕给驴套上,绑好缰绳等,待少年完成,远边等天际,已经雷闪轰鸣了。
将篝火的火苗借给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少年挥鞭:“驾。”轻喝一声,驴子就离开了营地,沿着山道就往前走。少年嫌慢,挥了几鞭,驴子小跑起来,还是很慢,不过在这崎岖山道上,马车是跑不起来的,少年不能强求,所以他拿出了那把马刀,马刀在手,不安的心总算踏实了点,看着黑暗的前方,少年把火把安在车厢旁的火把凹槽上,“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少年注意着后面逐渐融进黑暗的路,抚摸着刀身。
黑暗的空中,一道电光突然亮起,强烈的光亮刹那间照亮了大地,宛如白昼,紧接着,闪电那特有的霹雳声波轰轰而来,仅是瞬间,就越过少年,传向远方。驴不安的打了一个响鼻,少年的心更沉了,因为他听到了!
听到了那夹杂在电闪雷鸣中的声音,代表着不详,也代表了死亡。
狼嚎。
少年脸色刷白。有人曾说:草原是狮子的王国,森林是老虎的天下。它们是优秀的猎手,雄霸一方的霸主,但是少年认为,狼才是真正的王。狮子老虎尚且懂得一击不中还能撤退的道理,而狼一旦锁定了目标,只会永远追下去,耐心的消耗对方,直到对方失误,再予以终结。
少年知道他们让盯上了,在这风雨交加的黑夜里,大雨滂沱为狼提供了绝佳的掩护,若是没有这场雨,少年还能借着火的力量震慑它们,但是现在,火的力量已经微乎其微,少年只能作最坏的打算了。
“师父,该起了。”少年推了推老头,熟睡的老头悠悠转醒,少年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便越过老头,从车厢后拿出了一把弓,还有两个箭筒,里头装满了箭羽。
“这些崽子倒是咬着不放啊。”老头听着雨夜里的狼嚎,皱眉道。他钻出车厢,接替少年驾车,少年则把车厢后窗打开,试了试弓弦,弓弦紧绷着,手指轻触上去,带有点点痒痛。
“把为师榨的那些汁液涂上。”前头的老头传来话音。
“涂了。”少年答。之后,两人就再未说话,只听得马车车轴带来的轧轧声。
风突然大了,雨接踵而至,少年拉起了弓弦,将箭羽放在了弓弦之上。雨水打落在车厢上,道路上,大地上,岩石上,带来千百种声音,杂而乱,少年却旁若未闻,一心只瞧着车后,箭待而发。
时间,总是极快的走,又总是极慢的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滂沱的雨影里,一道影子慢慢显现,少年松了口气,右手捏着点箭羽也放了开,箭如流光。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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