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间飞行的体验,和在天气晴朗的时刻,在那蔚蓝的苍穹之下的飞行体验,感觉完全不同。
代号守夜人的海因茨对此深有体会——他的座驾是一架特殊的XF4N型战斗机,代号女妖,是一种特殊的夜间战斗机。
这种战斗机乍看上去就像是闪光式战斗机的放大版,还有些细节上的改动——列如中央机体被放大拉长,机首部位被扩大,内部增加了小型化的主动波能电探,虽说是小型,但也足够让中央机体的外形走样了。驾驶员后方增加了电探操作员的作为,作为战斗机主武器的4门23毫米机关炮,两两一组安装在中央机体中段两侧的鼓包中。
整个机体相对于闪光整体放大,一对尾撑也被放大到比中央机体还要粗壮的地步,乍看上去就像是这架飞机有2个半机体一般。
女妖继承了闪光的气泡式玻璃座舱盖,飞行员拥有极佳的视野,但是对于海因茨和他的搭档海德玛丽来说,宽阔的视野除了带来更多的压力之外并没有多大用处——整个驾驶舱内唯一的光源就是发着微弱绿色荧光的仪表盘,除此之外,目光所及之处,唯有黑暗。
人类的感官在此刻毫无用处,如果离开了仪表盘,海因茨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飞行姿态,更别说沿着指定路线巡逻和索敌了。
“玛丽,醒醒,”海因茨的呼唤让后座有些昏昏欲睡的少女来了点精神“到达节点了,确认电探的状况。”
“嗯嗯,电探状况……”
海德玛丽先是顺了顺自己的银色长发,接着才腾出手来操作眼前的设备。
“10点钟方向……距离5000米,相对高度负的2000米左右,有些东西……不能确认。”
“辨别不出来吗?”
“不能……回波很乱。不过这些物体……在向舰队靠近,和风向不符……”
“我们得过去查看一下,”海因茨做出了决定“通知一下旗舰,我不想2个小时前的闹剧再发生一次……”
2个小时前,来自暗影航空大队的另一组飞行员遇上了一次乌龙事件——他们汇报在某个区域发现了大批的“荧光兽”,这个报告马上让工厂舰拉响了红色警报,结果当第一轻巡支队火急火燎集结起来的时候警报又解除了,前后不超过半个小时……
结果是,那组飞行员在投下60千克照明弹之后才发现,他们在电探屏幕上看见的“大批荧光兽”,只不过是一群不明真相的路过蓝云鲸而已……
“明白……”海德玛丽的回应中带着一丝睡意,“守夜人机组呼叫HQ……呼叫HQ……收到,我们在节点4……发现了不能确认的目标,现在进行照明弹目视确认……守夜人明白。海因茨,通过了。”
“明白。”
每一架女妖夜间战斗机的两翼下,都有3个复合挂架,每个挂架可以挂载6枚60千克照明弹,用于在关键时刻照亮四周的环境便于飞行员进行直接的目视确认。
虽说外挂的炸弹对整体的气动有些影响,但总比往机体上装探照灯什么的靠谱多了。
海因茨估摸着自己已经来到了不明目标群的上空,随即释放了左翼的一枚60千克级照明弹。接着他偏转机身,让女妖呈现出倒飞的姿态以便观察下方被照明弹照亮的区域。
然后他就发现他摊上大事儿了。
在照明弹的光辉照耀下,密密麻麻的荧光兽战舰显出了身形……
HO级驱逐舰原型,HO级改驱逐舰,TO级轻型巡洋舰,甚至还有3只庞大的NU级空母……也不知道编撰那本图鉴的作者是抱着什么心态,这么大一个NU级空母居然被划为轻空母……那传说中的WO级空母岂不是更大更难缠?
不过海因茨顾不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他以最快时间将机体摆正,接着腾出右手,咬着牙将右侧的加力把手推到了底。
位于尾撑下的2对4组线圈,亮度猛地增大,先是蓝色,接着是紫色,最后直接变成了红色。相应的线圈组件输出功率增大了三分之一,这足以让这架女妖化为划过天际的一颗流星。
“守夜人汇报,发现荧光兽舰队!大舰队!全家老小都在!它们要哲学流一波!”
——第三舰队方面——
第三舰队立刻拉响了红色警报。
尽管第三舰队的编制并没有正式得到公司的许可,正版的第三舰队司令部也没有来得及正式成立——按照原计划,第三舰队要到达古拉吉尔斯公司治下的曙光殖民地之后,经过整编和补充战舰船员,成立第三舰队联合司令部之后,才会正式出现在公司的作战序列编制表中。
然而现在明显是来不及了。
“快,向所有战舰发报!以第三舰队临时司令部的名义!”
约翰斯顿和卡斯提尔以闪电般的速度成立了第三舰队临时司令部,在大凤号优异的通联系统辅助下,这份通讯很快就送到了所有战舰舰长的手中。
“战巡舰矢风号和夕风号,空母斯崔克号,翔鹤号,瑞鹤号,及本舰大凤号,环绕机动工厂舰组成第一圈环形防御阵列!”
“重装巡洋舰决心号,勇猛号,暴怒号,可怖号,轻巡鲍尔特号和钢铁号,及第二轻巡支队,在外围组成第二环形防御阵列!”
“第一轻巡支队前往外围,伺机对荧光兽舰队进行突击!”
“暗影第二战斗侦查支队全体起飞!以守夜人发现荧光兽的位置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敌人说不定在这附近还蛰伏着一支舰队!”
“各个空母备好舰载战斗机航空队!全舰战装配122毫米破甲火箭弹和37炮模块!马上开始起飞工作!执行代号为“霹雳”的作战预案!”
“全体战斗舰艇开启波能电探,以最大功率进行全空域扫描,准备全力进行防空作战!”
空域地图上,参谋们用兵牌标示出了现在的敌我局势——舰队正在朝着正北方航线航行,而守夜人标记出的位置,距离本队仅仅只有50千米左右,位置就在第三舰队航线的右侧。
守夜人在10分钟前传回了发现荧光兽的舰队位置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音,不管大凤号上的第三舰队临时司令部的通讯员怎么呼叫,传出去的信号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音。
卡斯提尔和约翰斯度看着空域地图上,被参谋不断移动着向荧光兽舰队位置靠近的,代表本舰队的兵牌,心里就像是被火烧似得。
代表荧光兽舰队的兵牌直到现在都还没动过,这可不是因为对方还没有行动,而是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参谋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荧光兽舰队动向的情报,只好让那块兵牌继续呆在那里。
10分钟,根据那场小型遭遇战的数据推测,那些混合了长尾鱼特征的HO级改驱逐舰足以窜出去好几个空里了。
在自己的棋盘上,每一个棋子都清晰可见,而对方的棋盘上却笼罩着一层烟雾,对方是如何摆放他的棋子,他有什么想法,甚至……他是否对针对自己的部署做出了针对性的动作,这些信息完全看不清——两位指挥官此时的心情就是这样。
第三舰队已经在棋盘上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而对手的反应却模糊不清……还有比这更加糟糕的情况吗?
司令部内,安静地可怕,时间仿佛在房间内,由无形的存在凝固成了如同冰块一般的实体,每一个人都在无形的压力下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就连负责摆放兵牌的参谋,也是不是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代表刚刚起飞5分钟左右的,代表暗影2中队的兵牌,当他们接过通讯员的纸条,也不由自主地先去寻找关于暗影第二中队4架女妖夜间战斗侦查机的语句,接着优先将代表着这个中队的兵牌往前摆放一段距离。
敌人到底走出了一步怎样的棋子?
第28分钟,2封几乎同时到达的情报,让司令部内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感缓解了一些。
一份是暗影2中队的黑隼机组发来的,他们观测到了多处由60千克照明弹照亮的空域,在照明弹的光芒之下荧光驱逐舰的外形清晰可见!
另一份则是来自许久没有回音的守夜人机组——这份报告详细地描写了荧光兽舰队的配置,还有对方的计划!
参谋们以最快时间将各种各样代表荧光兽个体的兵牌摆上空域地图——至此,荧光兽舰队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刚才的30分钟内,荧光兽舰队进行了一次分兵——
由3艘NU级空母,4艘TO级轻巡和16艘HO级驱逐舰组成的1号队,相对于30分钟前的位置并没有太多变化。
而从本队中拆分出来的4支分舰队,每个分舰队中都包括有2艘TO级轻巡,4艘HO级改,还有两艘疑似TO级改的大型轻巡,这些分舰队展开了一个口袋阵列,袋子的口部大张,一头向第三舰队兜过来,准备一口气包个圆儿,吃个大饺子。
更贴切的说,对方的阵列就是一个缓缓张开的血盆大口,那些分舰队就是血盆大口中锐利而致命的淬毒尖牙一般。
对此,卡斯提尔只是微微一笑。
“想吃掉我们?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牙口来啃我这个带刺儿的铁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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