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教廷一直都在宣扬大地是邪恶的充满污秽之地,按照初代教皇,教廷创始者,来自云端的圣贤——诺斯塔利的手稿,任何人在大地呆的时间太久,都会被污秽所污染,变成和那些遭到蛊惑的大地人一样的邪恶存在。
但是这位初代教皇撒手人寰之后,极光教廷的继任者们很快就发现,初代教皇的这一观点……充满了理想因素,说难听点完全是他本人的一厢情愿……
残酷的现实是,天空根本离不开来自大地的矿物,尤其是卡兰迪亚——一种用于泰瑟推进线圈和浮力贮藏罐的重要燃料。这其中后两者都是制造飞行器所必需的动力来源,小到几吨重的小型飞空艇,大到浮力吨位十几万吨的阿特拉斯级运输舰,都需要用上这两种重要的装置。
就年产量来说,战前每年天空产出的卡兰迪亚尚不及大陆向天空输送的十分之一……
同样的尴尬事件,自然也出现在钢铁,铝材等等重要的矿物资源上。
迫于现实压力,诺斯塔利的继任者不得不向大众隐瞒了这段内容,并且通过操纵城邦议会通过了几项鼓励商人前往大地开采矿石的决议。不久之后,数个庞然大物一般的经济体——矿业垄断公司在大地上发展起来,并且在天空中获得了相当的权利。
而与此同时,围绕着这些决议,极光教廷也开始以“保卫矿井”为由开始实行“狩猎行动”——他们不仅仅在大地上投入正规军“圣殿军团”,还派出了大量的小编制的狩猎部队,参与狩猎的教会作战小队的狩猎目标,就是那些依旧游荡在大地上的大地人反抗军和他们“制造”出来的“自律兵器”。
胜利纪元60年(极光教廷的官方历法,以初代教皇召出云海与无尽风暴的那一年为胜利纪元元年),彩云之月19日。
“呼……呼……”
一艘空舰刚刚在这片荒芜之地上坠毁,扭曲的钢铁残骸散落各处,蓝色和黄色两种颜色的火焰在四周的残骸上缓缓跳动,空舰强行着陆拉出了一长条的沟壑,远看就像是大地上的伤疤一般。
在一片残骸上,一个黑发,扎着麻花辫的少女背靠着残骸装甲的一部分,不停地喘着粗气。鲜红的血迹遍布少女的全身,将少女身上的黑色水手服整个染成了暗红色,而少女双手上的一对外形奇特,也被血迹染红的武器也被放在两边,被少女的双手紧紧抓住握把。
“吱嘎——吱嘎——”
“来得真快……糟糕!”
少女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残骸周围的数条粗大的钢筋就像突然活过来的蟒蛇一般,从残破的装甲板中暴起,紧紧地捆住了少女的四肢和脖颈。
“抓到了!”
“警戒!不要放松警惕!”
“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兵器!”
“孩子,不要害怕,它们再怎么变化,也逃不过神的制裁!”
10个人,一个典型的教廷猎人小组,包括6名使用步枪和手枪等常规火器的士兵,和3名使用奥术道具,还有所谓的秘制冷兵器和火器的资深者,以及一位负责小组成员“纯洁性”的神父。
对于少女来说,这样的一个教廷猎人小组,往往就是致命的——少女自己的体力毕竟有限,而教廷人员可以用所谓的“奥术”让一个战斗人员像一台永动机一样无限制的战斗下去。
教廷武装人员常用的诡异奥术并不仅仅只有这么一个,像刚才那些突然活过来的钢筋,很明显就是那三位资深者中的一个使用了一次奥术道具,发动了一个“奥术”。
少女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战斗或者逃走了——有一段钢筋捆住了少女的脖颈,这让她连呼吸到足够的氧气都不太容易做到。
“兵器就是兵器,就算是你这样的自律兵器,也不过是毫无思考能力的……残渣,”那位神父,也就是小队的队长双手握持这一柄巨大的镰刀,刀刃部分散发着象征着奥术力量的光辉。小队成员全部到齐,6名新兵分成两组举枪瞄准着眼前被钢筋捆住的少女,3名一手拿着单手长剑,一手拿着不同的奥术道具的资深者也小心翼翼地做警戒动作,只有拿着镰刀的神父看上去很是轻松,仿佛刚才惊险无比的追捕与战斗都是在他自家的后花园散步一般。
“为什么……呃!”
少女挣扎着想说点什么,但是神父毫不留地将镰刀的刀尖抵到了少女的喉咙上,翻腾的奥术能量瞬间在少女的颈部留下了无数的小伤口。
“咳咳……”
“猎杀你们的理由?很简单,”神父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镰刀“以神之名!猎杀汝等污秽之物!”
时雨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这群狂信者,或者说难听点,这群疯子怎么可能会理解自己呢?
然而下一刻,出事儿了。
神父在另外9名狩猎小组成员的眼前,整个被撕裂了。
如果此时有一台高速摄像机记录下来这一切,我们能够清楚地重现这一切——从远方的残骸中,有2发足足20毫米粗的金属弹丸被发射出来,划过两块残骸之间的空气,以比声音快上好几倍的速度,接近了它们的目标。2发弹丸的弹道末端分别对准了那位准备行刑的神父的左眼和右臂的肘关节。
一瞬间之后,20毫米弹丸抵达了弹道的终点,它们凭借着自身巨大的惯性继续前进,并且撕裂前方的障碍——神父的身体就这么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包含着巨大动能的弹丸撕成了碎片。
直到两秒钟后,弹丸出膛时发出的爆裂声才传入众人耳中。
“是异教徒!准备迎战!”一位手持长剑的资深者举起了左手上类似于一只蜗牛的奥术道具。
但是还没等他发动这个奥术,他就被下一发20毫米弹丸撕裂了胸膛。而第二发同样尺寸的弹丸则紧随其后,撕裂了一个火枪手的右腿。
同样的,枪声直到2秒钟后才姗姗来迟。
“啊——”
“提尔曼!”
另一个士兵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他身边的那位资深者甚至还没来得及制止他的愚蠢行为,那位士兵就为他的冲动献出了生命——这一次是一发口径稍小的7.62毫米弹丸,远方的枪手可没有像这位士兵的好友那样对其手下留情。
这位士兵就这么倒在了提尔曼面前,那位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双眼还圆瞪着,但是他的生命早已被这枚小小的子弹夺走。
“都过来!”另一位资深者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奥术道具,几块残骸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强行扭曲,形成了一道坚固的掩体挡在幸存者们面前,隔开了远方那位猎手的视线。
时间仅仅过去5分钟左右。
原本耀武扬威的猎人伤亡惨重,成为了蜷缩在掩体后瑟瑟发抖的猎物,而真正的猎人正在紧盯着他们,而且……很明显,对方不仅身手不凡,而且明显没什么耐心。
“我们该怎么办!?”
“快,呼叫附近的支援……啊——”
这位资深者的命令说到一半,远方的猎人再次开火,一发特制的20毫米穿甲弹弹丸在掩体上打了个洞,接着击穿并且绞碎了这个资深者的整个右肩,依旧紧握着长剑的右臂打着旋儿飞出去老远。
“可恶……啊!”
“快跑!分开跑!”
“笨蛋,回来——”
仅剩的2名资深者亲眼目睹了3名火枪手是怎么被那位娴熟的猎人轻松猎杀的——一发20毫米弹丸先是贯穿了一名火枪手的胸口,接着这发弹丸余势不减接着前进打穿了第二名火枪手的右肩,撕裂了整个右半边胸膛,最后这发消耗了大量动能的弹丸没有击穿一块钢板而是被弹开,从背后飞向第三名火枪手,以残余的最后动能冲进他的身体,打断了他的脊椎骨。
仅仅一发,就让3名火枪手都没了活路。
目睹这一切的2位资深者喘着粗气,心中的沉稳和勇气早已不复存在,眼前的这个,也许是一群……无比老练的猎人在他们展现出来的,无比高效和娴熟的收割生命的能力与技巧,让这两位硕果仅存的幸存者感到绝望,深深的绝望。
“呐……我说老兄,”那位只剩下左臂的资深者用尽全力释放出一个奥术,强行压制住右肩的巨大创伤,左臂则是掏出了一把银白色的大左轮“别忘了任务,我们不是要……干掉那个兵器吗……”
“我知道,你这个家伙,应该和我想的一样,”唯一一个完好无缺的资深者微微一笑,也掏出一把银白色大左轮“数到3……!”
然而还没等他们开始数,那位独臂的资深者就瞪圆了眼睛,身体只是微微挣扎了一下就失去了力气。
一根翠绿色的弩箭击穿了他的咽喉,上面涂抹的毒液在一瞬间就夺取了他的生命。
“谁!是谁!”最后的幸存者先是惊愕,接着左右扫视,到最后直接拿着左轮向周围胡乱开枪,直到6发子弹全部打完他还在扣扳机,但是他能听到的,就只有击锤击打空空如也的弹巢时发出的“卡擦卡擦”声。
然而最后的幸存者能够看到的,只有扭曲的钢铁和跳动的双色火焰。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猎手,或者说是周围众多猎手中的一个,终于现身了——
他一直就在资深者身后不到百米的距离。
这个人全身都被罩在枯黄色的草皮之下,就连他站起来之后,看起来都更像是一只树妖之类的怪物而不是人类。
“既然那么怀念你的空之女神,我就送你去见见她吧,单程票,一次收费……”
草皮之下的人类面孔做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接着扣下了扳机
“一颗7.62毫米全威力狙击弹。”
“砰!”
一声枪响,黑暗的大地,再次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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