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肚子也在火辣辣的疼。我用力睁开眼睛,感觉身子在不停颠簸,搞的我非常想吐。
“醒了?我给你包扎了一下,应该死不了的。我对人类的内部结构挺熟悉的,你问题不大……”
包扎了?我的肚子好勒的慌,难怪,她……这个人形少女居然救了我?她在开车,在往回开……
“谢谢你。”
“不用谢,这只不过是我的任务而已,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好冷漠,这就是人类和人形的区别吧。
“你现在一定非常恨我吧?”突然,我的脑子里又传来了大叔的声音,这个混蛋!
“恨我也没关系,骂出来也能痛快点,别憋着。”
我没有说任何话,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但是泪水却忍不住流了出来,在脸颊上流下,痒痒的……
“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少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
父亲?
“其实,你眼前的这个战术人形就是我的女儿。你肯定没想到吧……她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们母女都死了,她也没能看到这个世界。你肯定想不到那一天我的感受,我失去了整个世界。”
关我什么事?你失去了整个世界,所以你就毁了我的世界?
“我一直在研究人工智能AI,所以加入了铁血工造,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让她们母女俩回来。现在我成功的让我的女儿回来了,只不过她还有点缺陷,不过我可以接受,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接受。可是,铁血工造不会接受一个半成品,为了证明我女儿的价值,我和我的老伙计一起策划了翻车事件,我以为只要清除了你们这群社会毒瘤铁血上级就会认可我的女儿。”
我很好奇,大叔你说出“社会毒瘤”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
“可是,没用的。半成品就是半成品,他们说我的女儿心智不成熟没有人性残忍无比……他们勒令我销毁掉自己的女儿,身为一个父亲,我做不到。”
所以你就利用我?
“你以为你能幸存下来是个意外吗?的确有意外的成分,我们都没能想到你能误导我女儿的判断幸存下来,不过我们明明可以处死你但我们却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
“我们认为你不是个无可救药的疯狗,你没杀过人,而且还是个人才。最重要的是,你的父亲找了你整整两年,你知道吗?作为一个父亲,我很同情他。如果我们杀了你,这个当爹的恐怕后半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闭嘴。
“所以,我们决定给我的女儿做一个替身,让替身替她去死,而你带她回家,过上正常人该过的生活,这样我这个做父亲的……”
我用一只手揪住头发,然后抚摸着自己的头皮,没错,在后脖颈有一道刀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他们果然在我的脑子里装了东西,真有意思。
“你最好别碰那个。”
脑子里的东西,我猜测他们把通讯器安在我的神经中枢里了,贸然扣出来的话我可能会瘫痪,不过这也总比听他念念叨叨个没完要强。
“我警告你,这样你会死的。”
用力扣开,然后把那东西取出来,这样就不用听这个老混蛋喋喋不休了。我试着用指甲扣破了刀疤,有血流出来了,这一片的肌肉硬.硬的,下面好像包裹着某种金属片状物。把这个抠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然而我没能把这个东西取出来,人形少女给了我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只能听到大脑里的嗡嗡声,一切都变得恍惚了,眼前模糊不清。
“冷静一下吧,我相信,等你见了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倍感亲切。人哪,平平淡淡的才是真的。”
我不想回家,真的。
那个老头子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是个老混蛋……
“上级又给我们编了新的故事,到时候见了你父亲可别再露馅了。你这两年是在铁血工造度过的,参加了心智云图的改良研究任务,因为是高度机密所以一直没能回家。而我依旧是你的女朋友……”
巴拉巴拉的,你们铁血还真是啰嗦啊。一个个的这么能编故事,为嘛不去写轻小说呢?可比卖军火挣钱多了。
“记清楚了吧?到你家了,下车吧。把大衣穿上,别把肚子上的绷带露出来。”
家?这里是我家吗?
回忆波涛汹涌地冲进我的大脑里,那些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东西一下子都回来了。
老爹开了一家修理厂,专门修理车辆,时不时还有飞车党来改装车子。我的童年一直都是在卧室里度过的,总是过着“卧室”——“学校”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而无聊。
两年了,这里变化真不小啊!原来的修理站,已经变成机械工程站了。
“老头子现在开始做机甲了?”我有点不可置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走进工程站,这有一个大厅,天花板上挂着各种型号的外骨骼,大多数都是锈迹斑斑的垃圾货。不过,比我手工仿造的质量要好一点。
“真够讽刺的……”
老板在哪里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个老头子了,既然来了,再继续躲避他也没有意义了。
“欢迎来到江家工程站,顾客就是上帝。请问,你是想买外骨骼还是想组装人形?”
终于有人出来了,不过不是那个老头。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和我差不多大,我注意到她的左手是机械的……
“你好……”我木纳地点了点头,“这里是……江……”
“江家工程站,全城最物美价廉的工程站,为你打造最合身的外骨骼。当然,说实话,我们的人形都是老型号,如果你想买人形的话可以去隔壁……”
“那个……”我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是老头子请来的帮手吗?不过这店的生意貌似并不怎么好。
“你们的老板……是江堰吗?”
那老头的名字,我真的不想叫出来,可是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反而痛快了。
“哦,爸,有人找你!”
等等,她说什么?她管江堰叫“爸”?
那老头出来了,头发比以前更白了,穿着个围裙,上边都是油污。
“还有人找我?稀奇了……”老头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盯着我看了很久,“你……是?”
“对不起,打扰了。”
什么找了我两年,什么对我念念不忘,都是假的。
“你去哪?”人形少女拉住了我的胳膊,她力气好大,我居然寸步难行。
“我们是外人,你看不出来吗?”我小声解释道,“这地方让我觉得恶心。”
“爸!”人形少女一点都不见外地直接对着那老头叫了声“爸”真有意思,他今天当了多少人的爹?
“唉?小姑娘,你在说什么啊……”老头子赶忙挥着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哈,不要瞎讲话。”
“爸,您不认识他了吗?他是江……”
这个名字也让我觉得恶心,听了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头晕目眩。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名字忘了,铁血居然又给查出来了。呵,隐私权这种东西……
“他?”老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我儿子?不可能,他早就死了。”
“是啊……”我笑着说道,但是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早就死了……”
“他没死,您看,他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真的,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过实话,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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