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各位,你们被获选成为了实验品的一员。」
古旧、阴暗、看起来随时会倒的大楼废墟里,一个看起来年纪二十出头的男子在用木板勉强搭筑起来的台子上淡淡的这样说道。
台下坐了九百九十九个小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原本天性活泼开朗的孩子们此时静若寒蝉。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身前除了那名男子外,还有一名穿着破旧衣物的小孩子。
这孩子也很安静,比那九百九十九个孩子还要安静——只因为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头,死人自然是安静的。
永远都是最安静的。
「现今距离『开战之日』后已经经过了一百多年了,全世界都在打——呵呵,我国自然也不例外。」
男子目光扫视台下,看着那形形色 色、满脸惊恐的稚嫩孩童,缓缓的把话说了下去。
「很不凑巧的是,我国暂且居于下风,而且看起来,某些人已经不想打了。」
男子身着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西装烫的平整,衬衫几乎可说是一尘不染,倘若是在战前这么打扮,顶多算是个优秀点的白领罢了。
可现在是战时,别说是西装这种昂贵的东西,就连一般的布制短袖都很难见到。
男子朝某处挥了挥手,一群身穿绿色迷彩服,头带绿色迷彩帽的人涌了进来。
他们神情冷漠,就像在看一堆没有利用价值的垃圾,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箱子里装着一管管的针筒,针筒里充满了透明无色的药液。
有时候透明无色的东西比那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更毒、更恐怖。
至少你在看到那些充满斑斓色彩的东西时会知道警戒。
「排好队。」
男子冷冷的说道,虽然声音很轻,但没有人敢于违背他的命令。
毕竟已有前车之鉴。
没有发出声响、也不敢发出,孩子们乖巧的排成了一行又长又直的列队。
每隔几个人,就站着一名迷彩男人,防止他们逃跑。
男子站在这队伍的前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朝排在第一个的孩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个孩子不敢违背,只好乖乖的走了过来,是个女孩,头低低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显然是害怕极了。
「不用那么害怕的,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仿佛冰块融化了一般,嘴角勾起僵硬的微笑,男子的声音里居然略带温柔。
女孩畏畏缩缩的抬起了头,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似的,大大的眼眸里泛着泪光,娇小的身躯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肮脏麻布,麻布上随便的用刀子割了三个大大的洞口以便让手与头伸出,两条纤细的嫩腿**在寒风之下,由于没有穿着鞋子的缘故,可以明显的看到几道被石子割破、渗出鲜血的小伤口。
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女孩明明已经14岁了,体型却如同刚上国小的7岁小学生似的。
这就是战争。
「我……我叫做瑞伊……」
怯生生的软萌嗓音声细若蚊,如若不是男子耳力不错,这里又特别安静的话,可能还真听不到这个小小的声音。
男子左手从旁边的白色医药盒里拿出一只针筒,右手拍了拍女孩的头,抚平了她那因惶恐而颤栗不停的身子,温声说道:「放松肩膀,手臂举过来,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听到这个磁性的嗓音,瑞伊渐渐的不再那么害怕,慢慢的把手往前伸去……
抓住,扎针,推药,拔起。
一气呵成。
瑞伊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害怕的事已经过去了,愕然的盯着手上那微不可察的伤口,似乎在疑惑:「这样就行了吗?好像也没想像中的那么恐怖嘛? 」
但很快她就不在抱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了。
痛,剧痛,宛如灵魂被整个撕裂般的剧痛。
「呃……阿……」
并不是瑞伊不想大声哀嚎,而是在『药剂』发作的同时,她的声带就已经被彻底断裂。
『药剂』所含有的力量在她那幼小的身躯里横冲直撞,丝毫没有要顾及身体主人的想法。
瑞伊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
肌肉被撕开,血管被撕开,神经被撕开。
不一会儿,她就成了血人。
娇小的身躯慢慢膨胀,慢慢膨胀,就像是有谁在吹气球似往女孩身体里吹气。
蹦。
很轻的声音,大概比泡泡破掉还小,几乎和女孩说话的声音一样小声。
但这样微弱的声音对这九百九十八个孩子来说却无异于轰雷贯耳。
在也无法保持形式上的安静,嘶喊、哀鸣、哭号,吵杂的声音充斥着这片空间。
「安静。」
声音很依旧轻,在这纷乱的场合根本无足轻重。
但枪声很大。
空间重归宁静,几乎连呼吸的声音也无法听见。
地板上又悄悄的躺下了十七个人。
现在只剩下九百八十一个孩子了。
「排好队形。」
声音很轻、很淡、很冷,甚至连残忍的情绪都没有。
就好像他现在说的不是「请你们乖乖排好队给我去死」,而是「来,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下一个人......过来。」
————————————
「你为什么这么安静呀?」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黑发男孩,有着一头漂亮金色短发的女孩歪了歪头,好奇的问道。
「......」
男孩静静的看了女孩一眼,也没有说话,就只是盯着她看。
黑色的眼眸黯淡无光,身上穿黑色t-shirt以及白色短裤,虽然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但男孩居然在这个时代还拥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实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被像我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搭话,你应该要感到荣幸才对,居然敢无视我,有没有点绅士风度阿?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哦?」
女孩微微努起了嘴,细眉抖了抖,不满的这样说道。
纤白的素手向前伸去。
捏。
「......」
男孩拍掉了不停再自己脸上柔捏的雪白手掌,皱了皱眉头,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少女此时还可以表现的那么纵容。
无数的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从刚刚起就没有停过,眼睛往前瞄去,地面几乎以被鲜血制成的油漆染满,虽然那些迷彩男子不停的把『坏掉』的尸体带走,但由于数量过多,木制的台子依旧被尸体所堆满。
队伍前进的速度虽然没有到很快,但也绝算不上是慢。
他的位置比刚近来时前进了许多。
他离死亡也前进了许多。
「嘻嘻,不要摆出那么奇怪的表情嘛。」
女孩愉悦的笑了笑,看出了男孩内心的想法,随性的摆了摆手,往某个方向指到:「放心,又不是施打了那个『药剂』就一定会死,喏?你看,那边不就躺着几个没有死的人吗?」
我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阿?
男孩顺着铃的手指方向看去。
在西装男子的左手边,躺着几个小孩,虽然身上同样流满鲜血,但仍可看到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然是还没死去。
「智者不做无功用,那个大叔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欣赏我们绝望的表情而把我们聚集在这个地方的吧?所以我猜阿,那个药剂,可能是作为征选人员的一个工具而已。」
「征选人员...工具...?难道...」
「对——在结合一下他刚场时说的那些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铃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
「——他们在『征选』,征选可以让这场战争天平倾斜的...精锐部队喔。」
虽然自己也是那被『征选』的一员,但是男孩无法从女孩的眼中看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恐惧情绪,有的只是满满的确信。
就算按照她的说法,这真的是个『征选』。
但选不上就会死阿?这点她也知道吧?那她凭什么这么无所畏惧?
男孩完全无法理解,在他那极为单纯、非黑与白的世界观里,无法理解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呐,我的名字叫做铃,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阿?告诉我好不好?」
看着女孩那洋溢着奇怪兴奋的笑脸。
男孩怔了一下,原本漠然的表情颤抖了一下,连他也感到惊奇的,回答下意识的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我叫做......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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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进行一项实验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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