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农庄的农舍中墙壁上布满了杂乱的弹孔放在家中的家具咖啡机油画电脑都被密集穿过的子弹打得粉碎.如同被风暴袭击过后般的农舍中化名阿道夫实名马克的中年男人仰倒在一片血泊中.他怀中抱着一支由以色列生产的加利尔MAR步枪而一发.50口径勃朗宁机枪击穿了他的胸腔强大的破坏力将他的心脏打得粉碎送他下了地狱.
“真是麻烦啊为啥魔法师们都喜欢玩枪而不是一直丢着法术冲过来?只是为了节省魔力吗?”身为嵌入式魔法师的阮沐霁本能地的表示对这些珍稀魔力的魔法师的不理解.
她拉开手中的雷电.50手枪后面的小门将一发巨大的.50勃朗宁机枪弹的弹壳从枪膛中倒了出来——这种不知是什么心态开发的小型“手炮”因为实用性不佳几乎没什么人会用.但对身体被魔法强化过的阮不介意那要命的后座力和枪口焰的她却因为其手感厚重而将其当作佩枪来使用.
“那么接下来这个钥匙就是监禁那些被实验者的房门的吧?”阮弯下身子从男人身上翻了几下找到了一个铜黄色的小钥匙.
“啊呜嗷…”咽喉被紧紧拑住缺少氧气的痛苦感令夏洛特本能地用双手抓住了哲娜妮的双手试图将这双手扒开.痛苦到连周边的声音都快要听不清楚只能作着无畏的挣扎不住地乱踢着双脚——哲娜妮的手不知是从哪里获得的力量宛如深深嵌入了她的脖子里一样.
“不会再痛苦了…真是受够了为什么我们要背井离乡地逃跑到异国他乡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在我的眼前被达伊沙的人处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我的母亲会在我的眼前沉入地中海呢?一定是这样的神已经放弃我们放弃这个世界了!根本没有活路!”哲娜妮发疯般地叫嚷着双手更下了一份力完全无视掉身下女孩已经瞪大充血的双眼.
挣扎之中夏洛特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戳在了哲娜妮的小腹上.
“咿…”哲娜妮一吃痛条件反射般松开了些手.
借着这个时机夏洛特一个转身一下子扭转了情况反骑在了哲娜妮身上.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哲娜妮的脖子上.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一起死吧…呵呵”哲娜妮阴冷的笑着也向着夏洛特伸出了双手.
格穆勒教徒都是杀人凶犯!都是魔鬼!都是准恐怖分子!一时间可怕的念头占据了夏洛特受尽惊吓的小心脏.她下意识地加大力气死死地扼住了哲娜妮的咽喉.
夏洛特极力地抬高着头既不去看哲那妮的脸也完全不让哲娜妮不断摸索着的双手.她从未想过她现在的表情或许比哲娜妮的更为狰狞.
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雷鸣声粮仓的门被推开骑在一具尸体上整个人也形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夏洛特转过脸去与门口穿着黑色雨衣的少女正对上了目光.
“哗哗…”雨丝毫没有一点儿要停下的意思.
“保里斯我已经解决问题了.魔法师的遗照都拍好了在这种深山老林中似乎也不用处理遗体也行的.”阮一边脱下同时将自己和夏洛特罩住的雨衣一边将夏洛特推上汽车对着前面打扮得跟俄国黑手党一样的大叔司机说道“不过我还发现了这个女孩她受到了很大折磨呢.她应该是个孤儿吧不知教会愿不愿意收留她呢.”
“呃这个女孩身上怎么脏啊?我新买的BMW汽车啊!”保里斯吐槽不在重点般地望着后视镜叫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大老远来帮你们西欧教会办这件事免费车接车送外加一顿法国大餐不是很应该嘛!弄脏点车怕什么.”阮不当回事儿地说着然后半怀着疑惑说“不过说起来保里斯你不是白俄罗斯人吗?为什么会为西欧教会效力呢?”
“因为我是出生在佛罗伦萨的而且现在拿的也是意大利的国藉.”
“这样啊.”阮似乎明白了然后她回头看着不安地左右张望着的夏洛特颇有兴味地说道“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叫什么从哪来呢.喂Kannst du Deutsch sprechen(德语:你会讲德语吗)?”
“啊…”夏洛特迷茫地看着阮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啊这孩子不懂德语.Pouvez-vous parler francais(法语:你懂法语吗)?”见德语不起作用阮又换了一种语言.
终于听到了故乡的语言虽然发音不是那么的法国风但夏洛特终于又有了一种回到人世的感觉这使得她忍不住激动地抓住了阮的衣服喊了起来:“Oui(是的)!Oui(是的)!”
“能听得懂法语啊这孩子一定饿坏了吧…”阮从身上翻了翻翻出了一个从商店买来的袋装菠萝包递给了夏洛特.
对在几日内都没能吃到什么东西仅仅依靠受潮的饼干和干草来维持生命的夏洛特而言这个看起来虽然普通但却已经是她现在最渴求的东西简直就像是发着光的黄金一样诱人.
因为不熟还稍稍有些胆怯的夏洛特小心地将手缓缓靠近这个菠萝包就像是生怕对方会突然将菠萝包收回去.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她才突然抢走菠萝包三下五除二地撕开包装一大口地塞进口中却因为吃得太急有些噎住了.
“哦哦保里斯水!water!”看到夏洛特噎住了阮有些着急地冲着司机喊了起来.
“为什么我非要做这个啊…”保里斯有些无奈地抱怨着从脚边随手抓起了一瓶饮用水扔给了阮.
匆忙接过水痛饮了几口后夏洛特才觉得好了些.
“很饥饿很难过吧…那可真不是什么好的感觉呢.饥饿简直会令人抓狂的呢.”看见夏洛特这个样子阮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不过要吃得慢些不然可是会胃疼的.”
看着眼前温柔得像是母亲又像是姐姐一样的少女夏洛特的眼眶再也无法控制痛苦和委曲的情感冲破了无法诉说的围墙随着她的眼泪一起涌了出来.她拱进了阮的怀里号哭了起来.
“喂喂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对此阮却是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是你这家伙散发着老太婆的气息把她吓到了吧!”保里斯终于抓住个机会仰头嘲笑了起来.
“哈你这家伙也就是个中年临近秃顶的大叔比我好不到哪里!”
从那以后夏洛特就成为了一名教会的修女不知缘何一直在追随着天使阮沐霁.一直到现在.
然而在这安静的深夜渐渐忘掉那些已经印在脑子中的经文回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失去的父母遗忘的梦想…为何就像是碎玻璃一样在扎着那颗脆弱的心脏?
望着镜中已经快认不出来的自己夏洛特忍不住地低下头压抑得哭了起来.
“夏洛特…没事吧?”这时阮却突然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十分担心地走了过来.
“前辈…”见到阮夏洛特愣了一下忙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没什么的…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觉得有些紧张睡不着…”
“没事就好呢.我起床发现你不见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阮显得终于放心下来“快回去睡觉吧.”
“嗯.”夏洛特答应下来从阮的身边绕过去却停在门口心中有些像是打翻了油盐铺一样五味陈杂着.犹豫了一下她小声地问:“前辈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当初前辈第一次与我相见时为何会救我呢?”
阮看着夏洛特那渴望知道真相的表情呆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伪大叔般的笑容:“因为觉得这么可爱的孩子如果带回去的话或许还可以对她做些色色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前辈这个变态!”既因为这个答案本身很变态也是因为与想听到的答案差距太大夏洛特在阮略显**的笑声中气红了脸狠狠地摔门回自己的床上睡觉去了.
“哈哈…”勉强的笑声停了下来阮的表情变得有些寂寞起来.
该如何跟她说我当初救她时是因为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呢…
“今日在新宿附近发生一起枪击事件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六名武装外国人的尸体身份不明汽车也是从黑市上采购的.更为奇怪的是现场的监控录像全部被不明人士破坏.目前有两名平民受伤目击者称是两辆汽车发生了追逐战.案件还在调查中.”
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新闻的金山先生自言自语着感慨着:“又是黑道火拼还是恐怖袭击吗?真是可怕吧前两天浅草寺附近也发生过.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乱了啊.”
这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时针已经指向了9点钟.
“已经这个时间我还是睡觉吧.毕竟对这个世界指指点点可不是老年人该干的事.”金山先生关上了电视站起来准备回房间睡觉却突然听见有人在拼命地敲门敲门声十分急促仿若密集的鼓点.
“来了来了…这个时间了是谁啊?”金山先生心中暗暗想着这人好没礼貌但还是走到门前.当他透过猫眼向外看了一眼后却大吃一惊十分惊谔地拉开了门“大小姐?!”
在豪宅门口身上沾着血迹的稚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金发少女一手扶着门像是体力快要透支一下地急切得恳求道:“金山先生…救救她一下求你了!”
“大小姐她是…”
“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了金山先生她伤得很重求求你快点救救她吧!”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着急地呼喊道.
“嗯…好吧大小姐快进来.”金山先生略略犹豫了一下从稚的背上抱起了负伤昏迷的艾丝转身回了屋里.稚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看后才闪身进屋悄悄将门掩上了.
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金山先生才完成了这场小手术将包扎好伤口的艾丝暂时安放在床上金山用干毛巾擦了擦汗回到客厅的沙发上歇息起来.
“金山先生乌龙茶.”这时稚端着装了两杯乌龙茶的盘子走了过来很是感激地将一杯热气腾腾的乌龙茶递给了金山先生.
“小事一桩.”金山先生没有直接喝掉乌龙茶而是用手捧着茶杯一边感受着茶水的温热“大小姐这个女孩到底是…她是外国人吧?”
“嗯…”稚小饮了一口乌龙茶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她是德国人.”
“原来如此啊.不过大小姐她身上的伤为什么是枪伤呢?我从她身上取出的子弹是点四四口径的马格南弹大小姐你知道的我原来是美国出生的日裔在回归日藉前我曾经在美国海军当过军医.当时美国许多军官购买自己佩枪时会选择一些史密斯韦森公司的马格南左轮枪用.我曾经医治过被中校开枪打伤的越共头目深知这种子弹的破坏力——会使用这种枪械的绝非善类.”金山先生冷静地推推自己的眼镜看着稚问道“我刚刚做手术时也发现这个女孩的衣服内衬藏着枪支和弹药.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呢?该不会是德国黑帮的杀手吧?”
稚回头看了看金山先生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很久才说:“她的确是一个每日如同踩着钢丝一样的人.但是她也是我重要的朋友.金山先生我恳请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好吗?”稚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金山先生生怕金山先生会拒绝她.
“这个…好吧我会替您保密的.但您也一定要注意安全.”金山先生似乎有一点点儿想要拒绝的意味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谢谢您了.”稚松了一口气儿.
“对了大小姐.您稍等一下.”这时金山先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支起有些疲惫的身子骨回自己的房间不知翻找起来了什么.在稚好奇的注视下金山先生捧着一个包起的手帕走了过来.
“金山先生…这是什么?”
“大小姐你看.”金山先生有些期待地又有些紧张地将手帕递到她面前轻轻解开但见一个银色的铝制发卡静静躺在手帕之中是一朵蔷薇花的样子雕刻得很细致.
“大小姐这个发卡是我以前在越南当军医时在孟买从一个叫基甸的印尼人手里买来的.因为当时是1965年印度尼西亚正距发生9.30大屠杀不久我十分担心这个东西会不会是从哪个华人的尸体上摘下来的东西.但他保证了没有关系只是家里传下来的旧东西.我才放心地买下来本来是打算留给我女儿的但我却膝下无子.一直以来我觉得大小姐就像是我的…”说到这里金山先生似是觉得有些太无礼了匆匆关上了话匣.
稚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拿起这个比拇指稍大点的发卡丝毫没有犹豫的将发卡戴在了头上还颇为高兴地向金山先生展示着:“好看吗”
金山先生呆了一下然后慈详地笑道:“十分地合适.”
“对了金山先生秋月呢?”
“嗯因为今天晚上老爷和夫人都不回来所以二小姐她已经早早地睡下了.”
“嗯先让秋月这一阵子不要去我哪里了.可能会有危险也不一定.”稚一边说一边走进里屋将艾丝再次背了起来“我先带着她走了吧.您也早些休息吧.”
“大小姐为何不干脆在这住下大小姐的房间每日都有人打扫的而且今天老爷和夫人也不在…”见稚准备要走金山先生有些挽留的说.
“还是不必了我不想将危险引向这边来.”稚笑了笑还是拒绝掉了这个提议背着和自己体重相差不大的艾丝费劲地向门口挪动着身体.
“大小姐.实在不行就打车吧!”在稚已经背着艾丝出了门金山先生还在后面追着喊了一句.
大小姐真是的这个样子未免太让人担心了吧?直到目送着稚的身影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之中金山先生才放心得关上了门.然而刚刚关上了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来——记得电视上讲过今天新宿附近发生了枪战事件参与事件的有许多外国人.大小姐背来的这个女孩该不会是…
想到这金山先生着急地跑了两步跑到家中的电话前拿起话筒慌张地拨下110三个数字却在这时他想起了刚才稚恳请他为这件事保密的样子.他呆滞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才决定放下了话筒.
不管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我相信大小姐分辨善恶的能力.这件事还是保密吧.
但金山先生心中也不是单纯在想着这个——看着稚从小长到大金山先生是深深知道着稚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的.对于从小就没有体会过父爱和母爱是什么样的稚来说如果她能交朋友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金山先生已经老了对自己当作孙女一样看的稚除了默默地祝福着保护着希望她能比自己活得更幸福.真的是…只能这样了.
扔下了电话金山先生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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