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这位小哥,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个样子的。”
逐渐步入了夜晚,把手头漫画书看完了的亚玛托完全睡不着,正好来了两位船新的舍友,朋友一向比较多的亚玛托这次也毫不例外的,想要和人聊聊天。
她用一个惬意的姿势躺在床上,肆意的舒展身体来体验床铺的柔软。与之相对的,那位被悲风小姐叫做秋卡的男孩子却是满身的别扭,把自己死死的裹在了睡袋里面。那姿势之别扭,神情之惶恐,让亚玛托甚至还能感受的到囚禁他的那根睡袋在微微的颤抖。
“我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女妖精会把你给吃了,有必要扭曲成这个样子吗?”
稍微在床上用手臂支撑起头,亚玛托饶有兴趣的观察这位男孩子的睡姿。
“睡个觉都睡成这样,简直就是在受罪啊!”
她感叹了两句,说实话,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男孩子是怎么睡觉的。从小生活在法师塔里的她一直都有自己专属的房间,就算是其他法师家的少爷也从来没有敢把她给拉进他们的房间的:谁都知道花塔的大小姐是塔主的心肝宝贝疙瘩肉,谁要是敢对她有点意思那怕不要立马体验一波死从天降。
所以说,一向都是搂着自家小女仆睡觉的亚玛托,此时此刻,对于新来的两个室友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甚至还想写点关于人类晚上睡姿的研究实验报告。
“唉,没办法,秋卡这孩子是这样的,什么都好,就是因为家里比较穷,所以有点自卑。”
同样似乎也没有睡的悲风此刻也加入了话题。听到自家大姐头如此的评价自己,秋卡似乎抖的更加厉害了,他好像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又无力张口。
“哎?家里比较穷?有多穷呢?比较穷都能来这里当交换生,那岂不是说他的才华已经溢出到了放在垃圾堆里都能bilingbiling的闪闪发光的地步了?”
悲风把话头这么一接,亚玛托立马就兴奋了起来,讲道理啊,她从小遇到的朋友们都是属于那种天赋其实一般,完全只是靠刻苦努力和家里的资源而学成的所谓“精英”,她还真的没有遇到过那种正儿八经的天才,也就是出生贫寒但是智商或者能力秒天秒地足够让他不靠天不靠地自己成为富一代的那种。
“嗯,到底有多穷我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从底层的贫民窟里出来的?”
“哇!这么厉害!太强了吧!要是把我扔贫民窟里,我觉得我绝对不可能靠自己进入融塔学院。所以说这位大佬你在那边抖什么呀,有什么好自卑的?哎,悲风悲风,你接着说啊,你们俩到底啥来头啊。我没记错的话要进融塔的交换生项目的话起码得是拿过区级比赛的第一或者城级比赛的前三名吧!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悲风和亚玛托都是睡在双层床的上方,亚玛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对面的姐姐翻了个身,然后打开了一个机器的开关,随后一阵阵的风便在寝室里吹了起来,虽然有温度调节法阵,但在这炎炎夏日,空调配上风扇确实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嗯,说来可能有点尴尬,我们用的那个名目理论上说好像不能算是正规的学术比赛。事实上:我们是用校际浮空术比赛第一名组合的成绩进来的........”
浮空术比赛,一种不管怎么说,看上去都很神奇的比赛项目。如果悲风把这个东西讲给这个学校其他任意一个一年级的学生来听的话,估计都会是满脸尴尬的笑容,并且表示不知道她在说啥。不过把这个话题跟亚玛托来说的话,那还真的是找对了人。
“哎哎哎,你们那边也会玩这种东西的吗?还举办了校级的联赛?我怎么都不知道 有这么好玩的事情的呢!你知道吗?这个浮空术可就是我从我们家的书房里面找出来的!想当年我才七岁,魔力的上线才堪堪到了两百,就跟一帮小伙伴们一起开着 浮空术去城外面玩了........”
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亚玛托看了一眼下面的小幽,兴奋的神情迅速的便从脸上衰退了。
“怎么了?”
“没什么,恩,你继续描述一下,这个比赛是怎么回事儿?”
当年的一群法师家的公子小姐们,成天被家长关在房间里面学习,生活可谓是无聊到了极点。于是一帮子机灵的小家伙们便开始试图利用平时里面学的东西来给自己找点乐子。他们团结在一起,互相在自家的书房里面寻找能够和其他伙伴一起分享的好东西,亚玛托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在当时她的年纪算的上是最小的一批,不过在法师的世界里,向来都不是用年纪和资历来看人的。
她在自家的书房里面找到了一个被埋藏了很久很久的技术,一种相当原始的魔力加压喷射技术。
这个玩意当年好像是被开发出来作为远程攻击使用的,似乎设计者是想要使用超高压的魔力射流来攻击敌人。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就算使用再多的魔力制造再大的压力,魔力射流的速度也只能到达一定的阀值便不会再增加,而那距离造成有效杀伤 还是太远。最后,显然这个技术沦为了废品,被埋在了亚玛托家书房的故纸堆之中。
然后,比较天才的亚玛托,就干了一个比较天才的事情出来:
她学会了这个法术以后,发现这玩意的后坐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以至于她在稍微的调试过后,竟然能拿着这玩意飞起来!
虽然魔力跟泄洪一样的往外跑,她初次飞行只持续了短短的八秒。但后来随着不断的限流和改进,她已经能使用这个法术满千塔城的飞来飞去了!
她还记得她爹在发现自家女儿满屋子乱飞的时候的那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当时的法师老爷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我的妈耶,我家女儿七岁就能用起步三十级往上走的反魔力流法术了?”
众所周知的,空中的石头之所以会自然的往下摔,那是因为自然环境之中存在着从天空通往大地的魔力流,裹挟着一切空间中的物体向大地奔去。在亚玛托玩出这一手操作以前,只有少数技艺精湛的施法者能够使用反魔力流类法术消除天然的魔力流对自身的影响,堪堪做到悬浮。
但也绝对达不到亚玛托这种满房间高速乱窜的地步!
很快的,这种神奇的飞行方法就被亚玛托教给了那些和她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在一帮小伙伴们吓了自家家长一脸,以为自家出了一个天才以后,又随即扩散到了整个联盟的高层。
“所以说斯大哥他们后来就在学校里面拿这个当比赛,然后风靡了几乎所有学校的高年级学生?甚至还出现了俱乐部,拉到了学校的赞助开始搞正规的联赛?我咋不知道有这事?”
亚玛托一脸惊奇,今年十四岁的她可真没想到,童年的玩伴如此会玩。
“你给我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确认一波。”
随即,亚玛托两手在空间之中连点,拉出了一个荧光闪烁的魔力法阵,在漆黑的宿舍之中看上去怪漂亮的。稍微的等待过后,法阵开始传出一位青年男子的声音。
“嗯?亚玛托妹子?你怎么忽然这个点联络我?”
“汉斯哥,我问你个事啊......”
一番操作,把旁边的悲风看的是一愣一愣的:这算什么?和新舍友吹牛结果吹炸了?
“好的!晚安啊,感恩节会去你们家拜年的!挂了!”
然后,亚玛托把脸转了过来,就这么盯着对面和她一样躺着的悲风。
“你是说,你们就是四月份拿到了全千塔城高高校联赛冠军的那对组合?”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们这个队,现在还收新队员吗?”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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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悲风聊了一大堆如何使用机械来辅助浮空术做出更多更酷炫的操作的相关技术问题以后,亚玛托已经迫不及待的决定一定也要来玩玩这个比赛了。不过于此同时的,她也反应过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说啊,既然这么说起来的话,你们根本就不是一年级了吧?不,甚至可能连二年级都不止了!”
“啊,是啊,我们已经在龙山学院读了两年了,我读的是魔导机械工程,秋卡他读的是军事系......”
“那不对啊,我可是才来学校上学,标标准准的一年级啊!现在跟你们一个班了,那岂不是我连跳了两级?”
“我觉得按照你的水平的话,跳两级问题也不大吧........”
悲风看着眼前这个随手都能直接搓出法阵来的少女,感觉让她老老实实地从一年级开始读,那完全就是在屠幼啊!
“不不不!问题大了,问题大发了!我家老爹可是跟我说过的,等我读完毕业就给我找个好男人娶了的!我才不要那么早就结婚!两年啊,那可是两年啊!!!我仅剩下的四年自由快乐时光就这么没了一半,问题出大发了啊!”
“额.........你家老爹还能强迫你嫁人的?”
“不,严格来说是去娶一个男人......反正就是,倒插门,你懂得吧?虽然对于法师来说,用各种各样的手段续命的技术多的是,不过我们家倒是从来不会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的。我老爹已经快七十岁了,他还想在死前看到孙子呢........”
对于法师们来说,各种各样的奇怪手段用上,想要活个几百年那是相当简单的事情。最好的当然是成就传奇,不过就算没那个本事,续命手段也多的是。所以一个法师塔几百年不换主人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更有相当多的法师化身坚定的死宅,压根找不到女朋友。从这个角度上看,花塔算是比较另类的一座法师塔了:这个塔的塔主人居然都和正常的平民老百姓一样正正常常的结婚繁衍下一代,成为一个家族!要知道法师的结婚率可是低于百分之二十的,在这其中有后代的更是少见,稳定形成家族的更是万里挑一!整个千塔城上千座法师塔里,亚玛托小时候能找到的同样是法师家庭出身的童年玩伴也就那么五六个,年龄跨度还从七岁上朔到十五岁,那是相当的稀有了。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是融塔这样的顶级学院亚玛托也会觉得课程无聊的原因:不是说为什么不专门开设为法师出身的学生准备的班级,而是实在是——那么多年也就几个法师出身的学生,实在是太稀少了,而且水平太高,完全没法开。
您还是回自家问你家大人吧,这个问题我们教不了,告辞。
大概就是这样的状况。
事实上,这所学校中的学生阶级,所谓的出生高低,其实是完全没有魔法背景的家庭出生,以及“施法者”家庭背景的学生之间的区别。在千塔城之中,所谓的上流社会多半指代的是“施法者”阶级,而不是法师。
施法者指代的是具有施法能力的人,而法师则指的是在千塔城里拥有一座法师塔的施法者。两者的概念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可以说在法师面前,那些所谓在平民面前耀武耀威的施法者真的是毫无逼格。而什么阶级固化,社会矛盾啥的,其实也跟在 顶层的法师没啥关系:只有那帮子会两手法术然而贫穷的施法者才需要把希望寄托 在下一代,对于真正的法师来说,单人活上个几百年的毫无问题,压根用不着更新换代,更别说啥阶级固化的问题了。
那些平民们所抱怨的所谓富人的孩子不用努力就还是富人,真是可笑:真正的富人压根用不着孩子这种东西!他们甚至因为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的原因,连老婆都找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亚玛托在学校里面能这么放肆也没啥问题的原因:实在是背景太好了,只要别太过分,那就随她去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种人来上学完全就是闲的没事干来找茬的了。说一句屠幼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家啊,就是研究遗传和更新换代问题的,所以说比较相信生老病死也是人生重要的一环,不用那些强行延寿的方法的。总之这是个理念问题,反正你大概只需要明白,我上完了学就得回去结婚继承家族的法师塔就够了。就算不结婚,那我也 得运营起一座法师塔,反正是很难有这么自由快乐的时光了。”
“额,法师塔必须要自己亲手来运营的吗?不能交给别人帮忙打理,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就好的吗?”
悲风提出了一个在亚玛托看起来极其傻瓜的问题。
“你真的清楚法师塔到底是什么概念吗?!那可是一整座法师塔!不是什么小企业小公司!别的都不说,就只是安装在法师塔里面的魔力池,一年躺着啥都不干的净收入就完爆了大部分中型公司辛辛苦苦忙活所赚到的魔力!更别说法师塔还要承担起社会责任,负责各个方面的科学研究和生产管理工作......”
“可是我就是找了个人来帮我管理的啊!你看我现在在这里当个交流生,不也是很自由自在的么?”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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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先生看着面前的放映机,多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他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巫师,初始之塔........
怎么会是这样?!
不,千万不能再想象下去了。
他宁愿是自己的逆向预言术出了故障,也不敢想这要是真的话,将会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相信千塔城的起源来自于当年的巫师大人,第一个发现法术的人对野生魔兽体内法术结构的研究,这个常识就连三岁小孩都深信不疑。从来没有人去怀疑初始之塔的建立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人会把塔里面的那一句开玩笑一样的话当成真的。但如果说.........
不,这太恐怖了,不能想。就当今天无事发生。
他打了个响指,法术自动将房间收拾整理,处理掉了碎在茶几上的咖啡杯与污渍,还有所有其他的痕迹。
只剩下投影机,还保留了之前读取出来的画面。
【“祭祀大人!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祭祀大人!信仰网络还能不能修好啊?”】
【“祭祀大人!祭祀大人!”】
【从他接手这一把权杖开始,迷惘的人们就开始缠在他的周围。骑士们带回的猎物能填好人空洞的胃,却填补不了空洞的心。祭祀小姐的死让每一个人的内心都遗留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惶恐和不安顺着那无法愈合的伤口渗透进来。而新上任的祭祀则成为了他们最后能够求助的人。】
【尤其是在知道了那些能够施展类似神术能力的野兽都被森林所吞噬的时候,很是有一批人崩溃了。】
【他没有办法,他要带着这样一批人求生,不能辜负上一任牺牲生命所创造出来的机会。他必须找到一条通路,找到一个带领所有人都活下去的办法。】
【他选择将那些具有神术能力的野兽的尸骸从荒野和树根下刨出来,那些已经被彻底摧毁掉了灵魂的树木依旧苍翠茂密,但却再也不能运动分毫。祭祀小姐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他保证。】
【他把自己关在充满腐臭的房间里,没日没夜的研究和解剖那些尸体,对比他们和正常野兽的不同与区别,为人们再找到一条全新的道路。】
【但是他可耻的失败了。】
【他已经是整个营地最具有学识的人,即使并非祭祀,但也通过了资格的考试。可他却好像辜负了所有人。当大家都在拼命努力的工作,只为建设营地而添砖加瓦的时候,他却像是在虚度光阴。没有意义,没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他找不到任何的疑点,更别提弄清那些野兽释放异能的方法。愧疚在累计,人们相信他的心成为了最为致命的毒药,他无颜面对那些将他推举成祭祀的人们。】
【一个晚上,接着一个晚上。一个白天,接着一个白天。希望变为失望,失望转化为绝望。生存暂时维持下去了,但生活依旧苦不堪言。他越是急于求成,却恰恰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庸才,无能,弱既原罪。】
【人民给领导者以信任,但他却拿不出能够回报的东西来。这种想法深深的折磨着他,以至于近乎精神失常。】
【“为什么这些见了鬼的野兽就是能放出火焰和闪电啊!!!!”】
【找不到,找不到任何证明它们特殊的证据。他就像是一个只拿到了答题纸却没有试卷的考生。但他无法和任何人抱怨,自然冰冷无情,一如持续下降的气温:时间已经转向了十二月中旬,而营地的维持将不得不依靠更多的砍伐木材,显著的加剧了人们的劳动。】
【“为什么我也找不到任何类似信仰联通的网络痕迹啊!!!”】
【“难道说,这些该死的野兽,就只是想着那应该出现一团火焰,然后就真的出现了一团火焰吗?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能够喷火,或者放电,如同生来的本能?!”】
【“那我能不能也对着上天喊一嗓子,要这天再遮不了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
【“难道我说要有光,不经过信仰网络的支持,也没有灯具的照明,这里就真的能出现一团光?”】
【“那好啊!这里该是有一团火焰,把一切都照亮了!”】
【他流着泪,努力的去想象一团营火漂浮在房间中的样子,那一定是一团和善温暖的火焰,将冰冷驱散,将光明高举。】
【他是闭着眼睛想象的这一切的,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模糊之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一团橘黄色的东西。】
【夜空就此亮了起来。“从今天开始,我将不会再求与他人,关闭一切心灵上的联通,斩断和信仰网络的链接。”】
【“从今天开始,法术将代替神术,个人的意志将会不再受集体的支配!”】
【“从今天开始,万丈高楼将会拔地而起,千倾良田将笼盖四垭,不信天,不拜地,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只要你想,没有什么将会是不可能,即使是现世的苦难,没有人承认,那就不会发生!”】
【第一位巫师从那遍地血腥的解剖尸体之中抬起了头,走出了帐篷,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掌心里的火高举。】
【这些野兽之所以能够释放出神术一般的能力,只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能,所以就能,正如理解了这一点的祭祀让火焰悬浮于掌上,那么便会悬浮于其上一般!】
【正是因为无论如何的解剖,都无法发现这些生物生理上的异常,所以才让祭祀越发的坚信,坚信这是一个宽广又狭小的世界。】
【只要你想,那么你能。联络万千懦弱者之力才能让精神变得强大,施展出神术。那么他不需要那些累赘的懦弱者的协助,只要自己的心足够坚硬就好了。】
【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一个祭祀,不需要为任何人而献祭,他只对自己的心负责。】
【所有其他营地里面的人,都以为他们的祭祀大人一定是在这些怪物身上发现了什么,并学会了应该如何使用这般强大的力量。他点头称是,却在大家要求把发现分享出来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至理名言:】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们可以自己去研究那些野兽的尸体,但我无法直接告诉你们,究竟为什么可以使用这样的力量。信则有,不信则无。”】
【然后他便转身走了,只留下了愣神的人们。他确实没有骗营地里的人,因为那些尸体确实只是普通的尸体罢了。】
【“七天以后,我将会离开这里,出发开拓整个巨大的森林,在这七天之内,我会解决这个营地所面临的所有问题,在我走之后,由骑士长接替领导者的位置。”】
【第一天,巫师用他的权杖指向了地面,命令他干燥。腐烂的泥浆沥出了清水,随后蓝色的火焰席卷了营地周围的方圆十里。一切肮脏的东西都在这一场火焰中焚烧殆尽,只留下了肥沃的草木灰。】
【第二天,巫师用他的权杖指向了天空,命令它开朗。一颗颗遮蔽苍穹的巨木被撂倒,在摔下的过程之中自动的化为了整齐的木材,环绕保护起整个营地。】
【第三天,巫师用他的权杖指向了井口,命令它清爽。毒水也在此处沸腾,袅袅的青烟带走了所有恶毒的诅咒,所有的污秽化作清泉。】
【第四天,巫师向营地中的人们宣告,驱散所有伤痛的阴霾。并非治疗的神术,也非温暖的抚慰,而是在一个错隙之后,猛然的还原。】
【第五天,巫师向森林周围的一切活物发起挑战,让他们在电光闪烁中扭曲,在寒霜凛冽中哀嚎。不服管教的生物,统统都化作了食材和美餐。】
【第六天,巫师双手抬起,有连片的房舍从地下钻出,代替了原本的帐篷和棚户。】
【第七天,巫师收拾行李,在整个营地的人感谢与不舍的欢送声中离开了这里,走入森林之中,再也消失不见,不知去往了何方。】
【原本他研究怪物尸体的地方此时此刻已经被一座巨塔所取代。这座巨塔锚定在这里,成为了整座森林之中所有人类的明灯。这座安全的营地将会成为所有逃离家乡的人永远的庇护所,而营地中央的巨塔,则是有史以来,第一位法师塔。】
【也永远会是唯一的一座,巫师塔。】
【巫师的身影永远的留在了人们的回忆之中,而他力量的来源也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不断的有人试图和他当初一样试图去研究那些具有类神术能力的野兽,但他们所研究出来的成果,却远远不及巫师的九牛一毛。】
【后人尊重这位全体人类难民的引路人,尊他为唯一的巫师。为有别于身份上的区分,自他以后的所有以研究自然而获得力量的人,皆称自己为法师。而成为一名受到认可的法师的必须条件,便是像首位巫师一般,建立起一座属于自己的巨塔。】
【一座接天连地,守望人类文明的巨塔。】
【当人们怀着敬畏的心情走进这样的一座巨塔的时候,会震惊的发现,其中铭刻了一个最简单的律条。】
【“我命由我不由天
——能够理解这句话的人,将成为这座塔的主人。”】
【就这样,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这片营地成为了流亡的人们的新家,所有在森林之中苦苦挣扎求生的人都会自发的朝着这样一个方向汇拢。如果说曾经只有神才能拥有这样的伟力,才能降下这般的神迹。那么,与之相对的,所有的人已经见识到了一场人迹,也正是这一座巨塔,彻底斩断了所有来自信仰网络的羁绊,关上了心灵的窗户,人在这一片恶毒的土地之中重新扎根,相信能再度开出花来。】
【而巫师,再度的走到了他刨出那些野兽尸体的地方,走到了上一位祭祀小姐牺牲燃烧掉自己,化作光芒烟尘的地方。】
【他握住权杖,想象她的一颦一笑,想象她的背影,她的心和魂。】
【然后,他伸出权杖,将其物归原主。】
【石头会落下,就像人被杀,就会死。】
【权杖跌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只留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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