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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彷徨

第十七章 彷徨

完全给不了任何好处的方新,无奈地只能选择放弃。

神大人伸出双手,放在了琴键之上,悠扬的钢琴声回荡在整个钢琴室中。

“为什么那么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呢,就算你知道了你所失去的记忆,那也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你说你不想回避,是不想回避什么?痛苦么?你是抖M啊”

神大人弹奏技巧格外高超,伴随着钢琴曲,双手跃动着,他轻轻说道。

“假设,有一个小孩,自小和自己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对他很好,两人相依为命,家庭渐渐富裕起来,直到有一天,小孩发现,原来自己的父亲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的亲生父亲被现在的父亲夺去了生命,当时发生的一切被小孩亲眼目睹,却因为冲击太大而彻底忘记了这件事情。”

“那么,小新,你觉得小孩是回忆起这件事好,还是不回忆起来好呢?”

方新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究竟该如何选择呢?如果回忆起来,小孩会原谅现在的父亲么?原本幸福的家庭,也许就此灰飞烟灭,就算小孩真的原谅了现在的父亲,但是,两人之间肯定也会产生一道深深的沟壑,使得两人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

但是,若是不回忆起来,小孩永远都不会记得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和亲生父亲之间的感情,记忆,同样也是格外珍贵的宝物啊。

神大人用这个假设,是想要说明什么?

难道,如果我知道我失去的记忆,原本还算平静的生活就会就此分崩离析么?

“不管你想怎么做,你失去的记忆,比起问我,为什么不去问问其他人呢,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可以找谁去问吧”

钢琴声戛然而止,神大人看向方新,摆了摆手,身影渐渐消散不见。

方新微微握紧了拳头。

知道自己失去记忆的人自然不仅仅是神大人,最少,雪儿肯定是知道的,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只是,刚刚雪儿的话语,很明显地表达了不希望方新过于深究的态度,因此,方新也不会强行向雪儿逼问自己的事情。

而除了雪儿之外,还知道自己记忆的……

方新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妍小冷的身影。

自己,难道以前和妍小冷见过……不,应该不仅仅只是见过的关系……

所以,在高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会莫名的感到熟悉,所以妍小冷才会那么容易就和雪儿处好关系,所以,妍小冷才会对自己那么照顾……

方新一下子回忆起了许多许多妍小冷曾经说过的话,如果自己真的和妍小冷以前认识的话,那么,她当初说的一些话,也许就有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方新渐渐确定了,自己以前肯定是和妍小冷认识的。

如果是小冷的话,会告诉自己以前的事情么?

我,真的要去探求这段失去的记忆么?

深深地呼出口气,方新用力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将脑海中那些纷的地思绪通通清理干净,在听了神大人的话后,他暂时还没有办法下决定。

伸手拂过琴键,黑白琴键透过指尖传来格外熟悉的触感,方新再度弹起了先前的那首曲子,那首让方新感到心情愉悦,温暖的曲子。

“这是……母亲教给我的曲子吧……”

方新低声喃喃自语道,他渐渐停下了手,眼眸垂下,眼前的景色再度扭曲起来。

方新轻轻抹了抹眼睛。

十几分钟后。

方新从钢琴室走出,他的脸庞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双眼周围依然带着些许的红晕。钢琴室外,妍小冷,方雪,秦芸柳眉以及林月舞都站在一起,见到方新走出,却是一齐看向了方新。

“你们不会一直都站在这里吧?”

方新笑着说道,“好啦好啦,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房间去吧,不然等会小依双儿都要觉得奇怪了”

“哥哥……”

方雪拉住了方新的手,抬起头,眼眸之中透着担心,“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只是想要回想一些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方新笑着,拍了拍雪儿头。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总不能这么一直纠结着,不是吗?”

“嗯”

方雪用力点了点头。

大家很快便一起重新返回了月舞的房间之中,虽然发生了刚刚的事情,可是已经知道了方新态度的众人,都十分识趣地没有深究,就像完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再度随意地闲聊起来。

顾依顾双有些奇怪大家上个厕所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却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后,到了中午。

午餐由小林未之亲自准备,十分丰盛,各种高级食材让顾依顾双看直了眼睛,就连柳眉秦芸都有些惊讶起来,不过,也许是因为林玄麒也在饭桌上的原因,因此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正式,大家,尤其是顾依顾双这两个孩子,都十分乖巧地保持着沉默。

毕竟林玄麒的样子还是颇有威势,面对着他还是很有压力的,尽管林玄麒努力地想要活跃气氛,甚至故意说出了几个笑话,只可惜,实在太冷了,现场无人反应,只有林月舞强忍着笑意。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样子。

这也林月舞的心中有些羡慕,她看着妍小冷,妍小冷的脸上始终都没有多少变化,一直都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吃过午饭之后,林月舞提议大家一起出去逛街购物,林月舞,妍小冷,柳眉以及秦芸四人结伴而行,而顾依顾双以及方雪则是决定宅在林月舞的房间继续玩主机游戏,似乎是准备争取今天一天之内将游戏彻底通关。

林月舞原本想要拉上方新,却是被方新拒绝了。

“你们四个女生一起逛街,我跟着有些不太方便吧,还是算了……正好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有些事情……啊,难道是还没有准备好么?那好吧,那就我们一起好了”

林月舞误以为方新礼物还没有准备好,想要趁着下午继续准备别的礼物,因此便没有强求,其他几人也没有意见,因此方新便目送着她们四人离开了屋子。

然后,方新掏出手机,手机上显示着短信,是郑诗雨刚刚才发来的,告诉了方新手术已经顺利结束了,现在程母正在病床上修养。

郑诗雨在短信中再度表示了感谢,方新回了一句不用谢,放下了手机。

如果是要攻略的话,趁热打铁,这个时候方新应该去医院再度看望一下才对,但是此时的方新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个心情,他也离开了屋子,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懒洋洋的阳光晒在身上,暖和和的,十分舒服。

方新漫无目的地走着,自从遇见了神大人之后,天天想着如何攻略女生,现在甚至被迫和妍小冷以及林月舞同居,他已经很少这样独自一人漫无目的优哉游哉地走路了,老实说,这种感觉真的还不错。

如果不是在钢琴室发生了那种事情,那么,这应该会是个很棒的下午吧。

方新轻轻叹了口气,随意地找了街边的一处长椅坐下,靠着长椅,阳光透过街边的行人树投下斑驳的叶影,路上不时有着汽车疾驰而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断从方新的身边走过。

方新把玩着手机,心思却是完全没有在手机屏幕上。

就这样发呆了将近有半个小时左右,方新才犹豫着,在手机通讯录上,找到了某个号码。

他抿了抿嘴,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没过多久,手机接通了。

“小新,有什么事么?”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莫名让人心安的力量,让方新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

“爸……”

不知为何,方新的声音一下子便有些颤抖起来。

他用力握了握拳,“爸,我是不是以前有过一段时间的经历,被我彻底忘记了?”

手机中沉默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窸窣的讲话和脚步声,然后,父亲的声音再度传来。

“嗯,没错”

“那个时候我一心埋在工作中,所以很抱歉,完全没有在那个时候帮到你”父亲轻声说道,“你已经想起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么?”

“没有……只是在今天知道了”

方新抿了抿嘴,“爸,你觉得……我应该知道这段回忆么?”

手机中的另一边再度沉默了,方新听到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随后,父亲的声音才传来,“这要看你自己,你是想要知道呢,还是不想要知道呢?”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虽然事后我也调查了,但是那些终究只是梗概而已……我只能告诉你,那个时候的你遍体鳞伤,痛苦与绝望的事情占了绝大多数,所以你才会选择忘记”

“……”

“这没有什么不对,人总是要向前走的,有时候,必须要抛弃掉一些东西,才能走的更远,更轻松,不然只会过早地垮在路上”

“这样啊……”

“但是,有些东西可以抛弃,有些东西,即使狼狈地倒在地上,即使到死,也绝对不能松手”

“所以,小新,你觉得这是值得你不松手的回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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