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
方新任由秦芸拉着自己的手,身子却是纹丝不动,他轻轻叫了一声秦芸,反手微微用力回握了过去。
“现在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办法谈了吧”
方新握着秦芸的手,重新看向了秦父以及秦母。
“哼,就是现在也没办法谈”秦父冷冷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人”
“好了,孩子他爸你也是,冷静点,这样吵下去最后只会把小芸逼得离家出走的”
秦母轻轻拍了秦父一下,相较于生气的秦父,秦母倒是显得要冷静地多,“你给我乖乖在沙发上坐好!”
推了一下秦父,秦父这才冷哼了一下,一屁股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胸。
“你们两个,也坐一下吧”
秦母微笑着说道,这让方新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是他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后,又微微拉了拉秦芸的手。
两人一起坐了下来,靠在一起。
秦芸低着头,泪水已经溢出了眼眶,她抬起手微微擦拭了一下眼角,方新见状,则是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来。
两人一直牵着手,始终都没有松开,秦母看着方新,一直等到他递出纸巾后望了过来,才轻声开口说道。
“小芸是我们的女儿,她喜欢你这件事情无论我还是她爸爸,都十分清楚。毕竟在家里的时候,小芸也经常提起你的事情,她的改变我和他都是最清楚的”
“开始坚持每天早上锻炼身体,一直都没有间断,每天晚上回家后都到厨房来帮忙准备晚饭,认真学习料理,晚饭后也再没有看过电视,电脑也很少开过,而是一直认真的学习……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女儿竟然会为一个男生做到这种程度”
秦母微微摇了摇头,“即使是我自己,以前也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小新,你要明白,小芸这样的喜欢你,并不代表着你就有了随便对待小芸的资格”
“我知道”方新点了点头,“所以我也说过,我会好好对待小芸的”
“不,你不懂。好好对待,怎么样才算是好好对待?”秦母摇了摇头,“你说你还在和其他的女生交往,那么你准备怎么对那个女生?就算她也不介意分享,那交往到最后,等到要结婚的时候,你会给谁一个名分?还是说你已经不准备结婚了?”
“不仅如此,社会上的其他人又会怎么看待小芸?她算是小三么?就算在你心里不是,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的。外人,原本的朋友,甚至是家里的亲戚,他们都会说闲话,都会用有色眼镜去看待小芸”
“觉得她贪财,觉得她不知廉耻,觉得她就是个狐狸精……这些背后的窃窃私语,小新又准备怎么处理?”
“我不介意这种事情的”
秦芸摇了摇头说道。
秦母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你现在不介意,可是以后呢?嘴上说不介意,但是心里呢?也许你以后都因此而再也交不到一个朋友了,而你付出了所有才在一起的男人,最后却并不会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他可能只会偶尔才来看看你,其他时间却会陪在其他女人身边……这样想想,你确定以后就真的不会后悔么?”
“一时的冲动,只会葬送你自己的人生,小芸你好好想一想,小新也是,你现在还依然能够坚信自己可以处理好小芸和其他女生的关系么?那么她和外界的关系呢?有些事情不是光有钱就能摆平呢,更何况,就算你家里有钱……也不代表你以后就能一直随便挥霍吧”
“还有,这件事情,小新你的父母知道么?”
方新沉默着摇了摇头。
秦母微微呼出一口气,“你们现在已经高二快高三了,都不算小了,在这个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小新,你想一想,你这样做,会让小芸错过多少美好的风景?”
方新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小新你很懂事,小芸你也是,再冷静地思考一下,怎么样才是对自己更好的选择,好不好?”
秦母语气柔和,而方新,则是彻底失去了声音。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秦母所说的问题一个个都正中靶心,因为他根本无法保证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小新……”
秦芸抿住了嘴唇,她用力握住了方新的手,然而方新并没有看向秦芸,只是低着头。
他本以为开后宫也许会是个好的选择,能让大家都幸福的选择。然而秦母的几句话,便让方新意识到,这扇门的后面只是万丈深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造不出能够度过这道深渊的桥。
后宫……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这真的会让所有人幸福,而不是让所有人都陷入噩梦之中么?
虚拟与现实的差距,宛若天谴,方新终究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一点。
无论如何,就算再早熟,再天才,方新现在还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
“小新……我不介意,也不会害怕”
就在这时,秦芸的声音传来。
“不要随便就断言我会不会幸福,这不是妈妈你决定的,也不是小新你决定的,而是我来决定的!”
“就算以后也许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也许会再也交不上朋友,也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烦心事,但是,只要小新你在我身边,我就能够断言,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秦芸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道电流,从脚下顺着脊髓一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之中,让方新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哐当!”一声,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方新抬起头,只见秦父空举着手,他的脚下是摔碎的玻璃渣,热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想要喝水的他,不小心摔碎了水杯。
“爸,我来收拾”
秦芸站了起来,轻声开口说道。
身边的那份温暖暂时离去,方新头更加低了下来,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手指上传来几许湿润。
“虽然小芸那么说……不,正因为她那么说,所以小新……你才更应该为她着想才对吧”
秦母的声音传来。
方新没有回答,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之中浮现的是往昔和秦芸在一起度过的那些日日月月。
并非是攻略目标的她却一连两次的表白,为了能够追赶上大家开始每天坚持锻炼以及学习……方新是知道小芸喜欢自己的,但是他从未想过,原来小芸对于自己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刻。
自己是何德何能,才能被这样的女孩喜欢上啊。
身边重新传来熟悉的温暖,方新睁开眼睛,秦芸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双眼依然泛着些许红圈,但是目光却十分坚定,她看着方新,仿佛在等待着方新的回答。
“为什么……我完全不值得你这样的喜欢吧?”
“我其实是不怎么相信一见钟情的,但是我想我肯定是从第一眼见面开始就喜欢上你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你很厉害,无论学习还是运动都十分优异,更不用说现在,完全不像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我感觉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你。不仅是优秀,你温柔且体贴,总是为他人着想,那几天在餐厅打工的那段时间,我也是承蒙你照顾许多”
“那段时间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时间,这样的你,又为什么不值得我这样喜欢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如果是小新的话,肯定会让我幸福的”
秦芸微笑起来,她轻轻握住了方新的手,“我相信我,也相信你”
方新看着这样的秦芸,终于也笑了起来,他偏过头,看向了秦母。
“叔叔阿姨,我可以在此发誓,在你们同意之前,我绝对不会向小芸出手。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允许我们交往一段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小芸所做出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幸福……就让我们一起见证好了”
方新开口说道,站起身,向秦父秦母弯腰低下了头。
秦芸见状,也站了起来,一起弯下了腰。
秦母看向了秦父,客厅内沉默良久,秦父开口说道,“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会选择离家出走吧。既然是你自己坚持的选择,希望你不要后悔”
“记好你说过的话,不要对我的女儿出手”
秦父站了起来,走向了阳台,他从口袋之中掏出了烟,神情仿佛一下子便苍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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