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个社团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四)
【问题儿童事务所】?
什么鬼名字?
我站在门前,满脸都蹦出了问号,心中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吕林云逸向旁边撤步,给我让出了一条通道。
【请进。】
【咦?你不跟着一起进来吗?】
【文老师在等着你呢。】
吕林云逸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轻声抛下一句话后,又退到我身后,彻底挡住了我的退路。
喂喂喂,为什么会油然而生一种要上法场的感觉?
这个时候不是一般会有一百零七个兄弟来解救我吗?而且应该还有一个拿着斧头的黑叔叔背着我撒丫子就跑。
嗯……其实我还更中意是一个拿着双板斧的美少女背着我。
呃不对,我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么多兄弟,根本不能指望这种概率极低的事件。
我脑门上冷汗直冒,心脏用力地敲击着胸膛。
【稍稍提醒一下,你现在的脸色不太好看。】
吕林云逸在旁出声道。
废话啊!那位姑姑如此强硬地要求我放学后来这里,根本不给我准备时间,就表明肯定会有一大堆让人头皮发麻的麻烦等着我的!
这类似于连投影魔术还没有完全学会的卫宫士郎突然就碰上了找上门来跟他谈心的红A一样。简直就要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不行了……躲不掉了。】
我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冰冷的铁质门把手,随着【嘎吱】一声,将门推开。
【祝你好运。】
吕林云逸拍了拍我的背,迅速地离开了。
我吞了吞口水,抬脚伸进门内——
【啪!】
一个丝毫不懂得手下留情的巴掌干脆地甩在了我的脑袋上,打得我眼冒金星意识都断片了,差点就这么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下午好啊~棺材脸。】
女人的音调很高,听上去蛮开心的。
【姑姑,用这么粗暴的方式给人打招呼之后,你还有脸笑得出来吗?而且那个晦气的外号又是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后脑勺,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抽动着嘴角埋怨地说道。
【哎呀棺材脸可真的是爱开玩笑呢……还有在学校里得教我老师哦。】
女人长着一副与奔四岁年龄相差甚远的年轻靓丽的面孔,画的妆甚至也是偏青春的淡妆,还做出了与年龄更不相符的冒冒失失的行为——单手插着腰,另一只手像是揉面团一样把我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这种不服老的女人最可怕了!岁月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采花大盗的这个道理你们得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有些东西丢掉了就丢掉了,错过了就错过了,珍没珍惜是你们的事情,但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不不不我并没有开玩笑,还有这个外号有什么意义啊?】
【因为你的脸看上去跟腐烂的尸体一模一样。】
【你不觉得更过分了吗?!】
【并不算过分啊,只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一进门那幅无神的样子差点还让我以为是某个被病毒侵蚀的丧尸呢,老实说还把我给吓到了。】
【那你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个谎也太假了吧!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开这种没品的玩笑行吗?】
【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姑姑骤然转过头,一双眼睛像是刀子一般插在了我的心口上,房间里的气氛戏剧性地转变,空气毫无预兆地凝固起来,泰山一般的压力轰隆隆地压在我的肩头,让我几乎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我、我说您是一个漂亮知性聪明可爱颠倒众生一笑倾城肤若凝脂气若幽兰行为端正的——年——轻——女孩,简直就是时代女性的代表,显著拔高了男性审美的平均值。】
根据从我爹娘多年来数以千计的骂战中学到的文家优良传统,当女性流露出姑姑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是时间必须得将男性尊严丢到一旁认怂了,必要情况下还得拿出看家搓衣板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不过我真的是不要脸了……
【不赖嘛棺材脸,你看看,你想说实话的时候还不是能说出来吗?】
姑姑面色好转,欣慰地笑道。
虚伪!太虚伪了!姑姑你这是在逃避啊!你身为心理老师的理性与矜持呢?!再怎么说你也已经三十好几还带了个十六岁的女儿了啊!怎么能……哎呀呀这家伙的视线又转冷了,你是不是有看到我内心独白的特殊能力啊?!姑姑你最漂亮了,如果我再长大些的话一定会逾越伦理道德娶了你的!你真的太完美了!岂可修看到你之后我都快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来,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社团的团员们……】
姑姑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偏过头,指着坐在社团教室中心桌子旁的两个人说道。
我被吓得一身冷汗,但幸好是虚惊一场。
只有和姑姑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求生欲到底有多么旺盛。
【这位叫做沈蓉浦,不仅同为转校生,而且还跟你分进了一个班。你应该已经在教室里认识了。】
姑姑指着那位蓝灰色眼眸的女孩说道。
【你好,又见面了。】
沈蓉浦向我点了点头,礼貌性地说道。
【顺带一提,虽然她缺失了初中教育,但在入学考试中拿到了往季转校生从来没有触及到的高分。不仅如此,她的身体素质也不错,她的长跑可是拿到过县级比赛的季军。】
唔,还是位全能型美少女呢。
【文老师谬赞了。】
沈蓉浦轻浅地笑道,不骄不躁,气度优雅。
我使劲向姑姑眨眼,用眼神说道——【你看看人家!她可比你小一轮都懂得什么叫做矜持,什么叫做稳重!你这个成年版的逢坂大河快给我学着点!】
【这一位是冯一白,按身份来说算是你高三的学长。】
姑姑再次无视了我的眼神,又指着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桌子上睡觉的人说道。
我发现这人还穿着一双一般只会出现在到公园遛弯的老爷爷脚上的牛皮凉鞋,手腕上甚至还戴着一条老气的佛珠链子,可我非但没有感到违和感,而且还觉得这家伙比老爷爷还老爷爷。
这就是所谓的未老先衰吗?
【呼……呼……】
这鼾声可真够不礼貌的。
而且眼前的睡姿让我联想其小时候经常趴在邻居门前无所事事的败犬。
【冯一白,还活着吗?】
姑姑见那人没有动静,便伸手恶狠狠地拍着他的脸。
【嗯……唔哼……】
受到这种程度的攻击,这人竟然只是**了一下,嘴巴动了动,睡得醉生梦死。
【老娘在给你说话死蟑螂!听到没有?!】
啊哈,姑姑又生气了。她直接抓住那人好像可以藏十几只兔子的头发用力地提了起来。
【痛痛痛痛痛痛……哪位老婆婆又因为怀念生理期而发飙了啊?我的头发可不是什么发泄工具……】
在姑姑的暴行下学长露出了痛苦的脸,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乍一看我还差点把他认成中年不得志的咸湿大叔呢。
不过他的身高蛮高的,基本与吕林云逸齐平,肌肉却呈现出与吕林云逸完全不同的病态的颓废感。
【老婆婆?】
姑姑愣了一下。
前方检测到在途核打击……不,是为期七天的巨化女性哥斯拉情绪爆发期,我觉得我有必要到幻想乡避难一下。
【呃!文老师?!】
冯一白学长看清眼前这个危险指数爆表的女人之后,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吓得脸都发青了。
虽然还没跟你说过话,但一定要加油活下去啊!我在心里为他鼓气。
就在姑姑提起拳头的那一瞬间,冯一白学长突然哭嚎起来——
【天使姐姐!!】
【咦……诶?天、天使?】
姑姑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波动。
【天使姐姐,您来看我啦!哦,我的圣母玛利亚啊!赞美万能之上帝耶和华啊!这难道不是梦吗?我、我真的没想到能再看见您这么年轻貌美的人啊!您是主赐予我的驱散污秽的希望之光啊!】
呃……这肉麻的美式腔从哪里来的?恶心死人了。还有学长从你糜烂的双眼里射出的含情脉脉的目光真的很惊悚啊!
【我、我能再看您一眼吗?就算这是对您圣洁的容貌的亵渎。我向上帝保证,就看一眼,真的,就一眼。】
学长用力地睁着眼,痴痴地说道。
不知为何我现在非常想踹死他。
【咳、咳咳。真是的,不能对老师说这些话。】
姑姑咳嗽一声,转过头,支支吾吾地说道,两只手打起架来。
你脸红了吗?你脸红了吧!被这么一听就知道是在随便敷衍你的鬼话给骗到,能不能别再给同年龄段的成年人丢脸了喂!
【文老师,请问您找我们来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一直静观的沈蓉浦出声了,歪着脑袋问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和那位没见过面的学长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确认对方也并不知道原因。
【哦,这个嘛……】
姑姑恢复了平静,饶有兴致地笑了笑。
【叫你们三个人过来,确实是有些事情要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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