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武……。”“不武？””不武…！老子在跟你说话呢，你没长耳朵吗？”老爹正仰面躺在沙发上，嘴里大大咧咧地骂着，同时还随手朝我扔了个空啤酒瓶过来，“你不去上学，在家里磨蹭个什么劲儿？你知道现在都几点了？你知道老子为了给你攒够学费……，每天都……”话音到这里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老爹的呼噜声。
我放下刚刚接过的啤酒瓶，体会了下父亲的心情，还是不满地嘀咕了一声，“切，还不是因为要给你擦屁股。”
我将被弄得一团糟的餐桌收拾了干净，再次整理了身上的行装，最后对了对时间，时间刚好，然后我打开了家门。
“不要再打架了……。”老爹突然嘀咕了一句，不知是不是梦话。
因为此前我在开学没几天后就因为打架而被退学，昨晚老爹在我耳边念叨了一个多小时，连我出生给我赚奶粉钱这些小事都挨个儿埋怨了遍，这足以让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感到不耐烦的，他说的那些话，我自然当成耳旁风了。
“我知道！我走了。”我走出了家门，往学校走去。
新学校，一切都不一样。
我赶到了初二年级的老师办公室报道，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从办公椅上起身，他扶了扶眼镜，笑着对我说道：“啊，你来啦？”然后他开始整理书籍，“来得真早，现在还没上早课，你先在旁边坐会儿吧。”
这个说话语气和外表都还算和蔼的男人是我的新班主任，但他还没在我面前提过他叫什么名字。
我找了个凳子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班主任瞥了我一眼，他将一撂新书码得整整齐齐，并看了看手表说道：“时间正好，把你的书装书包里吧，我带你去教室。”
我站了起来，刚刚跟在班主任后面，班主任突然问道：“你身上的酒味哪来的？”
我拉起衣领闻了闻，酒精气味冲击着鼻子，然后我想起了前天晚上的突发事故，是老爸在和我争吵时碰翻了还没喝完的啤酒瓶，将我的新校服弄湿了，当时我和他对视一眼，接着又吵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向班主任解释，没想到班主任看了眼我的脸，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了句：“下不为例，回去记得把衣服洗了，学生不能这个样子来上学。”
“嗯，我知道了。”
来到新教室，里面已经坐满了面孔陌生的同学。“原来我迟到了啊……。”
“今天我们班来了一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讲台下响起了掌声。
待掌声快要停了的时候，我往前一站，自我介绍道：“我叫罗不武。”
台下先是很微妙地安静了片刻，随后又响起了一阵掌声和轻轻的议论声。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对我说道：“你的位置在后面，看到了吗？”
我扫视了教室一眼，并没有看到哪里有空位，我又扬起头尽力往后看了看，甚至踮起了脚，这逗笑了大部分注目我的人，之后我才看到，教室中间，倒数第二排的地方，一个身躯高大，有些肥胖的男生挪了挪身子，后面露出了课桌桌面的一只角，“该不会是最后一排吧？我一个矮子，你让我坐那里？”我想到。
“你就暂时先坐在那儿，之后会给你调换的。”
我提着书包不太情愿地往那边走去，而那个高大又肥胖的男生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还露出了让我恶心的，不怀好意的笑脸，等我快要走到末尾时，他将右脚伸了出来放在了走道上，将本来就不算宽的走道挡住了一大半。
我把书包往后面桌上轻轻一扔，书包从他头上掠过，准确地落在了我自己的课桌上，同时我停下了脚步，轻蔑地问了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想让我过去吗？”
那男生怒蹬了我一眼，然后抬起头看了眼讲台的方向，才将他的大脚收了回去。
等我经过他旁边时，另一边的一个男生竟然冷不防地伸出手来狠狠地在我腰上掐了一下，嘴上还好心地问候道：“欢迎你啊，新同学。”
我忍着痛，一声不吭地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将书包挪开一看，桌面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充满了恶趣味，最让我难以容忍的是，桌面上用利器深深地刻着“臭女人滚远点”六个字。
我不禁想问：“这一切的一切算什么？新生的见面礼？”
我把书包挂在课桌一旁，课桌马上往旁边偏斜过去，连桌腿都是残废的。
“你们先自习，下节课……”班主任站在课程表旁看了看，“下节是数学课。”说完他就往教室外走去。
“班主任老师！”我大声叫住了他。
“怎么了？”
“这张课桌是坏的。”
“是吗？”班主任朝我这边走来。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
“你让我看看。”
班主任来到我身边摇了摇课桌，课桌明显地摇摆了几下。
“好像是坏了，这样，下节课下课后让班长带你去搬一张新的，顺便这张旧的也要放回去。”
“好像是坏了？你瞎吗？这桌面上刻的骂人的话和大象你就看不到？”我暗自骂道。
之后班主任走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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