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在他们面前总要躲躲藏藏,父亲?”
“因为,这是我们的宿命,若是打破陈规,我们都会陷入绝境,甚至有亡族的危险。”
江年坐在大厦楼顶,墨蓝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飘舞,收回心神,不再回想过去,蓝色的瞳孔注视着大厦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一辆在霓虹灯下散发彩色光芒的跑车驶入江年注视的街道,江年淡淡一笑,轻轻跃出,飞速下坠的身影倒映在大厦的一扇扇玻璃上,“父亲,即便是我害了整个族群,甚至夺走了除我之外所有族人的性命,但是啊,我可并未后悔过。”
江年轻喃,右手虚空一握,一柄黑色长枪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即将落地之时,身形在空中猛然停滞并回升数米,江年将黑色长枪投掷而出,长枪带起剧烈轰鸣声,震碎四周建筑的玻璃,贯穿炫彩跑车。
跑车霎时爆裂,火焰冲天,江年落于地面,右手轻轻一抖,黑色长枪自火焰里倒飞而出落入江年手中。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惶恐的逃离,也有胆大的人悄悄掏出手机拍摄,江年不在意,握枪向被火焰包裹的地方隔空刺出,火焰瞬间消失,只剩下点点火星跳动。
江年来到破碎不堪的跑车旁,蓝色的瞳孔里满是无趣,“本以为你会给我点乐趣。”
言罢,江年猛然侧身,长枪带起黑芒扫向四周,当当当三声爆鸣,三颗子弹落在地上,不远三处隐蔽的房间里,身穿特种作战服的狙击手露出哑然的神色。
江年不以为意,轻轻一笑,猛然越上大厦表面,违反重力,跳动在上面,很快消失不见。
“要追吗?队长?”
“追的到吗?不过,上面有安排,马上会有人去和这个少年谈判的。”
“他们真的是什么人类吗?真的只是像上层描述那样的,拥有超乎常人武艺的人类?”
“好奇心太重!”
“抱歉。”楼顶上,男子取下望远镜,讪讪一笑。
江年如同黑芒掠动于大厦间,路上行人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觉得头顶黑色影子一闪而过。
很快江年来到市中心的公园,坐在椅子上,广场上成群结队的老人们在跳着舞,江年看着他们,出了一会儿神,便站起身。
他通过地下通道,进入商场,向薯堡坊走去,站在收银员面前点好餐,摸了摸口袋,发现身无分无,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他面颊泛红,极其不好意思,收银员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搞笑模样,轻轻笑道,“你没带钱,先把吃的带去边上吃吧,下次给我就行。”
江年极其为难的点了点头,腼腆的端着盘子里的食物向角落走去。
收银员看着他的背影,噗哧的笑出声。
江年正狼吞虎咽着,面前多了一杯可乐,他抬头,正是帮了自己的收银员。
“谢谢啊,麻烦你了。”
“没事,话说你一人吗?”
“嗯。”
“有女朋友吗?”
咳咳咳,江年呛到了,尴尬的瞥开视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哦,魔枪,B站上大家都这么称呼你。”
江年目光一颤,“你果然是特殊体质,在我附近的人都会在我精神影响下把我忽视,除非我刻意制造麻烦或是让人注意,否则等同隐身。”
“这么说我与众不同喽?”
“啊……算是吧,精神力比别人稍强吧。”江年摸了摸头发。
“哼哼,魔枪,今晚陪我玩一玩,否则我就大喊魔枪在这吃汉堡。”收银员俏皮一笑。
“别叫我魔枪了,太难听了,我可比那游戏里的魔枪厉害多了,以后叫我江年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笛。”楚笛脱下薯堡坊的帽子,黑色的秀发如花瓣绽放,江年看着她的脸庞,眼瞳颤动。
“大名鼎鼎的魔枪,没想到这么害羞怕生啊。”楚笛捂着嘴偷笑。
“叫我江年!楚小姐!”
“跟我来。”楚笛抓住江年的手向店外走去,收银台的另外一个收银员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失笑,待楚笛出去后,她却好奇起来,她明明记着刚才楚笛拉了一个清秀少年出去,可她怎么也想不起那清秀少年的模样。
“真是奇怪。”她嘀咕一声。
楚笛拉着江年走出商场,看着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脸上泛起笑容。
“楚小姐可以松手了吧。”江年开口提醒。
“别开口楚小姐闭口楚小姐,我和你一样大啊,显得我多老似的。”楚笛横了他一眼。
“抱歉……”
“该抱歉的是我,刚才我撒谎了。”
“我知道。”江年摸了摸脖子。“我在进入薯堡坊时就知道你和我一样,是粹灵。”
“融入他们很辛苦吧。”楚笛颔首微笑。
江年微微点了点头,随和笑了笑,右手凭空一握,黑枪浮现,江年持枪猛然刺入背对自己的楚笛心口。楚笛胸口传来钻心的痛,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贯穿,嘴里血液翻涌而出,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江年,然而模糊的视线里,江年并不是之前的腼腆少年。他面无表情,神色冰寒,没有一丝情感。
抽枪,横扫,抖落血液,黑色长枪再度消失不见。楚笛失去重心躺倒在鲜红的血泊里,瞳孔无彩的注视着江年,江年缓缓蹲下身子,捧起楚笛的脸,在她耳畔轻声细语,“想要融入其中的确很辛苦,不过我所指并非融入人类,而是融入粹灵之中。”
商场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他们交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江年看着怀里的楚笛,冷声开口,“你看到了吗?世界对我们粹灵而言是冰冷的,我们很难被人类感知,活着等同于死去,与其如同空气一般辗转在他们之中,不如让我来使你们得到救赎。”
江年站起身,楚笛的身体渐渐化作蓝色光晕笼罩江年周身,他的眼瞳似乎比以往更加蓝了几分。
“待你们得到救赎,我便令这苍白无情的世界为我们沉寂。”江年擦去脸上的血迹,消失于人群中。
突然云层里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来。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撑起伞,江年走在滂沱大雨里,失魂落魄。
“你真的认为杀了你的同类是在救赎他们?”江年胸口前的黑色玉佩嗡嗡作响。
“总比被人类发现并赶尽杀绝要强吧,他们至少是死在同类手里。”
“在我看来你的行为很蠢,为何不试着打破陈规?”玉佩黑光闪烁。
“粹灵不同种族之间是绝不允许结盟和相互捕杀的,想必你也清楚。”江年眼睛微眯。
“所以你要通过杀戮同类去触动禁忌,并将其破坏?”
“并不是破坏,而是修改。”
“万一失败了呢?你可会深陷万劫不复之中。”玉佩嗡鸣声变大。
“我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了。”江年戴上兜帽,飞跃上百层大厦楼顶,坐在边缘看着霓虹闪烁的繁华都市。
“你亲手为他们斩杀叛徒,然而在同类里,你却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不心寒吗?”
“我早就没有这称之为心的东西了,又让我如何去分清冷热?”
江年和玉佩正在沟通,一个黑色影子缓缓浮现,然而江年并未察觉。黑色的影子站在暗中,默默注视着江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能感觉到禁忌之力吗?”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禁忌之力,但是我感觉自己已经被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锁定。”江年皱眉。
“有多少胜算?”玉佩意味深长。
“零。”江年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
江年已然察觉到什么,但是身体不敢乱动一下,暗中注视江年的黑影听到他们的对话,叹了口气霎时消失不见。
黑影消失瞬间,江年立刻飞跃而出,消失在该区域。
“他没追上来吧?”江年靠在小巷子的墙边喘着粗气。
“没有,他似乎对你不感兴趣。”
“这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真不好受。”江年身体微微颤抖,对汀溪市的认识再度刷新,“没想到这里竟有如此强大的粹灵。”
雨依然淅淅沥沥,不远处的房顶上,黑影坐在地上,看着楼下黑暗巷子里的江年,伸了一个懒腰,璇玑消失不见。
江年确定没有被追踪后,再度走上街道,融入人群当中,向城郊飞奔而去。
回到城郊破旧的古庙里,他直接躺倒在之前放置的草垛上,不知不觉便陷入沉眠。黑影突然自庙内的黑暗中走出,来到江年身边,月光洒进古庙,黑影显出身形,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咖嚓声伴着闪光灯,猛然惊醒真在熟睡的江年。
江年看见身前的男子,猛然唤出黑枪刺向男子,男子身体微侧便躲过这一刺,食指轻弹黑枪枪尖,江年连同手握着的黑枪倒飞而出,撞塌古庙,飞射而出撞碎几棵树木才停下,他吃力的撑着枪站起身,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然而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江年立刻持枪横扫身后,黑色月牙绞碎数棵林木,却没伤到男子分毫,男子甚至身体动都没动。
江年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和男子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壤之别,心里升起拼死一搏的念头。男子似乎有所察觉他的念头,淡淡一笑,便消失不见,留下一头雾水的江年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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