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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路途之上传来的风铃声

十一.路途之上传来的风铃声

自离开庄园已经过去快两天了,他们快马加鞭,距离尤思特威大森林也就是恶魔迷宫已经很近了。

艾尔莎坐在马车内,看着一旁正在认真织围巾的赛勒。马车不时的有抖动,但赛勒手上的针线活却安稳的很,丝毫不受马车抖动的影响。

这不禁让艾尔莎感到佩服,她对着赛勒问道:“赛勒,你是怎么做到的?”

赛勒轻轻地挥了挥手上还未织好的围巾,说:“这个?”艾尔莎点了点头。

“熟能生巧罢了,不过也可能跟我从小就很擅长针线活有关吧。”赛勒看着艾尔莎,说:“要听听我过去的事吗?”

艾尔莎点了点头,她对赛勒了解的太少,而赛勒现在既然愿意告诉自己她的过去,她自然愿意认真聆听。

艾尔莎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我自幼丧母,父亲则是不知去向。所以我十岁以前都是跟着自己的姑姑生活,而我的姑姑她是一家布铺的裁缝,在那里,全镇就只有我姑姑一个裁缝。所以我的姑姑工作量就很大,我为了分担姑姑的压力,就开始学习做些针线活。姑姑她夸我在针线活这一方面很有天分,她说我的母亲以前也是一个裁缝,她觉得我很像母亲,这些话说的我心理可欢喜啦。于是我更加努力的学习针线活,梦想做一个裁缝,不过后来姑姑也失踪了,房子被人霸占,我在流落街头,直到有一天被卢卡斯大人收留。”说完,赛勒用温柔的眼神看向坐在对面的卢卡斯。

卢卡斯被她看的一阵发怵,于是向窗边坐了坐,装作看风景的样子。艾尔莎看到这幅场面,表情不禁有些微妙,赛勒和卢卡斯虽然年龄差的有些远。但二人都可以算的上俊男美女,最重要的是,卢卡斯有了赛勒之后应该就不会打自己的全盘了吧。

赛勒见自己的主人似乎没打算回应自己,就看了看心里打着小算盘的艾尔莎。她问艾尔莎:“艾尔莎,既然我跟你说了我的过去。你也跟我说说你的吧,好吗?当然,如果你要是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的。”

艾尔莎挑了挑眉,说:“其实说也没什么关系的。”她想了想,说:“你们都知道我以前是个盗贼对吧。每天的生活都过得胆战心惊的,我是个孤儿,被舍弃到赛达克被一个老女人捡到。之后就流转于姆尔霍和赛达克之间,过着被她用来当做讹人的工具的日子。不过……”艾尔莎突然想到之前的自己的那个誓言,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我逃离了那个女人,过上了盗贼的生活,不过与其说是盗贼,倒不如说是小偷更恰当。”艾尔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赛勒心疼的看着艾尔莎,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说:“没关系了,过去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这些都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艾尔莎。”

“谢谢……但愿如此吧。我有些难受,出去透会儿气。”于是赛勒松开怀抱,让艾尔莎得以离开,然后艾尔莎打开马车门,踩着用以落脚的边框坐到了车夫马塔的旁边。

这马塔身材高大健硕,皮肤黝黑,额头之上布满沟壑,眼神尖锐,就如同一只老鹰一般。他看看到艾尔莎出来,问道: “艾尔莎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说完之后。就往旁边挪了挪,给艾尔莎空出了点座位。

“不用叫我小姐啦,叫我艾尔莎就好了。马车里面待起来太闷,出来透透气。”艾尔莎看了看马塔,又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马塔点了点头,说:“只要是我能答的上的,知无不言。”

“你手上这个伤痕从是怎么来的?”艾尔莎好奇的问道。马塔的左手上有一道从短袖口出蔓延出来的狭长伤口,直到手腕处,而仔细的观察,会发现伤口的开头是从马塔的脖子后面开始的。如果是寻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恐怕早就死了。

“……”马塔沉默了一会,说:“好奇心可真是一个残酷的东西,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就要告诉你了。我以前在墙内当雇佣兵,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他派出的人追杀。走头无路的我,打算拼死一搏,而我成功的杀死了那个人。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也命悬一线了,所幸遇到了卢卡斯大人,他救了我的命。并带我逃离墙内,来到墙外。而这道疤,就是那个人留下的。”

艾尔莎继续问道:“你是一名武士吗?”

马塔愣了愣,回答道:“是的。”

“哪种?我是说是气宗还是阿修罗之类的。”

“我曾经是一名气宗,只不过在犯下如此重的杀戮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了我自己的信仰,成为了一名阿修罗。”马塔如此说道。

“冒昧的再问一句,你的信仰是什么?”

“……说来你可能会笑,我想成为正义的伙伴。”马塔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而艾尔莎如果正在喝茶的话可能会立马喷出来。

“土狼是你什么人啊?”艾尔莎吐槽到。

“土狼?是一个代号吗?我的映像中并没有这个人。”

“抱歉抱歉,土狼什么的纯粹是我乱扯。不过,气宗的信仰原来不是什么神明之类的吗?”艾尔莎又口胡了,不过她还注意到一件事就是,气宗所需要的信仰似乎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样。

“当然不是。气宗的信仰,是武道的信仰,是对自己的武道所用之地的一种确信。如果不能掌握自己的信仰,那么武士就会被武术的强大所控制,堕落成杀戮的魔鬼,这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这种武士,我们称呼他们为『鬼侍』,寓意是侍奉鬼神的仆从。”

“阿修罗跟鬼侍不同吗?”

“不,阿修罗是选择将自己的武道用于杀戮之上,但即使杀戮也是可以选择的,而鬼侍则是完全的被力量所掌控,进行无意义的杀戮。”

“那么这样的话,阿修罗其实就跟气宗差不多了吧?同样都是修行武道的目的什么的。”

“并不一样啊,气宗是选择武道的目的,而阿修罗选择的则是杀戮的目的。所谓武道,乃是习武之人终身信奉之物,武道并非杀戮,也并非对战斗的无止境的追求,而是一种终结战斗的方式。武道之始,源于守护,没有坚持武道的武士,最后的下场就是沉迷在力量的漩涡中,堕落为鬼侍。”马塔回复了艾尔莎的问题。

“武道并非是杀戮,而是守护吗……”艾尔莎琢磨着这句话,正当她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卢卡斯从旁边冒出来,说:“很抱歉打扰到你们两位愉快的聊天了,看到前面那个小镇了吗?”卢卡斯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镇。

马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卢卡斯说:“我们待会就在那儿休息,然后换辆马车。”

“为什么?我们没必要真么做吧?”艾尔莎疑惑的问道。卢卡斯拍了拍她的头,说:“障眼法而已,我们总得学着说点谎话对吧。”说完,他就弹了一下挂在马车边上的一串风铃。

说起风铃,艾尔莎想起风铃在原来的世界是起源于东方的,后来好像也没传太远。因为风铃有祈福平安的意味,所以旅人远行之时他们的马车上都会挂一串风铃。不过这个跟像西方的世界,居然也会有风铃。

更让人好奇的是,作为巫师的卢卡斯居然会在他的马车上放上这个东西,难不成这风铃真的具备祈福平安的能力?

艾尔莎没有问出口,向马塔道别后,艾尔莎跟着卢卡斯进到马车内。赛勒似乎已经将围巾缝好了,艾尔莎坐到她旁边,赛勒将围巾叠好,递给艾尔莎,说:“看看,喜欢吗?”

“啊!这是送给我的吗?好漂亮啊!”艾尔莎看着这条围巾,欣喜的说道。同时心底不禁感叹赛勒的心灵手巧。这条围巾以海蓝色和乳白色做为底色,在末端纹了一朵金色的玫瑰花,除开边框刻意的镂空以外,整个围巾可以说是织的天衣无缝。艾尔莎发现这个围巾上的花纹和自己身上的四个环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花纹……?”艾尔莎问道,赛勒笑了笑,说:“当然是按着你的镯子上的花纹做得,我觉得这个花纹很漂亮,就纹到这个围巾上面去了。怎样,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我喜欢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试一下。啊,对了!我可以现在就试试吗?”艾尔莎问道,赛勒点了点头。然后卢卡斯挑了挑眉,看着艾尔莎将围巾像绞索一样缠在脖子上,有些无语。

“哦……我感到,有些难受……”艾尔莎如此说到。赛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用手轻轻将纠缠在艾尔莎围巾解开,开始帮艾尔莎围起了围巾。

随着赛勒的手的绕动,围巾最后系成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的形状,艾尔莎这时感觉轻松了很多。不过赛勒又将围巾轻轻的拆了下来,说:“现在才刚刚入秋,还没那么冷,带着围巾的话艾尔莎你会感到很闷的。”

“我知道啦,赛勒,告诉我怎么像你一样系围巾。不过样式就不要太华丽了,我只要能看的过去然后穿起来的舒服就行了。”

“女孩子还是得学着爱美一点啊。”

于是赛勒就开始手把手教艾尔莎系围巾,而艾尔莎也十分认真的在学着。这场面本该十分的温馨,只可惜艾尔莎的脸上面无表情导致气氛看起来怪怪的,弄得卢卡斯差点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艾尔莎不满的对卢卡斯说到。

卢卡斯耸了耸肩,说:“我这不是没笑出来吗,艾尔莎,你真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他最后还是给笑出声来了,艾尔莎别过头去,没有理会他。

不一会儿,艾尔莎就已经学会了几种围巾的基本系法,艾尔莎感到窗外有些嘈杂,往窗外一看,发现已经到了之前卢卡斯所指的小镇了。

等行驶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卢卡斯示意下车,马塔将车门打开,赛勒先下马车,然后在一旁站定。随后艾尔莎和卢卡斯就下了马车。艾尔莎看着赛勒,说:“我说,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做,我们现在其实严格意义上其实是在逃亡的。没必要做这种引人注目的事情,就算周围没人,也会被你吸引过来的。”

赛勒歪了歪头,然后有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样子。不过毕竟是作为女仆长大的,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为习惯了。尽管她身上穿的并不是女仆装,而是比较方便行动的骑装。

卢卡斯将马车上的风铃取下来,对艾尔莎说:“往上面吹一口气,用力点。”艾尔莎看了一眼卢卡斯,又看了一眼风铃,有些疑惑,还是往风铃上猛的吹了口气。

随着艾尔莎的吹拂,风铃开始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上面绽放出淡金色的光。随后卢卡斯将发光的风铃放到马车上,对马塔说:“行李都拆下来了吗?”

马塔点头说道:“都在这儿了,主人。”马塔指了指地面上的行李,于是卢卡斯站到马儿的身边,发出几声怪叫后,马儿带着马车离开了。

“好了,赶紧去找辆新的马车,赛勒和马塔,我希望以后就像艾尔莎那样称呼我为老师就行了。老实说,我一直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卢卡斯说到。

赛勒和马塔点了点头,一同说道说:“遵命,主……”

“嗯?”

“老师!”

艾尔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其实老师主人之类的都无所吧,对了,卢卡斯,那个风铃是什么东西?”

“那是迷惑信子,不过做成了风铃的样子罢了,至于有什么用处吧。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一个灯塔,那么迷惑信子就是伪装成的一个光芒更大的灯塔,可以将那些追踪者带错方向。”

“真还是方便啊。”艾尔莎点头说道,不禁感叹魔法的神奇。不过迷惑信子的功效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似乎也有。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去马场买马上路吧。艾尔莎你会骑马吗?”卢卡斯说道。

“额……不太会。”

“那待会儿你就和赛勒做同一匹马吧。”

“你知道马场在哪吗?”艾尔莎问道。

“当然,我好歹是一个巫师。马塔,拿上行李,我们走吧。”马塔点了点头,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全都拿起来了,艾尔莎看着,说:“马塔,你需要帮忙吗?”

“谢谢您的好意,我亲爱的小姐。不过这些东西我自己一个人足够了。”马塔笑着说道。

之后艾尔莎一行人就往马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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