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壮阔的群龙咏唱响彻苍穹,浩大的声波扫过大地,元素**随之共鸣,沸腾,万物颤动,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摇摇欲坠。
“既然蜥蜴先生们已经奏起庄严宏大的交响乐,那么作为一名遵照礼仪,至诚践行己道的女仆,在下也该稍微认真一些了。”
随手将染血的拖扔进亚空间,姿态潇洒的女仆将手伸进动荡的空间涟漪中,缓缓将一道慑人心魄的寒光从抽出。那是一柄纤细修长的斩刀,雪亮的刀身由纤细的握柄向外延伸,变宽,变长,不停扩展,直至三丈二尺,也就是超出九米六这个骇人听闻的长度。
从远处看去,这柄斜指天空,冷芒流转的长刀就像是一只纤细优雅的长翼,带着一种冰冷的美感。
“斩风翼刃,只出没在大陆东北方,禁地‘巨神花园’附近的巨兽猎人们专用的兵器,用来对付大蜥蜴刚刚好呢。”
屈指一弹,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长刀顿时发出一阵悦耳轻鸣。维拉手腕一转,锋芒裂空尖啸中,随手挽出一朵盛大绝美的刀花,随后将刀尖一指天穹之上的龙群,微微一笑,用“皮卡丘,就决定是你了!”一般的语气道:“各位蜥蜴先生,请感到由衷的荣幸吧!今后一年,主人的主食材就决定是你们了!”
平日里,巨龙们不论是在米德奈斯山脉还是整个大陆都是高高在上,位居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何曾受过如此大辱,竟被人看成砧板上的肉,顿时心中怒火更炽,龙语咏唱的速度与声音都加快上扬了一大截。
而随着声波变化,天地之间,嗡嗡颤鸣之声越加响亮,剧烈,不过片刻,似乎已不只是元素在随之共鸣,而是每一颗树木,每一粒沙石……甚至万物众生自身都开始鸣动,发出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嗡嗡颤响,声波彼此传递,无孔不入,瞬间席卷整个世界。
“那么,《女仆厨房》第一课,食材的选择与捕捉,就要开始喽……”
马车顶端,维拉深吸一口气,包裹在紧致黑丝中的修长的美腿微屈,身形缓缓下压,伴随着这个动作,狂风忽起,气流激荡,空气、光线、甚至连空间本身都似乎在不断波动、扭曲、向着其身影所在之处不断聚合,塌缩,仿佛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具有无穷吸力的奇点,一个人形的黑洞。
这一刻,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弹簧被慢慢压紧,收缩,当积蓄已久的能量一瞬爆发,便是山崩地裂,石破天惊的一击。
然而下一刻,就在女仆身形一展,即将爆发的刹那,一道无比熟悉美妙的声音忽然在灵魂深处响起,“维拉,太吵了。”
“哎呀~~!”
维拉一声惊呼,身形急停,却还是用力过猛,一头从马车顶上栽下,砰的一声在地面上砸出一道人形浅坑,长刀也随之掉落。
但眨眼间,女仆便从坑中闪出,以无比迅捷的速度从裙下掏出一只羽毛笔和一本小册子,眼中精光一闪,不到一秒,一连串优美纤细的字体便流畅飞快的从笔尖涌出,写满数行:
魔导纪四百八十六年,秋叶之月,明月圆缺轮转之天,晨曦之时,三刻六分四十七秒,主人对在下说了今天第一句,本月第四十六句话,于是……十~分~愉~悦,万~分~开~心~o(*≧▽≦)o……
下一秒,手中的笔与小册子以肉眼难辩的速度再次被塞入裙下,维拉身影一闪,已回到主人面前,微微欠身,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真诚真挚,如春日暖阳般温柔和煦的微笑,以无比恭敬姿态道:“我的小主人,您有何吩咐呢?”
侧坐于车沿上的女孩依旧微微低头,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大书,白嫩纤细的指点随着视线轻抚略显粗糙的书页,粉嫩润泽的唇瓣丝毫不动,空灵清澈的声音却直接在女仆的灵魂中响起,“维拉,我记得自己说过很多次了,‘小’字是多余的。另外,能否让正在唱歌的诸位先生安静一下呢,稍微有些吵了。”
对此,维拉并不奇怪,众所周知,银月贤者莉蒂西雅长期修行太古秘咒·神圣真言术,平日里几乎从不开口,但一旦说话,其言灵便拥有足以让天地变色,万物失声的伟大魔力。
“您的愿望,便是在下必行的真理。”
维拉微一点头,身影再次闪现于马车顶端,随手一招,长刀飞回,朱唇轻启,声音明明不大,却响彻整片天穹,“诸位蜥蜴先生,麻烦你们先把交响乐停一停如何,我的主人有话要说。”
龙群一阵骚动,连绵不绝的龙语也随之一滞,但没过多久,便再次恢复,同时,一个傲然张狂的洪亮声音从云端传下:“狂妄的人类,现在才要求饶,不觉得太晚些了吗?”
“求饶?别搞错了,诸位爬虫先生,本女仆这是……命令!”
维拉神色一冷,长刀一挥,霎那间,一道惊艳的银色长弧划破大气,逆斩苍穹。随后,一片璀璨浩大的刀光轰然炸开,似银河倒悬,飞流直泻九万里,似沧海倾覆,要以浊浪洗青天。
轰隆隆!!
一时间,只见气流倒卷,雪亮森冷刀光浩浩然逆冲云霄,似巨浪拍沙,一下子便将大半个龙群吞噬,将心高气傲,高高在上的巨龙们冲得七零八落,狼狈飞散。
“哦,这一刀……”
车夫举至唇边的酒坛忽然一停,但只看了一眼那冲天而起的刀光狂潮,便微微摇头,再次痛饮起来。
片刻后,待满身刀痕的巨龙们再次好不容易再次集结起来,维拉一弹长刀,清越激鸣中,亲切微笑,缓缓道:“凡是主人的指示,我们都要坚决不渝的执行;凡是主人说的话,我们都要十万分认真的倾听——这就是名为‘两个凡是’的真理,诸位明白了吗?”
“放肆!”一名刚刚成年的年轻巨龙飞了出来,满腔怒火道:“龙可杀,不可辱,高贵的龙族焉可向低贱的人类低头!来吧,不必废话,让我们战个痛……”
“你才放肆!耐萨里奥,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年轻的巨龙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随后,一只体型最为巨大,身长千米,看上去似乎是首领的庞大黑龙鼓动着龙翼飞出,沉声道:“来龙,把他带下去。”
“是。”立刻有两名体型比年轻巨龙更大一圈的黑龙冲出,伸出龙爪将其扣住,用力拖向龙群。
“不!我为龙群立过功,我为公主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耐萨里奥高声长啸,肉翼疯狂扇动,死命挣扎,但依旧无济于事,最后被来了一发高等沉默术,终于安静下去。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人类,你主人的意思究竟是……”
无声无息中,女仆的地位在巨龙们的口中再上一个台阶。
“听好了。”维拉神色忽变,一脸凶狠与跋扈,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咣的一声,手中长刀狠狠一砸车顶,恶狠狠对众龙道:“干你娘!!你们这群大爬虫吃饱了撑的,鬼吼鬼叫个什么劲!?如果要唱情歌,要**,米德奈斯里面奇奇怪怪的生物多的是,随你们怎么聚众**,搞野外派对,但是别打扰本贤者看书。如果不是为了保持文学少女与大贤者安静优雅的形象,老娘非得扔下书,站起来削死你们信不信!?滚,快给我滚,思想有多远,你们就给我滚多远!”
说到这里,她神色一敛,再次变回那个沉静潇酒的女仆,一边不紧不慢的放下袖子,扣紧钮扣,一边微笑着补上最后一句注释:“在下霸气无双的主人是这么说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天地间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连风声似乎都无声无息的消隐下去,只余下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人类,你的主人真是这么说的?”黑龙首领的声音有些压抑,龙爪有些颤抖,金色的龙瞳中似乎正酝酿着无边的怒火。
他强压怒气,忍不住看了马车上的某位萝莉贤者一眼,瞪大的龙眼中满是怀疑。虽然是敌人,虽然只是一名人类,但那样一位文雅静美,如天使一般的女孩子真的会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吗?
但在众多巨龙冰冷的视线注视下,女仆却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无可质疑,侍奉主人数百年,在下怎么可能领会错误主人的意思呢?”
见女仆如此笃定,它虽有疑惑,也只能相信,“好,很好,人类,不得不说,你成功激怒我们了。”
“杀!杀了他们!!不用再废话了!”
“龙族的威严不容玷污!大人,请允许我们使用“尼德霍格之歌”,就让这群该死的人类去星灵界后再来后悔自己生前是何等的愚蠢吧!”
……
顿时,群龙激愤,宏大的龙语再起,甚至数十条黑龙已经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冲下去,为同族的魔法发动争取时间。
愤怒的火焰在巨龙之间传递,燃烧,即使是龙族的统领也难以控制,他沉默片刻,眼中杀意一闪,终于点动巨大的龙首,便要下令发动全面进攻,但就在这时,冰冷悦耳的声音忽然自高高的天之穹顶上传下,“一群蠢货,你们想要对本公主尊贵的客人做什么?”
伴随着话音,一道无比庞大的黑影缓缓自天而降,如同夜幕升起,几乎覆盖了半片苍穹——那是一只身长万米的真正“巨”龙,每一片漆黑光洁的龙鳞都足有房屋大小,遮天蔽日的肉翼每一次扇动,便排开云气,在地面上刮起阵阵烈风,掀起重重叠叠,数十米高的混浊尘浪。
普通的巨龙在它身边,就好像人类脚下的蚁蝼一样渺小。
但在这条真正巨龙的头顶,却立着一尊通体流转着妖异黑光,完全由珍贵黑冥石铸造而成的宝座。宝座之上,一道无限优美,妖娆倾城的绝色身姿手撑香腮,慵懒而坐,一袭碎钻点缀的漆黑纱裙如同子夜时群星璀璨的夜空,长长的裙摆绵延数十米,无数朵妖艳的黑色玫瑰在其上肆意绽放,散发着一种令人室息的妖异美感。
“黑龙公主罗莎琳德,正主终于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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