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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恐惧之物

第十四章 恐惧之物

“等等……”东方未明刚要将封面完全打开,一旁的娜塔莎突然开口,一脸慎重道:“大骗子,你真的准备把它读完?这可是《罪曲》,如果一不小心失陷在其中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很显然,考验能进行到这里,说明某只萝莉又被某只伪正太骗了不少次,也因此,东方未明在娜塔莎口中的称呼由“你这家伙”成功升格为“大骗子”。

“我当然清楚。”东方未明微笑道,“如果是真本,我还真不一定敢尝试,但我手中的这个,明显只是伪典而已。”

看到某人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微笑,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多次欺骗的不爽,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娜塔莎心中忽地升起一缕无明怒火,忍不住轻哼一声,嘲讽道:“伪典也足够把一个坏心眼的大骗子变成精神分裂的白痴了。”

“或许吧……”东方未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其他的倒还罢了,但若论意志与信念的坚定程度,在同阶之内,我有自信不输给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的确,对此本小姐深表赞同……”小萝莉满脸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大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嫌弃的看过来:“阴险狡猾,城府深深,在同龄的小孩子中,本小姐的确再没有见过比某个大骗子更加‘成熟’的人了。”

“咳咳……”以成年人的心智欺负小萝莉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此时听到本人这么讽刺,即使以某人深不可测的脸皮防御力也不禁感到有些尴尬,立刻施展百试不爽的转移话题大法,“话说娜塔莎,你这是在傲娇吗?虽然的确挺萌的,但与你的初始人物设定好像不太相符啊。”

“傲娇?”娜塔莎微微歪头,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

东方未明面容一肃,一本正经的解释:“所谓傲娇,从字面意思理解,便是骄傲与撒娇,大概就是指因为自尊或害羞等原因,虽然内心想要撒娇,但表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幅骄傲不屑,讨厌嫌弃的样子来引起注意,并委婉传达心意的别扭心态。”

“哦,原来如此,你说的意思本小姐大概理解了……”小萝莉一脸明了的轻轻点头,而后微微抬头看来,突然露出一缕如冬日朝阳般灿烂纯真的微笑,用极其甜腻、软糯、稚嫩可爱的声线道:“那么骗子哥哥,你真的认为小娜塔莎刚才是在傲娇吗?”

卧糟!好狠!这是要萌杀老夫的节奏!

东方未明“虎躯”一震,仿佛看到一扇巨大的门扉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微启一线,自门缝中漏出一缕禁忌美妙的神光,但下一个刹那,一股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炸毛的恐怖杀气便将他从短暂的恍惚中惊醒。

不好,还真是萌杀!

东方未明瞬间反应过来,异常熟练的将身子一转,向外扑出,下一刻,一道青色的月刃贴身斩过,破空射出,不久,一声轰然炸响,天顶颤抖,地面摇动,一大片结界开启的灵光陡然亮起,四下扩散,蔓延,几乎照亮了整个神学书藉区。

……

不久之后,东方未明与娜塔莎并肩而立,神色同样凝重,目光注视着放在两人之间,已经打开封面的《罪曲》书页上。

“娜塔莎,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进行这项考验?”东方未明眉头微皱,扫了身旁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的萝莉一眼,面上少见的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这次是认真的,以一位友人的身份,我劝你不要这么做。我之所以胸有成竹,是因为有过类似的经历与针对的经验,可以大致估算和控制这次考验的风险,而你却不同……”

“我最最美丽可爱的小公主,这座图书馆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玩具,那些书是要阅读、撕毁、折成纸飞机还是烧成一堆灰烬都完全随你的心意,但是唯有这张纸条上的这些书,没有我的看护,你千万不能随意接触!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如果因为它们,我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被弄掉了那么一根漂亮的头发丝,那么,我想我一定会发疯,把整座图书馆付之一炬的!”

父亲罕见的用慎重语气说出的告诫在脑海中浮现,娜塔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转眼便消失不见,化为一片坚定,冷淡道,“有什么不同?你这家伙能做到,难道本小姐会做不到?发现缺点,正视缺点,拔除缺点,这一过程正是通向‘完美’所必须的修行,如果它能让我发现自己最恐惧的事物,那不是正好吗?

“还有,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成友人了?你这个恋童变态加骗子,别太自作多情了!”

东方未明一拍额头,心中哀叹:完了,这家伙的牛脾气上来了。

但就在他这么认为时,却听娜塔莎道:“当然,要本小姐放弃这个决定也不是不行。”

“哦,那要怎么样才……”东方未明眼睛一亮,但下一刻,似乎又想到什么,脸色一沉:“等等,你放弃的条件该不会是要求我同样放弃吧?”

娜塔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苍穹般深邃的明眸直直的盯着东方未明的脸。

“……”

放弃,便代表着考验中断,以及在与娜塔莎的竞争游戏中失败,那么,这家伙此刻真正的心思究竟是想阻止我冒险,还是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东方未明深一口气,轻笑道,“了不起,这么快就学会话题转移,责任转嫁,人情威胁,道德绑架等高端交涉技能了,但很抱歉,我有不得不通过考验的理由。”

“哦?什么理由?”

东方未明一脸认真道:“拯救这座城市,避开一场战争,阻止帝国的衰落。”

“切,又在骗人。”

东方未明耸了耸肩,轻笑道:“呵,果然还是难以置信吧,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多岁的小男孩说想要拯救世界什么的,但不管如何,这次的考验我是一定会继续下去的。”

“是吗?那本小姐也同样没有理由放弃呢。”

“唉……”东方未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但是放心,如果你深陷幻境,我会想办法将你唤醒的。”

“哼,才不要你这个大骗子来假惺惺,而且你哪来的自信一定胜过我,到最后说不定是本小姐拯救你呢?”小萝莉趾高气昂的说着,将目光投向《罪曲》,“好了,别再废话了,让我们开始吧。”

东方未明摇摇头,最后道:“记住,这次考验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次意志检定罢了,而战争圣殿那群满脑子战争艺术的暴力狂最讨厌的就是胆小懦弱者,所以如果陷入幻境,即使遇到任何情况,也千万不要因恐惧而失去反抗的勇气。”

说罢,他同样将目光投注在书页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念出书页上的第一句话:“至高无上的光辉之主啊,卑微的我有罪,罪在不正信……”

话音一落,两人眼前一黑,意识已陷入幻境,而他们的身体却依旧诡异的站在原地,双目无视,一句句缓缓念诵着书中的语句。

……

破碎的苍穹,白银之大地,狰狞可怖,插满或笔直或弯曲的利刃,仿佛一座座巨大坟墓巍峨耸立的刀山;寒光四射,浑身上下泛着金属色泽,如同一支支死刑架般密集排列,绵延无尽的剑林;还有,高高的云端之上,那一道道散发着无尽神辉,照彻整片星宇的伟岸身影……

“哈,果然是这个场景啊,艾伊诺拉大陆十大禁地之一的陨神之谷,攻略等级为‘无生’的死地,也是我当初亲自为那一战所选择的战场……”东方未明站在冰冷的大地中央,四下扫视,入目处,一个个前世无比熟悉亲切的身影被刺穿身体,悬挂在周边的剑林之上,如同一位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人,鲜红的血,顺着如刀似剑的枝叶汩汩流下,“爱歌,伊莎贝儿,夏洛特,安德莉亚,利未安森……”

擅抖的声线,暴露了主人强抑情绪的事实,不知不觉,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青筋毕露,东方未明强忍着发自灵魂最深处的噬心怒火,脸上露出有些扭曲的自嘲微笑,“嘿,虽然明知道是幻象,但看见这一幕,果然还是有些忍不住,看来我的淡定功力还不够啊。”

这时,一个高高在上,淡漠无情的声音自云端传下,震动四野,“渺小的蝼蚁啊,这就是你触犯神禁的代价,现在,是否愤怒?是否恐惧?是否哀嚎?是否绝望?是否忏悔?”

“我忏悔你二大爷!!”

自穿越以后从来都是以淡定形象示人的某人突然爆了句粗口,面红耳赤的朝天上的竖起一根中指。

“果然愤怒了吗?但是渺小的蝼蚁啊,你发泄愤怒的对象不应是我们,而应该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由你亲手造成,如果你没有触碰禁忌,你的众多亲友又怎么会因你而遭受神罚?”

“呵,**别人还不许别人反抗,并把自己施加的恶果反戴在反抗者的头上,你们这些妄自称神的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无耻啊。”瞬间的怒火爆发之后,东方未明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冷笑道,“而且老是蝼蚁蝼蚁的叫,你们究竟是有多么的自高,自大,自卑?别忘了,自己也曾是你们口中蝼蚁的一员,不过是用卑鄙的手段趁那些古神离开,从而窃居神位,取而代之罢了。现在的你们在那些拥有主神位格的古神们看来,又何尝不是蝼蚁呢?

他仰望苍穹,尖锐如刀的目光一个个扫过云端上的身影,用无比坚定且自信的语气道:“期待吧,等待吧,静待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一个个拉下神坛,踩进肮脏的烂泥之中,与虫蚁为伍。而那一天,绝不会太久。”

“哼,你哪来的自信?来自异世的穿越者!”

云端上的声音终于不再淡漠,冷厉的言语一字字如惊雷在天地间炸开,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让东方未明脸色微变。

竟然知道我的真实来历,果然,我心中也有对于身份暴露的恐惧吗……

就在他心下震动的同时,啪哒、啪哒……轻脆的脚步声突然在背后响起。他心中微动,转身一看,入目处,是一道无比美丽且熟悉的身姿正手执长剑,缓缓而来,只是此时的她眼眸泛红,脸色冷峻,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炽烈的杀气,一头长发无风自动,仿佛地狱之中走出的修罗恶鬼。

“异界来的魔鬼,快从我亲爱弟弟的躯体中滚出去!!”那人如此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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