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
空旷的房间内，慕瑶婷坐在椅子上，翘着退，气质与不久之前的她截然不同。
“那么，你有将邪神揪出来的能力吗？”
埃尔芙莉德则在一面高大的落地镜面前，不断地改变着衣着，服装每隔几分钟就会分散成光点，随即又组合成新的衣服。
“我完全感觉不出这里是梦境呢……除了自己身体有一点变化。”
慕瑶婷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身上的校服在几秒钟内就变成了黑色连衣长裙。
“这就是精神世界的象征啊。如果邪神的精神体出现在面前，你我联手可以轻松消灭，但关键是……这里是曹文浩的精神世界，我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埃尔芙莉德补充说明，衣着变为了蓝色主基调的衣裙。
“把这个世界摧毁会对曹文浩造成什么影响吗？”
慕瑶婷看着几乎没有家具的房间，发问。
“会对他的灵魂造成伤害，大概会伴随他一生吧？虽然不会致命。”
埃尔芙莉德转动身子，对镜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么，你的方法就确实地可以将邪神揪出来吗？”
慕瑶婷看完房间，转向埃尔芙莉德。
“只要有你配合，一定可以。”
埃尔芙莉德对这身非常满意，决定好了之后又改动了几处细节。
“好吧，反正时间的流动似乎与外面不同，我们有的是时间吧？”
“嗯，有的是时间。”
埃尔芙莉德回头微笑，眼神中似乎有着期待的神采。
……
天气依旧炎热，虽然不像夏日那样难以忍受，但是也没人会在这种天气穿长袖什么的。
因此，年轻男女形成的靓丽风景线就出现了。
作为学生出勤率最高的中学之一，全校都保持着优良的体育活动风尚，无论男女，每天肯定会进行锻炼。
所以……
“诶？！”
埃尔芙莉德抬头看向班主任，有点呆住了。
“所以，快去换掉裙子？难道没有带短裤什么的过来吗？”
班主任扶了扶眼镜。
“是。”
埃尔芙莉德轻轻点头，和同样穿着短裙的慕瑶婷返回教室。
“啊……所以我说，穿着短裙也不错啊。最好不要安全裤。”
“呜哇~男生涩情~”
男生那边发出的遗憾怨声与女生这边发出的嫌弃吐槽混杂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两人换上了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短裤，和短裙的长度几乎一样，只是不会再露出更多而已。
两位女生回到了队列中。然后，长跑开始了。
说是长跑，其实也只是以慢跑的速度围着375m的操场外围跑了两圈而已，所以并不存在无法坚持到最后的人。
为避免男生一不小心跑太快而带乱女生的节奏，队列由女生带领。
与往常一样，在一圈过后，表现出疲惫的女生与男生要多得多，而这单纯的只是因为男生每天除了集体运动还各自有着锻炼方式。
而这一次，女生队列中最为耀眼的两位，便是埃尔芙莉德和慕瑶婷。
两人将长发砸起，随着双腿的迈动而摇摆，而此时，两人依旧用鼻呼吸而非用嘴，已经比大部分女生要善于运动了。
而落在慕瑶婷身上的视线比埃尔芙莉德要多，其原因，在之前的几条上再加一条：慕瑶婷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果然，这种集体长跑的运动十分好啊，转弯的时候能够满足眼福。
只是，曹文浩的视线却是埃尔芙莉德的后背。思考着什么……
长跑结束后还有其他的轻度锻炼。
大约三十分钟后，上午第四节课的铃声已经响了之后几分钟，学生们才回到教室。
“吃吗？”
埃尔芙莉德刚刚落座，就有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过来。
她看着曹文浩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深黄色的……水果。
“这是？”
埃尔芙莉德歪了歪头。
“啊？额……这是，橘子、橙子……柑橘？”
曹文浩说到最后也不确定的歪了歪头。
“这个……怎么吃？”
埃尔芙莉德拿起一个，还不到掌心这么大。
“啊……剥掉皮……”
曹文浩放下袋子，从中拿起一个，熟练地用指甲刺进外皮，然后剥开……
“哦~”
看到曹文浩的示范，埃尔芙莉德领悟一般地，不太熟练地剥开了柑橘的外皮。
“嗯。”
曹文浩留下了袋子，转身走向座位。
这一瞬间，班上各个地方都发出了莫名的响动，曹文浩抬头环视时只看到一如平时的教室……只是，总感觉刚才有好多人盯着这边呢。
因为老师进入教室，所以曹文浩并没有太在意，直接回到了座位。
而埃尔芙莉德则是趁老师不注意，一瓣又一瓣地吃着――太好吃了！如果不是因为上课，恐怕她都会不由自主地赞叹起来。
……
“诶？有那么好吃吗？”
曹文浩一脸不可思议。
“当然了！！那么好吃的水果，我以前从没尝过！”
埃尔芙莉德双眼睁得很大，瞳孔仿佛有着名为欢喜的光芒――几乎要潘发出来一般。说话间还不断地用双手比划，仿佛这样可以比划出那惊人的美味。
“那，下次我再给你带点吧。”
看着动作有些夸张的她，曹文浩不由得露出了微笑，那是与对待其他人时所有的温柔截然不同的笑容。
埃尔芙莉德被这样的笑容所吸引，不禁呆了一瞬，然后露出会心的笑容，点点头：“嗯！”
教室中有两个完全没把同学放在眼里的人，而且还在卿卿我我。话说那两个人就是曹文浩和埃尔芙莉德。
林康和几个打球的兄弟对视了一下，纷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
放学后，曹文浩和埃尔芙莉德直接从学校开始结伴而行，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嗯？没外出过？”
曹文浩略带惊讶地转头看向她。
“嗯。没外出过。”
埃尔芙莉德坦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这样啊。”曹文浩点了点头，“没关系，今后我会带你去接触、认识那些你没有见过的东西的。”
他笑着。
“那，今天可以绕远路吗？”
她也笑着。
“当然可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不，应该是，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他充满自信地说。
“嗯……我想先试试好吃的。”
她手指抵着下巴，思索着。
“那样的话……”
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
“这是？！”
震惊！埃尔芙莉德此刻正无比震惊！
眼前是货架，而上面陈列着各种水果！
而且！食物除此之外还有肉类和蔬菜。
而且而且！！肉类和那种野兽身上撕下来就吃的不太一样，似乎是经过什么处理，做出来的食物有着和水果不一样但不输给水果的美味！
因为某些原因，埃尔芙莉德以前也吃过一些成品的现代料理，但是像柑橘、菠萝、苹果什么的水果，亦或是大虾、螃蟹、扇贝之类的相对奢侈的料理则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看到价位牌，埃尔芙莉德有些担心地问：“这些，很贵吗？”
曹文浩摇了摇头：“对大部分人而言有一点贵吧，但也不是什么很少吃到的东西。”
“我有黄金，这里能用吗？”
她急切地问道。
“啊？！”曹文浩惊叫出来，不过立刻住了嘴，小心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能直接用，但是可以去换成钱币。”
“那么，在哪儿换？”
她的声音虽然可以压低，但依旧急不可耐
曹文浩叹了口气：“唉。今天我请客哦，平时的零用钱我还攒了不少。”
在曹文浩有些宠溺的眼神中，埃尔芙莉德展露了幸福的微笑。
“不许反悔哦！！”
……
“呐，你以前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看着埃尔芙莉德开心到有些异常――已经是兴奋了吧――的状态，曹文浩还是忍不住想问。
埃尔芙莉德咬着甜美多汁的雪梨，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路摊上的金鱼缸――“那是……什么？”
感受到她语气略有奇怪的曹文浩，看着那个方向，平淡地说：“那是金鱼，一种……观赏用的鱼。”
“金鱼？”
埃尔芙莉德低声细语……
曹文浩注意到，似乎，她并不是想要这个答案……
欲言又止，埃尔芙莉德的神情有些暗淡……
曹文浩没再出声，因为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遥远……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嗯……”她回过头，漫步向前，“我以前过着金鱼一样的生活。”语气不轻不重。
曹文浩不由得愣住了，看着埃尔芙莉德逐渐走远的背影，直到某处发出的急躁的车鸣将他唤醒。
“啊……嗯？”
曹文浩连忙追上她，却没能组织好语言，只能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我以前的生活和金鱼很像……虽然有些不一样，但是同样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空间内……你觉得，金鱼会想要自由吗？”
她突然转头问道，脸上是有些低落的笑意。
“谁知道呢……”
他别过头去直视前方，不知为何，此时不敢看她。
“是啊……谁知道呢。我们又不是金鱼。把它放生会怎么样？是对它好吗？”
“谁知道呢……没准儿放生后不久就死掉了……”
如何正确地放生金鱼，这并不在曹文浩的知识储备中。
“嗯。说不定放它自由等于害死它。我们不了解它，放生它和饲养它，又有什么区别呢……”
埃尔芙莉德的声音很轻，最后变得听不见。只是，她再次咬下一口果肉时，脸上还是很幸福的微笑。
一路上，曹文浩一直在思考，但是却毫无头绪……他想不明白，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就是这里了吧。”
埃尔芙莉德回过头。
曹文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嗯，就是这里。那，明天见。”
曹文浩没有目送她离开，而是匆匆告别，转身离去。
“虽然我们不是金鱼，不知道它们认为怎样才是幸福。”她的声音传来，拉住了曹文浩，“但是，至少我们是我们，我们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而当他回头，她已经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背影，走向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不，或许潜意识里，曹文浩是知道的。犹如拨云见日，先前笼罩着他的乌云突然消失了……
然后，他微笑着，回到了家。
……
第二天，曹文浩在家门前等到了一同上学的埃尔芙莉德和慕瑶婷，知道了她们二人住的很近。
然后，三人一同上学，大多数话题都是因为埃尔芙莉德提问引出的――她不懂的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觉得画漫画的人非常厉害啊！能把角色画得那么可爱！而且是有别于油画却不输给油画的美！”
“内核不一样啊。油画是表达艺术本身，用一幅画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想法；而漫画是讲述一个故事，是一种叙事方法。”
“所以漫画和油画不存在差距，只是有些差别而已！”
埃尔芙莉德感叹着――对于很多事物她都会这样。
了解汽车、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后，她感叹着它们的便利与亲民；而了解到手机、电脑之类的与互联网有关的交流娱乐工具后，她感叹着它们的神奇与快捷……
埃尔芙莉德开心地诉说着这些对她来说很新鲜的事物，也表达着接触到这些时的快乐。
“那，周末要不要去游乐园？”
慕瑶婷提议道。
“周末学校要上课哦，只有半天休息时间。”
曹文浩提醒道。
“请假去吧。一天不上课又不会死。”
慕瑶婷轻描淡写道。
“游乐园？那是什么？”
无视了曹文浩担忧的神情，埃尔芙莉德对新事物的兴趣更大――似乎学校对于她而言并不新奇。
“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地方。”
慕瑶婷简易介绍道。
而对于已经见识过这个地方的好玩的东西的埃尔芙莉德而言，这样说就足够了。
“我要去！”
“嗯，那么把大家叫上，一起去吧。”
慕瑶婷微笑道。
于是，周末请假去游乐园这件事在慕瑶婷的提议下几乎敲定了……要问为什么的话……
“嗯？真的？慕瑶婷要去的话，我肯定也会去啊。”
“啊，真好啊，那大家一起去吧。”
“你们都要去，我不去岂不是很不给面子。”
………………
这就是原因，和曹文浩、慕瑶婷关系比较好的人都会说去，而且嘴上说着各种各样的说辞，实际上一开始还是因为这是慕瑶婷和埃尔芙莉德两位美少女的提议才会吸引人――周末请假上网的人不少，但是请假去游乐园的人，过去几乎没有一个。
所以，当慕瑶婷决定而埃尔芙莉德赞成的时候，这件事几乎就敲定了。
“光辉游乐园的项目涵盖了下至6岁上至30岁的娱乐项目，就去那里吧。”
慕瑶婷如此说道，获得了绝大多数赞成――曹文浩因为对其他人的态度而过于无语错过了投票环节。
慕瑶婷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了这伙人的主心骨的？
曹文浩非常不解，他对此事毫无察觉。
那之后的几天，慕瑶婷依旧没有和他们同路回家，所以路上依旧只有曹文浩和埃尔芙莉德。
两人的谈话模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以埃尔芙莉德不了解而曹文浩了解的新事物为话题。
然后，这样度过了几天，到了周末……
班上超过二十人因为身体不适请假，而班主任只是唠叨了两句注意身体健康，锻炼不够之类的话，并没有反对什么。
说不定这家伙的情商意外的高。
曹文浩对此表示非常震惊。
……
“游乐园――到了！！！！！”×22。
一群青春的少年少女在光辉游乐园门口高举双手，开心地喊着，然后拍下了一张大合照。
“呐，玩什么？玩什么？”
“去水泳馆吗？”
“诶？现在？那里晚点去吧。”
“这种大型游乐园，不去尝试一下惊险刺激的过山车怎么行！”
“诶！不要吧？”
“这个好！”
“走吧走吧，怕什么？”
于是，一行二十二人刚好霸占了一趟过山车的全部座位，没有害怕到死也不坐的人――刚才还在说着“算了吧”的女生，坐上过山车后脸上却是略带期待的兴奋表情。
曹文浩的旁边是埃尔芙莉德，此刻她正满脸好奇，仔细听着职工人员的说明。
而曹文浩以前坐过过山车，所以现在更多的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期待，而不是害怕。
一行人神情各异，过山车缓缓驶出，进入第一个下坡，然后加速――“哇啊！！！！”
无论是有些害怕的还是期待的……大家都发出了尖叫，不全是因为过山车的刺激，也是因为这样的高速下，尖叫仿佛能更好的释放出什么。
曹文浩也是――随着朋友们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尖叫，他也不由得像是附和一般地叫了出来。
“哇啊~哈哈哈哈哈哈！”
而身处其中，埃尔芙莉德却是大笑了出来。
她在笑什么呢？
曹文浩并没有细想，大概是因为，这很开心吧。
从过山车上下来，虽然部分人有点腿软，但也没有到需要别人搀扶才能走稳的地步。
然后，众人分成了多个小组――对于接下来玩什么产生了必然的分歧，不过这不是坏事。
分组时，不知为何，在曹文浩回过神来时，只剩下他和埃尔芙莉德了，于是就顺势两人一组行动了。
不出所料的是，埃尔芙莉德非常兴奋。
“那是什么？”
“射击游戏，打中目标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品。”
然后没有提问下一个，就直接去了。
由曹文浩先示范，然后埃尔芙莉德再实践。
“啊！好难。”
以某个礼品盒为目标的埃尔芙莉德打了五十次，完败。
曹文浩自然地接过气枪，五发以内就拿到了。
对此没有多余的感想，只是喜悦流露出来的埃尔芙莉德拉着曹文浩前往下一个地方。
然后，在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中，出现了两个高中生，他们加入了弹簧床的队列之中。
只是，曹文浩立刻就红着脸下来了，而埃尔芙莉德则是和小孩子打成了一片。
之后的旋转木马，曹文浩也没有上去，大概还是某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在作怪吧。
仿佛没有年龄限制一般，埃尔芙莉德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兴趣……好像这样的不止她一个。
在赛车游戏环道上遇到林康等人时，曹文浩毫无疑问是惊讶的。
“没什么，只是陪他们来而已。”几个人同时镇定自若地说道。
曹文浩没有发表看法。
之后又光顾了全年龄向的鬼屋和时空观光隧道……
时间来到中午时，游乐园大部分的设施已经玩遍了，途中经常遇到同学，然后分开，在下一个设施又遇到其他同学，这样的事让曹文浩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去跳舞吧。”
埃尔芙莉德嘴角沾着汤汁，提议道。
这里是游乐园内部配备的用餐区。
“啊……这个……”
“没关系，我引导你。”
她打断了曹文浩的犹豫。
……
“你很擅长跳舞吗？”
在见到埃尔芙莉德挑选的舞裙后，曹文浩不禁问道。
“嗯。不用紧张，跟着我的动作就好。”
埃尔芙莉德伸出右手。
虽然说的不明不白，但曹文浩却下意识地相信这样可以，于是拉住了她的手，从准备通道出，进入舞厅。
随着舞厅中看不清脸的舞者，两人无声无息地融入进去，开始了悠长的旋转。
余光瞥见的动作和埃尔芙莉德的引导，都令曹文浩这个初学者在没有范明显错误的情况下进行着舞蹈。
此时的曹文浩突然有种错觉……
这里是游乐园内的设施，尽管专业但并不庄严，舞厅上的人也大多是“会跳”的程度而已。但是，埃尔芙莉德却十分熟练，灯光下，她的一举一动都无声地扣动着他的心弦。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理’。”
埃尔芙莉德突兀地发出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但是又不像……
“什么？”
曹文浩轻声问道。
“你知道吗？在我第一眼看见你的那一刻，就觉得你十分特别。”
埃尔芙莉德轻声低语，其中充满了仿佛实质的感情。
“诶……”
曹文浩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也就是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哦。”
毫不掩饰的暧昧呢喃，埃尔芙莉德用迷人的微笑说了出来，然后在一曲终了的瞬间，自然而又突兀地迈出一步，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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