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声伴随着手机铃声在半密封的椭圆状空间里响起,同一大群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在饭店包房里如坐针毡的少年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同伴们充满疑惑的目光中冲出包房,站定在一扇窗户前接通了打来的电话……
“……对不起,先生……关于她的事情,我们尽力了……”
“……今天是我们的最后一次集会了,剑道社的同志们,如果将来有缘再见……”
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噩耗与从房间里传来的洪亮却带着伤感动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如浪潮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冲着少年的脑畔。
曾经他所回避的“昨天还理所应当地陪伴在身边的伙伴、物件突然接二连三地全部突然消失不见”的事实现在正明晃晃地摆在他的面前。
说来讽刺,窗外的天空一片晴朗,风和日丽。
手机压在耳边,脑中回荡着社长和少数站在门口旁的社员的啜泣声,抬头望见的是蓝天无垠、浮云连绵、暖阳和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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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的高挑少年翻了个身,费劲地推开了合拢的两扇“窗户”,光明正大地闯入他眼帘的是杂乱地摆放着一堆指不清道不明的物品的书桌、高大厚重的原木书架的轮廓和微微透亮的窗帘。
少年花费了几分钟试着启动自己的“主机”,却无奈地发现自己做了无用功——这台饱经风霜的“主机”不负众望地宕了机,他只好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了暗处,随手关上了刚刚打开的“窗户”,试着让自己再度陷入沉睡......
但当他再次睁眼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儿很黑,非常黑,比他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还要更黑,像黑洞一般能吞噬任何贸然闯入的光线,而他正身处其中。
来自足底的坚硬的触感告诉他自己现在正站在一块能够立足的地方,他踮起脚尖,放眼望向远方,但无论他再怎样极目远眺,都依旧是如胶似漆般浓稠的黑暗。
少年四下张望,不敢向前迈开步子,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坠入自己臆想中的万丈深渊。
紧张、沮丧、恐惧、无助,这些负面情绪渐渐地涌上了少年的心头,像一只虫茧一样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慢慢地蹲下来,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悄悄地将头埋到了大腿之间,纵使时间像流水般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也不曾感觉、察觉到……
“我忘不了她奔赴战场前的那天对我露出的那份真挚的微笑,但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笑容……”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回荡,声线与少年的有几分相似,但略显老成。
他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慌地向那位男人抛出了问题——“你是谁?”
少年抛出的问题像泥牛钻入了海里一般不见了踪迹,而那位“男人”好像无视了那个问题,并没有给予他应得到的回应。
“请问……”出于对长辈的敬意,少年想用更加尊敬的口气去问那个已经问过的问题,但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那位“男子”打断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而且我也很清楚你的身份,少年,更准确点说——另一个的‘我’。”简短的话语携带着如重磅炸弹一般的信息迅速地撞击在了少年思维的旷野上。
“平行宇宙论”——量子力学领域的重大理论、成就之一——曾因为这种说法太过于玄乎、太过于笼统,以至于被少年所轻视、质疑,甚至被他唾弃、当成笑柄。但是当这个理论的“衍生物”就跟他共处一“室”并且在同他进行交谈时,这不仅仅是对他的主张的彻底否定,更是对他脑海中的“每个人都是唯一的且不可复制的”这条被众人所铭记的常识的摧毁及粉碎,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年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只能告诉你——对于我来说,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关于这次谈话,我并没有恶意,”少年眼前的黑暗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道坐着的、十分模糊的灰色身影,“我想想……你可以理解为——一位跟你关系不错的老哥,因为隔了很长一段没能见面,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情绪,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你分享一些他的所见所闻罢了。”
“对了,顺带提出一个建议,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还是打消想要尝试移动的念头的好哦?”男子平静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施加了魔法一般,使得少年拉回来了自己的魂 ,找回了伴随着他十来年的冷静。
“……好吧,说来听听?”片刻的沉默后,少年将双腿盘起,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他很清楚现在的他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暴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与其冒着在他心中估量地高出天际的风险去探索这片来得极其突然且完全未知的区域,倒不如接过那位不肯露面的“他”递过来的“救命稻草”,而且男子也表示了自己没有恶意,那么姑且听听也无妨。
那道由无数个发着微弱光芒的点勾勒出的灰色身影赞赏地点了点头,似乎在说“不愧是‘我’”一样,“单单只是听我讲未免有些太过于枯燥了,不如来点......动画吧?”
男子拍了拍手,他身后隐隐约约地有光芒亮起,少年定睛一看,先前坐在他身前不远处的灰色身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隐无踪,感到困惑的他不由得挠了挠披着凌乱散发的脑袋,“本来不打算剧透了的,不过既然你要听,那就给我把耳朵竖好来吧——这是属于‘我们’的故事......”
异世界、地狱火石像、魔法、战争还有反复多次出现、“贯穿全文”的蓝发少女等人……这些东西在少年看来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也仅仅只是存在于想象当中的,但在男子富有感情的讲述以及生动形象的动画的衬托下,原先十分抵触的少年也渐渐开始相信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了。
“可是……”随着男子的一句句话语男子所讲述的故事,少年倍感困惑地挠了挠脑袋,无论他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思索,也搞不明白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你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吗,”男子把头微微扬起,视线落到了被黑暗笼罩着的天花板上,随后摊了摊手,“平心而言,我做事有些随性——这点我想同样作为‘我’的你能够理解——这一次会晤从某些角度上来看只是我一时间心血来潮的产物罢了……”
“诶……”少年先是一愣,随后右眼皮狂跳,他从来没见过像这位男子一样行事草率至极的人,嗯,始终的。
“不过嘛……我们这次会晤并不全是一场闹剧哦?”男子顿了顿,悄悄地别过了头,似乎是清了清嗓子,“咱就单刀直入吧,咱这里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麻烦你照顾好‘她’,不,不只是‘她’,是’她们’……至于这个‘她们’指的是谁,咱想刚刚你看了那么多东西,不难理解我说的是什么吧?”
“……”少年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你也先别急着拒绝,”男子再度开口说道,“不过嘛,即使你拒绝了咱也有一大堆的办法让你不得不接受。”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有拒绝的选择嘛……”少年摊了摊手,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实则他心里是这么想的——[氧化钙(CaO)!开什么国际玩笑!敲好康的烧酒,卡哇伊的Loli,这么好的Chance谁会放弃啊!]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仰着头默默地活动活动传来微弱的麻痹感的双腿,少年见对方没有反应,也不敢擅自做出回应,充斥着尴尬的沉默再一次在两人的头顶悄悄地盘踞了起来。
男子低了低头,似乎是确认了一下时间,“不早了呢,既然是我自作主张地把你带到了这里来的,那么我就得担起送你回去的责任。”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率先开口打破了纠缠在两人间的沉默。
“可是……”问题刚滑到嘴边就被少年咽了回去,他暗自攥紧了双拳——明明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是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任人宰割的感觉真的让人打心底里觉得难受。
“放轻松点,伙计,就目前而言,什么岔子都没有出嘛,”鞋跟与地板的碰撞声、摩擦声愈发清晰,愈发接近,直到男子站到少年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闯入少年眼中的身影像是被人有意扭曲过了一样,仍旧是模糊不清的,“你大可以把这一切都当成在你所做过的无数个梦中一个镶嵌了奇幻色彩的桥段,难道不是吗?”
“……”平时在大伙们看来能说会道的少年竟然罕见地主动闭上了嘴,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向着身旁负手而立的男子抛出了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这次不是我们俩之间唯一一次会晤的话……”
“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的,这点你不用担心,将来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你心里边的那一大堆问题后续咱会一一解答的哦。”男子轻轻地揉了揉少年蓬松、凌乱的头发。
少年任凭男子揉自己的脑袋,无奈地耸耸肩,轻叹了口气。
男子收回了放在少年头上的手掌,往回退了一步,“那么,少年,祝你好梦,以及新的一天能够好运。”他向着少年挥了挥手,随后手掌一翻,打了个响指。
少年眼中的黑暗伴随着点点微弱的光芒如退潮般涌去,一道橙黄色的光芒宛如一把锐不可当的长枪向着他的双眼刺来,出于条件反射的缘故,眼睛的“亲卫队”纷纷拥上来护住了那两颗璀璨的明珠,而当他做好心理准备再一次推开“窗户”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是开关断开的白炽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微微透亮的窗帘,而自己的大脑却像肿胀一样地传来痛觉……
……
“果然冒冒失失的行为带来的肯定不是好的结果,这一会差点就翻了车呢……”
男子负手而立,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喃喃自语道。
“虽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但是存在于‘梦境’当中的东西又有哪些不是胡闹的呢……既然是胡来的,那么将其抹除掉也是无伤大雅的咯——反正他迟早都会面对这一切的……”
“单凭咱的实力来看,这件事还是十拿九稳的,毕竟是为了事后不会挨某些人胖揍一轮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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