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怀着心碎的心情回到了住处，跟着他一起的还有自称是他女儿的女孩陈雪芹。
“我会想办法赔偿你的！”雪芹再次对陈帆鞠了个躬。
陈帆看到她这样子，也不忍心责怪她，便无力地说道：“算了算了...先进来吧。”说完便打开了房门。
雪芹也跟着他进了门，脱下鞋子然后穿上陈帆递给她的客用拖鞋，走进了屋子，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个大概40平米的小公寓，玄关的旁边就是门敞开了的卫生间，一张不大的床就摆在客厅的某个角落，床边有个小小的置物台；另一个门敞开的房间像是厨房，然后是一张电脑桌和一个小木桌分别靠着客厅的两堵墙，有个小小的沙发靠着另一堵墙，正前方的外边是小小的阳台，阳台上挂着几件还没晒干的衣服。
这是一间看上去无比普通而简单的单人公寓，基本的家具都有，不过电视之类的当然是没有的，陈帆也不爱看电视。电脑桌上倒是摆着一台显示器和一套外设，以及一台陈帆亲自组装出来的电脑主机，配件都是他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尽管面积不大，倒是被陈帆整理得十分整洁。
“比我想象中的要干净得多啊...”雪芹啧啧赞叹道，“真有你的啊老爸！”
“那种事情等下再说，”陈帆很疲倦地往床上一扑，用身体比了个“大”字，“随便坐吧。”然后对雪芹说道。
“好！”雪芹也坐到陈帆的床上，“哇，这是棉制的被子吗？真有旧时代气息啊。”她随口感叹道。
“不是让你往床上坐...”陈帆皱了皱眉头，无奈地看着她。
“唉？我身上可是很干净的哦。”雪芹反驳道。
“算了...”陈帆缓缓起身，坐在床上，表情认真了起来，“那个，希望你能完整地说明一下今天的情况。”
“啊？”雪芹歪了歪头，有点懵，“要说明什么？”
“...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搞懂状况，”陈帆继续说着，“比如你的真实身份，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是怎么到这边来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嘛，”雪芹无奈地说道，“刚才我不是就说了吗？”
“...好的，麻烦你再解释一遍！”
“哎呀，我不是都自我介绍了吗？我叫陈雪芹，来自这条时间线的23年后，是未来的你的女儿。”雪芹愁眉苦脸地说道。
陈帆再度被雪芹的话震撼到，但还是故作镇定地缓缓地说道：“说实话我不太相信...就算你是从未来到这里来的，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女儿呢？”
“额，你的名字是陈帆，和我同一个姓氏，生日是2012年3月...3月多少来着？”雪芹看上去是在尝试回想起来。
“3月1日，这个信息可以通过社交网站的个人资料注册查到吧？并不是有力的证明。”陈帆冷静地回答道。
“你是个数码爱好者，对电子产品有不少了解，而且有写过各种各样的数码产品的测评文章！对吧？”
“这种事情看我社交软件账号的主页就知道了，也不能证明啊。”
“那么，”雪芹急了起来，“看脸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你不觉得我长得很像你吗？”
听到这番话，陈帆开始重新审视起雪芹的样子。雪芹的五官很别致，小巧的嘴巴配上大小刚好的双眼，怎么看都是个可爱的美少女，是五官整齐但相貌平平的陈帆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唯独鼻子看上去和陈帆一样，有点小小的塌陷，鼻翼的部分看上去有些婴儿肥，这使得两人的脸看起来又有一丝相像。
陈帆想到这里有些动摇，但还是开口说道：“就算长得有点像，但长得像的男女又不是没有，你能用其他方式证明吗？”
“好吧好吧，”雪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再度掏出被她称为智能机的那个小水晶方块，“给你看下照片总行了吧。”说完便用手指按下水晶方块。
全息投影的操作系统再度出现，陈帆不由得又惊讶了一下。雪芹则是很淡定地操作起来，她对着全息投影做了个手势，然后界面上出现了一个像是话筒的图案，雪芹对着图案说道：
“列出保存于2045年4月份的所有照片。”
系统很快速地反应了，然后一堆照片立刻出现在界面上，排列成一长串列阵。
“话说这玩意的设计，难道没有操作反馈或者语音提示吗？”身为数码爱好者的陈帆好奇地提了个问题。
“有啊，”雪芹说道，“不过声音你听不到的。”
“嗯？”
雪芹抬起左手，摇了摇手上带着的一条之前没被陈帆发现的手环。
“骨传导技术啦。”雪芹解释道。
“哦，懂了。”陈帆点了点头，作为极客，这个名词他姑且还是知道的。
雪芹滑动着界面，很快就选出了一张照片，然后点开它，放大给陈帆看。
“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和你的合照，从未来的你的电脑里拷出来的。”雪芹说明道。
陈帆仔细地看着这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不高不胖的男人背着一个小书包，两手抱着一个小女孩，两人都满脸微笑地看着镜头，光是这画面看着就让人觉得这是一对父女。而男人长得很像更成熟一点的陈帆，女孩也很像幼女版的雪芹，从这里就能看出来，两个人的外貌的确有点像。
虽然无法判断照片的真伪，但陈帆已经找不到再去怀疑的点了，他根本无法证明眼前的这一切是假的。
“好吧...”陈帆无力地说道。
“现在相信了吗?”
“如果照片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你可以看看修改记录...”
“没必要了，”陈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能力证明这是假的，就算我有也玩不过你的吧？姑且就信了吧。”
雪芹嘻嘻一笑。
“那么，你是怎么过来的呢？”陈帆继续问道，“未来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嗯嗯，这个就说来话长了，”雪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得先谈到未来的历史，也就是这边还没发生的事情。”
“可以的话你就说说吧...”陈帆懒散地用手撑着脑袋，肘部盯着膝盖，无力地看着雪芹。事到如今，他觉得自己什么样的事实都能接受了。
“在大概我出生那年，就是2038年，有外星人探访了地球，我们后来把他们称作瑟夫星人，”雪芹一脸严肃地说起电波系台词，“这堆外星人所在的文明远超过我们人类文明，但他们却意外地很友善，然后跟我们这边的联合国组织进行了长达几年的交流，在那之后，我们的科技迅速发展，技术突破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是什么一本正经的扯淡，这外星人也太儒雅随和了吧？说好的黑暗森林法则呢？”陈帆忍不住吐槽道。
“总之，我们未来的科技已经发展得很厉害啦，”雪芹无视了陈帆的吐槽，“量子传送和时空穿梭什么的也毫无压力，只要定好位和目标时间节点，就能回到过去的世界，权当旅游什么的。”
“等下等下，”陈帆抬起双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那啥，回到过去当旅游？是外祖母悖论没生效，还是你们打破了物理规则怎么的？”
“嗯？什么意思？”雪芹疑惑地看着他。
“你回到过去杀了你的外祖母，那么未来也就不会有你了，也就不会存在那个回来杀外祖母的你，这个就叫外祖母悖论。”
“噫~好瘆人的理论啊。”雪芹皱了皱眉头，“虽然不太明白，但如果你是想说‘改变过去就会改变未来的话’，这个是不用担心的，我现在做的事，对我那边的世界没有影响的。”
“啊？”陈帆有点不理解，但很快，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平行宇宙论？”
“嗯嗯，我们两边的世界，属于不同的平行宇宙啦。”雪芹说道，“我对你们的宇宙做的事情，是不会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宇宙的。”
“...这算什么三流小说的烂大街设定啊？”陈帆扶额。
“总之你愿意相信我吗？”雪芹歪着头，一脸微笑地望着陈帆。
“大概吧...不过还是有点接受不能。”陈帆的双腿有点发麻，他换了个姿势躺了下来，“毕竟未来的女儿回到过去来找我，这种事情没那么容易接受的。”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雪芹凑近他说道，“只要你愿意相信我，这些事情都很容易接受的啦。”
“这还真是简单的逻辑啊...”陈帆闭上眼，没精打采地说道。
雪芹也跟着躺下，玩弄起手上的智能机来。
“那么，还有个问题，”陈帆继续开口，“你回来找我干什么呢？”
雪芹听到之后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什么，就觉得好玩。”
“就这个理由？”陈帆半信半疑，“那为啥不早点来，你要是想来的话，早就可以来了吧？”
雪芹停下了对智能机的操作，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一样，然后侧过身子，把头转到看不见陈帆的方向，小声说道：“总之，很多理由啦。”
“比如说？”陈帆继续追问。
“比如说，我想看看过去的老爸是怎样的人，在过怎样的生活，也想看看过去的世界是怎样的。”雪芹直接回答了出来。
“是吗？听上去还不错呢，”陈帆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挺想回到过去的。”
“如果是想买博彩或者改考试答案什么的，那可不行哦，”雪芹笑着说道，“对你的世界和你自身没太多影响的，而且在这方面未来是有专门的管制人员的。”
“虽然是有那样的想法，但不是主要的目的，”陈帆继续说道，“我是想回到过去，体会一些没体会到的事情，或者重新体会一些经历过的事情。”
“唉？比如？”雪芹又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
“比如过去的科技展，过去的数码产品发布会，过去的新闻事件，还有...”陈帆似乎想到了什么，“总之很多啦。”
陈帆思索起过去的事情来，然后不由得想到了好几个月前的那件事，那个大厅里的琴声，那个女孩的微笑，以及那天种种刻在他记忆里的事情。
“唉？口味还真独特啊，不愧是作为数码爱好者啊老爸。”雪芹笑着说道。
“嗯，要是能重新体会一次也挺好的啊。”他小声说道，自己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
“你以后会有那个机会的啦，大概也就十来年的时间吧？那个时候我都出生了。”雪芹嘿嘿地笑了笑。
“这么说来，我最后还是跟一个人结婚生子了啊。”陈帆幽幽地说道，同时想着其他的事情。
对方是谁呢？反正怎么都不可能是她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雪芹看着他，“你又不是LGBT，何况在未来，LGBT的婚姻也是合法的。”
“是吗，我还以为...”陈帆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嗯？”
“没什么，我还以为我会单身很久很久的。”陈帆把头转了过去，心里想着这句真正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我还以为我会喜欢她很久很久的。”
这句话在他心里被重复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使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失落起来。
两人陷入了沉默的氛围，但很快，这股氛围被一声来自肚子的“咕咕”声给打破了。
声音的来源是雪芹。
“啊...”雪芹立刻从床上立起身子来，小脸变得有些红，“不是...我是...”
“想上厕所的话就在门口那里。”陈帆平静地说道。
“啊...不是...我没有...”
“那就是饿了，”陈帆也从床上立起身子来，“没吃东西吗？”
“...是的，”雪芹无奈地坦白道，“因为是在那边的早上过来的，跨时空前的时候不太想吃东西，就直接过来了。”声音越说越小。
陈帆叹了口气：“不好好吃早饭是很容易饿晕的啊，未来的我没给你做早饭吗？”
“老爸你平常都不怎么回家的...”
“那你妈呢？”
“也一样...”
“这是什么父母双忙的设定啊...”陈帆扶了扶额。
“其实有家务机器人的，但我不太会用那玩意...”雪芹继续小声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陈帆无奈地说道，“火腿肠三明治可以吗？”
“唉？”
“因为这个做起来比较快，我可以马上去做。”陈帆解释道。
“啊？好的！”雪芹看上去有点高兴，“拜托你了。”
陈帆走进厨房，很熟练地打开智能天然气灶台，然后从旁边的小冰箱的侧箱里拿出半根火腿肠放到菜板上，用一把陶瓷刀快速切成几片。
雪芹也在一边看着，满眼期待的目光。
“切成这种厚度没问题吧？”陈帆注意到了身后的雪芹，便直接问道。
“嗯，我无所谓，怎样都可以。”雪芹眯眼笑着说道。
“要不要加个煎蛋？”
“额，还是不要吧，不怎么喜欢吃鸡蛋。”
“会更营养一点哦，而且我做的煎蛋还挺好吃的。”陈帆蛮有自信地说道。
“既然老爸这么说了那就来一个吧。”
“最好再加点生菜吧。”陈帆一边说着，一边把一枚生鸡蛋在锅边敲碎壳然后倒进锅里。
“好呀，我不讨厌蔬菜，除了苦瓜什么的。”
“和我一样啊。”陈帆笑了笑。
在一番简单的处理后，陈帆把用油煎好的煎蛋和稍微在油里热了一会儿的切片火腿肠用三片燕麦面包分层夹在一起，放在盘子里端到雪芹面前。
“我开动啦。”
雪芹说完一口咬下三明治，咀嚼了几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什么啊，这煎蛋超好吃的，”雪芹含糊不清地说着，“火腿肠也是，完全不油腻！”
“秘诀是，放油的时候稍微加一点白醋，”陈帆淡淡地说道，“这样做出来不会有太多油在里面。”
“老爸真厉害啊！”雪芹一边嚼一边说。
“你这么说，未来的我没给你做过这个？”陈帆好奇地问道。
“在未来厨师这个职业都快要没啦...大家都不会刻意去学料理，因为机器人做的大概率会更好一点。”雪芹笑了笑。
“这样啊...”陈帆叹了口气，“时代变更的结果吗。”
雪芹继续大口嚼着三明治，带着一脸满足的表情。
“唉，”陈帆又开了口，“未来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雪芹歪着头看着他，嘟囔着：“哪方面啊？”
“就各种方面吧...”陈帆挠了挠头，“性格啊，生活习惯啊什么的。”
“生活习惯的话，”雪芹想了想，“是个很有规矩的人吧，总是把家里的东西摆放得很整洁。性格的话，嗯...还算是个温柔的父亲吧？”
“什么叫‘还算是’啊？”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对我一点都不温柔！”雪芹不高兴地说道，“因为成绩下降了就各种训我，明明平常那么忙又不怎么关心我...”
“唉？未来的我平常有这么忙吗？是在做些什么工作啊？”陈帆来了兴致。
“额，我记得，好像叫什么电子工程设计师来着？”
“果然，和我的专业门当户对啊...”
陈帆的专业是最近比较热门的电子工程。
“总之经常不回家什么的，回了家也不来跟我聊天交流，父女关系岌岌可危啊。”雪芹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
“听上去很像父控女儿的发言呢...”陈帆吐槽道。
“当事人请别一脸正经地讲这种有点变态的名词好吗？”雪芹白了他一脸。
“说起来，按照时间推算，你现在是15岁了吧？还是初中生？”
“刚初二，正儿八经的JC哦！”雪芹得意地说道。
“刚才说我讲‘有点变态的名词’的人是谁啊？”
“这词不就是女初中生的意思吗？”雪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陈帆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对于JC这个词的了解来源有点不那么光彩，于是改口道：“好吧，是我邪恶了...”他扶了扶额，“对了，那么功课什么的，有好好在做吧？”
“还好啦...”雪芹敷衍地回答道，然后吞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
陈帆有点怀疑地看着她，“刚才不是还在说未来的我因为成绩下降训你吗？”
雪芹尴尬地笑了笑，顺便用手贴着脑袋比了个拳头。
“看来未来的我还算是个负责的爸爸，会关心女儿成绩什么的。”陈帆托着下巴说道。
“唯独这方面倒是希望他没那么负责啊...”雪芹无力说道。
“那，”陈帆顿了顿，说了他刚才就想问的话，“你妈妈呢？”
雪芹愣了一下，然后莫名其妙地低下头，装作无事地说道：“怎么了？”
“你妈妈...”陈帆想了想，“姑且说是我老婆吧，是个怎样的人呢？”
“不怎么样，”雪芹转过头去，“也总是因为各种事情不回家，一见面总是找我各种谈话，平常的要求还那么多。”
“听上去是个严肃的虎妈呢...未来的我是爱上了对方哪点啊...”陈帆叹了口气。
“说起来，最近几年的爸妈，”雪芹靠在沙发上，“感觉彼此都不怎么说话的样子。”
“难道有吵架吗？”
“没有，妈妈她虽然人很严格，但是个很温和的人。”雪芹说道，“我从来没看见她和别人吵架。”
“这样啊...”陈帆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有点想了解一下她啊。”
“我这里有照片哦，虽然大部分是合照。”雪芹掏出了智能机。
“不必了不必了，”陈帆比了个“停下”的手势，“给我的未来留点悬念吧。”
“严格来说，从我到这边来的一刻起，其实就已经影响你们的世界啦，”雪芹故作严肃地说道，“也有可能因为我的到来，这个世界的你和妈妈没有结婚哦。”
“那还真是让人不安啊。”陈帆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唉，真是的。”雪芹摇了摇头，然后拿着智能机操作了一下，投影的界面上突然出现了雪芹和陈帆此刻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来合个影吧。”雪芹邀请着陈帆。
“我不怎么喜欢自拍啊。”陈帆皱了皱眉。
“这又不是你自拍，这是我拍你，快来！”雪芹说完便靠近了陈帆，然后把手上水晶样式的智能机轻轻抬起来，摆好了方向。
陈帆一边想着“这玩意的摄像头是在什么位置啊”一边不怎么情愿地对着画面简单地笑了笑，随着界面泛了泛白，一张照片就这样拍了下来。
画面上雪芹那张可爱的脸离陈帆的脸很近，因此照片定格下来时，看上去很像以前很流行的情侣大头贴。
“好了，保存，”雪芹看上去很开心的点下保存的选项，“这可能是很值得以后去纪念的照片呢。”
陈帆呆呆地看了看照片，然后随口说道：“不过，这么一看，我的女儿还算是个美少女呢。”
“搞什么啊！”雪芹转过头来，脸上有点羞涩，“突然这么夸我我有点意外啊。”
“没什么，真心话，有感而发而已，”陈帆摊了摊手，“老实说我一开始不相信我女儿是个美少女来着的。”
“这是对自己的外貌多没信心啊...”雪芹一脸无奈，“不过要说的话，这大概，还是多亏了妈妈的基因啊。”
“嗯？”陈帆又来了兴致，“这么说，我未来的老婆是个美女？”
“是超级大美人。”雪芹有些得意地说道，“好看到让人嫉妒你的那种，以前出门别人老是说你运气真好找了个仙女夫人什么的...”
“这么一说我突然又有点想看了啊。”陈帆笑了笑。
“你啊...”雪芹叹了口气，“那就给你看咯。”说完便打开相册，很仔细地找起照片来。
陈帆此刻心里竟有点小小紧张，不管怎么说，对于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这件事，他还是有所期待与憧憬的，尽管对方不会是现在的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啊，刚好找到一张，你们结婚时拍的照片。”雪芹说完便放大了刚刚找到的照片。
陈帆缓缓地侧过头去看照片，瞳孔随之突然放大。
照片上是一对新人夫妻，彼此手挽着手，站在礼堂的正门前。两人看上去都很年轻，照片左边的新郎身穿着一件深蓝色西服套装，胸口别着一朵带叶的红艳玫瑰；新娘则穿着一身齐地的白色A字型婚纱，左手拿着一大株白色的蝴蝶兰。两人都微笑着看着前方。
新郎的样子陈帆很眼熟，无非就是留了点胡须和鬓毛的更成熟的自己。然而，新娘的样子，陈帆似乎也很熟悉。
“唉？”陈帆看呆了眼。
“嗯？被震撼到啦？妈妈果然很漂亮对吧？”雪芹满脸得意地说道。
陈帆没有在意雪芹的话语，而是继续看着照片。虽然化了精致的妆，但那精致的五官和有致的瓜子脸，在陈帆的眼中和梦中，都出现过，陈帆一眼就能认出来。
实际上也不需要刻意去看，他最开始就注意到了，照片背景里的一个展示用的大挂画。
挂画上有着这对夫妇相拥的照片，以及一行整齐排列着的文字：
“恭祝陈帆先生、上官晴女士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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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年6月15日，对于陈帆来说或许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一天他经历了很多心路上的旅程，收获了很多不同的感受，比如忧伤、惊讶、心疼、欣慰，以及此时此刻的带着几分虚幻感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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