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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盘龙

第八章 盘龙

待到魏冬回来,桌上已是一片狼藉。

“你是掉坑里了吗?一去就是半小时。”见魏冬回来,夏侯玉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然后指着他那堆得像小山般的碗说道,“呐,碗里给你挑了些吃的,自己赶紧吃吧,哎呀,好饱。”

“小魏冬,你那堆小山里面,有我爱吃的虾滑哦。”葛小倩一脸希冀的说道。

“不行,虾滑都被你吃光了,魏冬那也没多少。”夏侯玉开始护犊子。

“还没多少,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好吃的都被你夹给他了。”

“才没有。”

眼见两位美女又要开始互相调戏,魏冬赶紧作揖投降道:

“好了,好了,两位姐姐,魏冬在这给两位姐姐请安了!”

“……”

晚饭过后,各自打车回家,刚进屋子魏冬就感觉自己像是中了邪一般,径直地朝房间走去,然后不知不觉就躺下了。等到夏侯玉换好睡衣从卧室出来,客厅已然不见魏冬的身影,望着魏冬那虚掩的房门中,没有散发出一定光亮,她不由喃喃自语:

“这么早就睡觉,难道真是患上了传染性精神疾病?”

蜀地,南蛮。

南蛮有八纳洞主,每个洞主或擅长一门绝技,或拥有一只特殊的部队,并且各自统领着一只族人。除了南蛮王之外,八纳洞主就是南蛮最有权利的头领。

而木鹿大王就是八纳洞主之一,他的绝技是驱虫御兽。今日午后,木鹿大王像往常一样开始吹着专用的御兽笛子,结果吹得他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不听话的畜生!”木鹿大王气愤地扔掉御兽笛,然后对着周围的士兵吼道,

“黑白二蟒回来没有?”

“回,回禀大王,还,还没有”一个士兵瑟瑟发抖的回答道,他是见过木鹿大王厉害的,但凡惹他不高兴的士兵,都被他拿去喂了黑白二蟒。

“都是一群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留你们何用?”木鹿大王说着便一脚踹翻了士兵,然后冷哼一声回了山洞。他的驱虫御兽之术,竟没有一个族人能学会的,这让他苦恼不已。待到他百年之后,又有谁能保护他的族人。

八纳洞主表面上遵从南蛮王号令,但是南蛮盛行尚武之风,暗地里谁不想吞并对方壮大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他人分食殆尽。正当木鹿大王苦恼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士兵的呼喊:

“大王,大王,黑蟒回来了,黑蟒回来了。”

木鹿大王心中一喜,赶紧走出了山洞。他一边走还一边想着,最近没有约束黑白二蟒,看来它们的性子又变野了,居然敢不准时回来,这次定要给这两只畜生点厉害瞧瞧。

当木鹿大王看见浑身是伤,满身是血,蜷在一起一动不动的黑蟒时,心里那个痛啊。

“混蛋,是谁伤了我的黑蟒?白蟒呢?”

见到木鹿大王暴跳如雷,竟没有一个士兵敢上前回答。

“你,过来。”木鹿大王指着先前被他踹了一脚的士兵问道,“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那士兵见木鹿大王又找他问话,吓得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有知情禀报者,赏牛羊十只,女奴两名。如有知情不报者,哼哼,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木鹿大王相信在自己的重赏和威逼之下,定会有些蛛丝马迹。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围士兵一阵议论纷纷后,立刻有一个矮小的士兵站了出来。

“启禀大王,小的或许知道一点眉目。”

木鹿大王见有人出来,便寻了个虎皮凳子,坐上去后道:

“过来说话。”

“是,大王。”那矮小士兵也不敢抬头,于是看着自己的脚尖往前走了几步道,“大王,三日前小的在外放哨,见有族人前来哭诉,说是有蟒蛇袭击了他们的村子,不但吃了牛羊,还被吃掉了好几个人。”

“混账!”木鹿大王明白了,自己平日里把不听话的人给巨蟒当口粮,竟不知不觉让巨蟒养成了吃人的习惯,如今这黑白二蟒指不定去哪里偷吃,这才被人所伤,没准那白蟒已经凶多吉少。不过,他好不容易将巨蟒养大,怎么能放过伤害它们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王,小的唤作牛二。”

“好,牛二。从今以后你就是斥候队的队长,我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到底是谁伤了我的黑白二蟒。”

“遵,遵命大王!”本来牛二听到自己升官了心中一喜,结果又听到木鹿大王要自己三天内查清巨蟒被害真相,顿时吓得一哆嗦。

“下去领赏吧。”

木鹿大王说罢,不再管周围的士兵,他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一下黑蟒的伤势。只见巨蟒遍布火烧和箭伤的痕迹,尤其是头部。他拔下一根箭矢仔细观察,箭身做工简单,箭头锋利程度一般,所以射入得并不深,不像是军用品。因此,他排除了其他洞主暗中下手的可能性。木鹿大王扔掉箭矢,用力拍了拍黑蟒的头,黑蟒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捡起先前扔在地上的御兽笛子,再次吹出了奇怪的音符,黑蟒仍然没有动静。诶,木鹿大王心中一叹,看来黑蟒也完蛋了,自己又得重新寻找主兽了。

“我怎么在这里啊?”

当魏冬回到梦中时,已经坐上了回归魏家庄的马车。

“哈哈,小魏冬你终于醒了!”

“难不成你还想在人家小灵儿的闺房里?”

“哈哈……”

众护卫见魏冬醒来,便纷纷调笑,原本沉闷的归途,也因此愉悦了几分。

赵云策马过去,递给魏冬干粮和水。

“一切回去再说。”

直到夕阳西下,众人这才赶回了魏家庄。赵云吩咐众人将货物入库,只带了张三、李四和魏冬,前去向庄主汇报。

赵云四人在大厅等候半晌,却见一位年近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踱步而来,径直坐上了大厅的主位。

“见过庄主夫人!”

待到赵云几人拜见之后,妇人这才微笑说着:

“诸位辛苦了,怎料夫君昨日去了成都购物,只好由我这个妇人越俎代庖了。”

赵云见庄主妇人话中略有责怪之意,连忙拱手说道

“夫人,我等本应昨日回归,只因白家寨有变,这才导致晚了一日,还请夫人责罚。”

“哦?白家寨出了何等变故?”

见庄主夫人问起,赵云便言简意赅地讲述了白家寨发生的巨蟒事件。

庄主夫人初时还破有兴致,听到赵云和护卫们与巨蟒缠斗之时,眉间还异彩连连。半晌之后,庄主夫人的脸色忽然一变。她心想,这群人自己惫懒迟归了一日,却欺我是妇人没见识,编个蟒蛇谎言来糊弄我。想到此处,庄主夫人心中恼怒,不待赵云说完,便开口打断道:

“好了,赵统领和众护卫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待日后夫君回来再一并论功行赏。”

“诺!”赵云不疑有他,便应声带着众人走了出去。

“头领,夫人竟如此处事不公!”张三刚走出大厅,就愤愤不平的说道。

“是啊,头领,我们出生入死,为庄里换来了双倍的货物,居然毫无封赏。”李四也在一旁抱怨道。

“诶,怕是夫人疑了我等,这才不让我把话说完。”赵云微微叹了一口气,“等庄主归来吧,届时自由定夺。”

见赵云如此说法,张三、李四也无话可说,便纷纷告辞离去。

回到家里,赵云便立即询问魏冬:

“昨日庆功宴上,你耍的那几式枪法从何处得来?”

赵云是极爱枪法之人,自从他见过魏冬的几式枪法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魏叔叔,昨晚我喝多了,只感觉有个人影在脑海里吟诗舞枪,之后便完全忘记了。”

魏冬一脸无辜的样子,让赵云不得不相信了他。

“曾听闻有人梦中习得仙法,却没想到你也能有这般奇缘,可还记得都有哪些招式?”

魏冬仔细想了想,半晌之后,还是再次摇摇头。

“罢了!”赵云也知道,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恐怕一生也难道一回,偶然得见,已属万幸,“依稀我还记得你耍过的四式枪法,心中也有些明悟,这几日我要再演练一番。明日你替我去庄上告个假,然后看好大门,不要让人打扰我。”

“好的,魏叔叔。”

翌日,魏冬找到魏家庄的管家替赵云告了假。魏冬前脚刚走,管家后脚就赶去禀报庄主夫人。

“这个惫懒的魏云,简直是个无赖货,趁夫君不在就如此欺我。”

庄主夫人昨日刚感觉自己被赵云欺骗,今日听说赵云又要请假几天,顿时心中不快。

“夫人,魏头领此举却有不妥,不过昨日他们运回来的货物却是双倍有余。”

管家说道这里,又凑近了些小声道,“他们晚归一日,也不知私藏了多少。”

“他敢!”听到管家的小报告,庄主夫人怒拍桌子喝道,“周管家,这件事交给你了,在夫君回来之前,务必要查清处。”

“诺!”

原本魏家庄的所有人都归周管家管理,自从赵云来了之后,庄内的护卫就单独划分给了赵云,这让他心里一直嫉恨。尤其是赵云还深得魏庄主信任,并且闯下了白马义枪的名头,牂牁郡内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更让周管家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如今庄主夫人和赵云生了嫌隙,只要有那么一点问题,他就有信心把赵云拉下来。若是能在庄主回来之前把赵云赶走,到时候木已成舟,庄主也没有办法。周管家想道这里,忍不住阴笑道。

“魏云啊,魏云,为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只好对不住你了,嘿嘿。”

赵云不知道他引起了周管家的嫉恨,他连续三日静静地坐在院里,一动不动,整个人不但丝毫不觉颓废,反而气势逐渐升腾。突然,天空中乌云蔽日,电闪雷鸣,狂风骤雨,眼见院中央的赵云避无可避,魏冬便想着去屋内寻把雨伞来为他挡雨。就在魏冬站起的瞬间,他看见赵云动了,就如同在沉睡中的盘龙,经过雷雨的洗刷后,睁开了明悟的眼睛。

所谓不醒则已,一醒惊人。赵云抓起身边的银枪,狂冲直刺,长枪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穿过院中脸盆大小的槐树。

“第一式,盘龙初探!”

赵云握住枪的前端,抽出银枪,继续对槐树发出第二轮攻击,只见枪尖连点,雨水挥洒,木屑横飞,顷刻间,竟在槐树上刻下了“盘龙”二字。

“第二式,盘龙点头!”

赵云满意一笑,紧接着又以槐树为中心,不断左右交替滑步,刺,戳、点、扫、挑,各种攻击方式齐出,犹如天花乱坠,变化莫测。

“第三式,盘龙戏凤!”

耍完第三式枪法后,赵云仿佛累了一般,直挺挺的向后倒去。魏冬大惊,刚要过去搀扶,却见赵云枪尖点地,顺势借力,竟然来了个凌空翻转,再看被枪尖划过的地面,已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鸿沟,久久不能被雨水填满。

“第四式,盘龙卧虎!”

见到此招,魏冬心中暗自喝彩,开始期待着赵云的下一式枪法。果然没有让魏冬失望,随着赵云一声口哨,夜照玉狮子跃墙而入,在它落地的瞬间,赵云飞身而上,然后凌空回转一枪,竟形成一道枪气,切断了数丈之远的雨水。

“第五式,盘龙摆尾!”

原来从第五式开始便是马战枪术,赵云上马之后,如鱼得水,一个加速,银枪左右交替斜挑,接连挥出两道弧形枪气,竟将院门挑成两半,冲了出去。

“第六式,盘龙破军!”

魏冬见赵云骑马冲出院子,赶紧跟了出去。在空地上更适合展现骑术,夜照玉狮子不愧是名马,仿佛它也感受到主人想要刺出的必杀一枪。只见赵云举起银枪,不断旋转,枪尖在雨中竟然出现了红色的火光,远远看去,赵云仿佛正挥舞着一个火轮,所到之处尽皆灰飞烟灭,随后一枪劈下,竟划破了虚空,直到数息之后,才有雨水落下。

“第七式,盘龙焚天!”

“吾乃常山赵子龙也,谁敢与我一战!”

七式过后,赵云勒马举枪,仰天大喝,这一刻,他犹如苏醒的盘龙,抛去了所有的束缚,拾回了他无双武将的本质。

“好,好,好。”魏冬连连拍手称赞,拍着拍着,魏冬好像感觉有些不对。

“好你个大头鬼啊,大半夜不睡觉,瞎嚷嚷什么!”

原来又是做梦啊,魏冬听到客厅传来夏侯玉的河东狮吼,逐渐回过神来。

“呃……对不起姐,我刚才说梦话呢。”

“算了,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真受不了你。”

夏侯玉喝了杯水,也没有继续理会魏冬,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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