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城是建立在湖边的城市,潮湿的空气以及时不时降下的小雨,让这个城市有着优秀的地下排水系统,而这错综复杂,甚至于没人可以完完全全记住所有地形的下水道,成为了黑暗滋长的绝佳场所。
各色各样的人都集聚在这里,各自占地为王,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天收获怎么样?”在破烂酒壶,地下情报交换的酒吧里,布林乔夫舒服地翘着腿,把它搭在了桌子上,与我闲聊着。
“还能怎么样,一如既往,运气总是不好不差。”我坐在他的旁边,拿着瓶装黑荆棘蜜酒一口口酌着。
布林乔夫,我们盗贼工会里的老手,在我入会之前就是这个工会的一员了。
他表面上是一个贩卖高级治疗药剂的推销商人,但是在下水道生活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老奸巨猾的骗子。
说实话,他说话的技巧是我远望而遥不可及的,他的那张嘴巧舌如簧,甚至连一些刚刚到来的骗子菜鸟都会上他的当。
我亲眼看到他把动物腐烂尸体的汁液与其他东西搅和在一起,最后加上一点雪浆果的汁液作为调和,然后一股脑倒入一个个盛装高级药剂的瓶子里。
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真的有些富贵人家,或者冒险者将它们收入囊中,交出了一大把的塞普汀金币。
而我在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些无知的家伙。
可怜的家伙们,临死前给自己喂了一口最后的毒药。
“是吗?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件事了。”他拿起酒瓶,朝着柜台那边晃了晃,破烂酒壶的营业人,地下情报最多掌握者,威克尔,不慌不忙地把一瓶黑荆棘蜂蜜酒扔过来,蜂蜜酒酒瓶散发着灿烂的橙色的光芒,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桌子上。
“又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吗?”我问道。
这可真是件奇妙的事,工会里边的事情一般都是平分的,而且交给我的任务也不算简单,像今天那个落魄的家伙,花了工会五天时间都没有找到,只好让我出手来解决了。
布林乔夫熟练而巧妙地拧开了它上边的木塞,但是他的腿同时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无比谨慎:“这一次的任务,可能要死人。”
“死人?”我皱了皱眉头:“布林乔夫,你知道我从不杀人的。”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同时被三个人–会长,管理员,以及你的妹妹,三个人同时同意了。”布林乔夫似乎有些看热闹的意味,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被麻烦事缠身的我的嫌弃表情。
说实话,会长一个人同意我做这件事,我就不得不做,但是让我在意的,是我的妹妹。
“我妹妹会和我一起解决?”
“准确地来说,是她想带你下水……”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噎住了,眼睛瞪大,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一阵风吹过,一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在了我的旁边。
“看,本人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继续说了吧?”他站起身,拿着酒就去其他地方打听情报去了。
“趋利避害的老狐狸。”我暗暗骂了一句。
“避害吗?我吗?”坐在我旁边的“她”冷笑了两下。
她的声音依然柔绵而且清脆,听上去不同于其他人,声线显得十分独特。
她穿着一身皮革制成的,棕色的,泯然众人的冒险家服装,看上去也如同一般落魄的冒险者一样,但她的身体曲线却显然与那些失败的家伙不同,充满了奇特的力量感,或者说是气质比较好吗?
“不,你猜错了,我只是骂那个家伙经常做这些事。”我故作镇定地别过头。
“要那么说,我们不也是这样吗?”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尤其对于她那种颇为标致的脸来说,这是十分诱人犯罪的。
不过我可不认为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说实话,让她感到高兴的事情我都会抱有一定的警惕。
“这回的任务是什么?”我直插主题,我的直觉告诉我问题的所在。
“任务么……”她的笑容凝固了,然后挑选着合适的词语一般,思考片刻,然后开口了:“这次有些麻烦,我们需要帮助黑暗兄弟会的人暗杀海尔根,一个弗克瑞斯领地的人,而且在雪漫城帮助当地的工会成员发展我们在雪漫城的势力。”
“……”我沉默,这次的任务真的不同以往,最让我不可置信的是,会长居然准备把我和妹妹率先挪出裂谷城。
要知道,我们可是他的左膀右臂,除了他的挚友,甚至是伴侣的副会长,我们就是他最亲密的亲人。
即使是雪漫城的领主管制严格,也不至于让我和妹妹去帮忙啊?
“你不觉得奇怪吗,蕾迪雅?”我问着现在看上去有些单纯的,笨笨的妹妹,“这件事太蹊跷了,谁给我们发布的命令?”
“加卢斯啊?他托墨瑟·弗雷给我说的。”妹妹直接回答道。
而我则拿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这件事不是加卢斯亲口说出来的,你就这么信了?我的妹妹啊,你现在应该去洗把脸清醒清醒。”我说完就站起来,通过重重的人群,准备去盗贼工会的地点,找加卢斯谈谈他的想法。
或者说,谈谈墨瑟·弗雷的想法。
加卢斯最近一直对此比较担忧,他曾经和我表明过他对最近墨瑟·弗雷诡异行动的担忧,自那以后我就一直没有再真正相信过墨瑟·弗雷。
“小子,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记得,不要和墨瑟·弗雷作对,尽快找到我的笔记本,那东西卡莱娅知道在哪。”他醉倒在他的卧室里,我把他挪上床,他的口中一直嘟囔着这句话。
“我们都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他变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个他了。”
“见鬼。”我咬了咬牙,加快了去工会的脚步。
“准备去哪里呢?我的哥哥。”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她接着挡住了我的前进的脚步。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看上去行为有些诡异的妹妹,我似乎察觉了什么。
“让开,蕾迪雅。”我思考着自己放烟雾弹的口袋的位置。
“走吧,我们去雪漫城怎么样?”她笑了,看上去那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要答应她的请求。
如同恶魔的诱惑一般。
“你知道的,蕾迪雅,我们这件事应该问问加卢斯,而不是光听墨瑟·弗雷的传话,说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他的一派胡言。”我试图劝说蕾迪雅,让她回心转意。
我一转头,布林乔夫早看情况不对劲,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再看到那老家伙,我绝对要给他的老脸来一拳。”我咬牙切齿地喃喃着。
“哥,你真的不准备和我走嘛。”蕾迪雅重新看向我,眼睛里似乎有着让我不安的意味。
“哈哈……”我干笑着。
在这里开打,真的是再糟糕不过的了。
说是开打,还不如说是开溜更准确。
有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我打不过这个看上去纤弱的姑娘,相反的是,只要她靠近我一米,我随时都有被她放倒的危险,赤手空拳就可以把我解决。
如果说我的实力是斥候,那她的实力就是大将军。
天差地别那种类型。
于是,我目前要做的事,就是从她手底下逃走了。
我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周围的顾客凑热闹般看着我与蕾迪雅的冲突,为我们留下一个圆形的空间。
“你真的是疯了,蕾迪雅。”我大声喊了一句,右手将衣兜里的烟雾弹拿了出来。
但是,我没有成功。
因为在我说话的同时,蕾迪雅如同闪电一般靠近到我的旁边,将我手中的烟雾弹收了起来。
“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哥哥,和我走吧。”她的脸面对着我,右手紧紧地把控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深呼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如果在这个时候放弃,我就没有机会了。
“我拒绝啊!”我左手拿出卷轴,将上边的绳子解开。
羊皮纸舒展开来,上边的魔法阵暴露在空气之中。
金色的光芒一闪,接着刺眼的耀光在这阴暗的下水道爆闪。
蕾迪雅下意识松开了握着我右腕的手,我趁机一头扎入了人群之中,在混乱的人流之中快速移动着。
要比实力,我不如蕾迪雅,但是比起人群中的移动与隐藏,我还是颇为自满的。
“威克尔,等我回来再和你道歉。”我绕过柜台,对着面色阴沉的威克尔说了一句,然后溜出了破烂酒壶。
“站住!你这小鬼!”挽歌的声音从蕾迪雅那边传出。
“我没时间陪你玩。”蕾迪雅的声音变得有些生气,接着一记沉闷的声音发出,身体坠在积水中的声音发出,一阵哗然的喧闹声接着响起。
对不起,挽歌,威克尔,你们要知道我是完全打不过蕾迪雅的。
我默念着,沿着熟悉的鼠道,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奔去。
啪,啪,啪。
我踩踏着下水道的积水,尽力朝着工会跑去。
而我路过的人全部开始咒骂我,因为我溅起的污水全部落在了他们身上。
该死……这样下去在抵达工会前我绝对会被我的妹妹抓住的,我默默地想着。
她身体的素质是常人的数倍,即使她看上去非常纤弱,但是人皮的内部是一只彻彻底底的怪物,她的力量让巨人都要重视三分。
即使是人群之中,她也可以以比我快一些的速度移动,甚至,她愿意推开人的话,我大概一会儿就被她掐着脖子拖走了。
那么,我该怎么才能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事情呢……
“找到你喽~”我的背后发出恶作剧一般的笑声。
依靠我的潜意识,如同驴打滚一般,我在污水之中滚了一圈,勉强躲过了已经接触到我肩膀的手。
我头都不回,也顾不上脸上,身上现在有什么东西,拼命通过转角来躲开蕾迪雅对我的抓捕。
“不要跑啊,抓你变得很麻烦了呢。”蕾迪雅在我后边喊着。
“塔罗斯在上,蕾迪雅你不要追我了,我不和你走!”
“是吗?以阴影女士的名义,我会不择手段地带你走的。”蕾迪雅吐出了最后的意志。
“我说你是着了墨瑟·弗雷的魔了吗?!”我拼命朝着下一个拐角奔去,如果没有拐角,我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因为蕾迪雅下毒的方式匪夷所思,防不胜防。
“只要到了雪漫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待好长时间了,哥哥你不认为这件事十分美好吗?”
“好是好,但是重要的事才最应该摆在第一位啊,这样子就本末倒置了!加卢斯呢?你现在用脑子想想啊!”
在我的记忆里,我已经快到了盗贼工会的门旁边了。
我再次拐过一个弯,大概就可以到门口了,那样的话蕾迪雅就对我造不成威胁了。
“哥哥,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了?”她的声音飘荡在这空荡荡的下水道之中,泛起回荡的声音。
“什……”我眼睛突然瞪大,停住了脚步。
拐过弯后,我的面前,是一条死胡同,没有通往盗贼工会的门。
也就是说,我跳进蕾迪雅的圈套了。
“这就是,‘夜莺’的能力吗……”我不甘地捶打着应该有门的墙壁,但是我的触觉告诉我,那确实只是冰冷的墙壁。
“谁知道呢?到底是你没有到达目的地,还是那扇门的概念暂时从你的印象里消失了。”
“嗒,嗒,嗒。”
脚踩在水里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接着,漆黑的革甲吞噬光芒一般,在火炬的照耀下显露出来。
她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雕纹着复杂花纹的皮革甲,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部分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就连瞳孔都看不到。
据传说中,夜莺的模样。
“蕾迪雅……”我叹息着。
这一把,我输了,面对这不可逆转的形式,我这一次没有完好无损的翻盘的机会了。
“准备好和我走了吗?哥哥。”她一步步踩着水,向我走来。
脚步声如同踩在我的心头,我咬着牙。
“哥哥,我难道不是你重要的人吗?”她的身影模模糊糊,如同幻影一般不可捉摸。
“当然是,蕾迪雅。”我的腿不自觉跪下了,身体甚至有些麻痹,动弹不得。
我已经被下了毒了。
“那么,和我走吧,去雪漫城,离开这个不自由的裂谷之地。”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
粗糙的皮制手套的触感在我脸上移动,她的体香进入了我的鼻子。
“是呐……”我勉强地笑着,右手伸入腰间。
“不是这个时候啊。”我无力地说,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腰间。
血肉与刀刃交织的触感从匕首末端传入我的手掌。
“……”她停顿了,跪在我的旁边。
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是起不来了。
“对不起,蕾迪雅,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别忘了,加卢斯和你对我而言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啊。”我缓了两口气,等待着自己身上麻痹感消失。
“啊啦啦,怎么这么狼狈呢,果然是小看你的哥哥了呢。”一会儿,另一个声音传来。
是谁?
我吃力地抬起眼睛。
红黑色的紧身皮革甲,黑色的手掌印图案。
她如今站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她开口说话,我甚至不能发觉她的存在。
“黑暗兄弟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吗!?”我欲图站起来。
“好啦,安心和蕾迪雅睡觉去吧,等一觉起来,我们就已经在路上了。”她捂着黑色的口罩,在我没有意识到之前,一记重拳击打在我的腹部,然后又给我来了一记上勾拳。
我只记得自己的下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然后,我的意识断裂了。
………………………………
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渐渐进入我的意识之中,我的脑袋枕在坚硬的物体上。
“好痛……”短暂时间的记忆空白,我吃力地坐起身,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醒了吗?哥哥。”
我的妹妹在我的对面看着我。
“啊……”我怔怔地看着她,努力思考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我们已经到舒尔之石了,如今回去已经晚了吧。”她的旁边的女孩说出了此时我们的所在地。
“舒尔之石……”我眯着眼,看到远处袅袅的炊烟和即将落山的红日,叹了口气。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见到加卢斯啊。
我看了看蕾迪雅,她的腰部侧边留着一块绷带,缠绕在她的腹部。
“没什么事了吗?”
“大概,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解开绷带了。”她淡然地说道。
不愧是夜莺,借助魔神的力量可以一天回复中度的伤。
“喂喂喂,你是刻意无视我吗?”她旁边的女孩非常没有礼貌地冲着我大喊。
当然,我从她刚刚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谁了,即使她现在换上了冒险者的标准服装,抹下了口罩。
我再仔细一看,她居然和蕾迪雅有九分相似,但是比起蕾迪雅一脸的冷静淡然,她的表情就十分丰富了。
她现在的头发都是乱糟糟的。
我对于最终阻碍了我成功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也就是黑暗兄弟会那群没教养的人才教出来你这种东西。”我差点把这句话说出来。
“黑暗兄弟会的人,是吗?”
“嗯!”她得意地笑了:“哼哼,看你这样子老实,我这次就饶了你了。”
这家伙脑子有毛病吗?
我眼神与蕾迪雅交流着。
她摇了摇头,和我对了几个口型:完成任务就可以甩开这个有神经病的家伙了。
我撇了撇嘴,安安稳稳靠在椅子背上,恢复着自己的思考,以及为之后的事情做准备了。
事到如今,我就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希望自己预想的事情与事实有很大差距了。
到了舒尔之石,就准备谈论这一次的任务详情吧。
…………………………
舒尔之石,坐落在裂谷城通向其他城市的唯一道路上,是旅客们休息的地方,说的好一点的话。
但是说老实话,没多少人想去裂谷城,裂谷城恶劣的盗贼工会和黑荆棘家族撑起了这里为非作歹,恃强凌弱的风气。
与此相反,雪漫城的秩序和民风是最淳朴友好的。
也是盗贼最难生存的地方。
“啪。”我暗暗掩住了门扉,上了锁。
“没人偷听的啦。”黑暗兄弟会的她躺在一张床上撇着嘴。
“以防万一,这是最基本的。”我坐在了椅子上。
蕾迪雅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张卷轴,然后铺展开来,展开在了桌子上。
我颇为吃惊地看着这张崭新,字迹清晰的地图。
不,到了这种地步,它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战略图了,属于盛极一时的无价之宝,尤其是处于战乱时期的现在。
“你从哪里搞来的?”
“半路一个被剑齿虎咬死的帝国士兵包裹里拿出来的,相当不错,帮助我们躲过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拿四个木碗压住了地图的四个角。
“如果让帝国军队知道就麻烦了……但是你的运气一直都挺好的啊。”
“运气吗?大概吧,眼睛放亮一点,脑子勤快一点就和我差不多了。”
不知道她是在嘲讽我还是什么,我直接无视了。
“那么,除了雪漫城的事,黑暗兄弟会要杀的人,我们直接出手吗?”
“辅佐就行啦,动手的总是要我们自己动手。”黑暗兄弟会的她懒洋洋地说着:“还有,我有自己的名字,西瑞瓦,你给我记住了。”
“哦,兄弟会新人。”我回答。
“注意你说的话!”她坐了起来。
“你俩能不吵吗?”蕾迪雅旁边说道。
我妹妹的眼睛里充满危险的气息。
“……”我没说话,西瑞瓦也没有。
烛光照射的房间里,光芒吧我,蕾迪雅,西瑞瓦分成了三部分。
“明天我们就快到了黑水十字路口,那是最重要的战略位置,你们都明白,对吧?但是派重兵把守那里也并不现实,所以那里反而成为了强盗放肆猖獗的地点,没有帝国,或者风暴斗篷的庇护,咱们这支队伍很容易被拦住。”她按着线路指去,最终停在黑水十字路口。
那里有着特别标注,写着强盗泛滥的字迹。
“主要,我们不能露出自己身份的马脚,也不能白白把钱给出去,是吗?”我说道。
“的确,咱也不会把自己拼命赚的钱白给他人。”西瑞瓦点点头。
“这不是很难办吗?”我最终总结道。
“有什么难的?杀了他们不就行了?”西瑞瓦轻蔑地说着。
…………
这家伙没有常识吗?
我继续与蕾迪雅眼神交流着。
“我们是隐藏在黑暗里的,不到必要时候不能出手。”我解释道。
最主要的,是盗贼遵守着不杀人原则,虽然现在已经松懈下来了。
西瑞瓦不耐烦地咂了下嘴。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掉那群强盗为民除害。”她趴在床上固执地说着。
我和蕾迪雅面面相觑。
完全和这个家伙交谈不了!
“这个……暂时先放一下吧。”我摇摇头:“蕾迪雅,要杀的那个人,你有什么情报吗?”
“这一点……最奇怪。”她皱了皱眉头,说道。
“奇怪?”
“对,她的身份,以及她死的理由,还有委托人的身份。”
“怎么回事?”
“首先,这个人出现的行踪莫名其妙,他似乎是在海尔根那条捷径上被帝国人劫持的,现在却已经在溪木镇了,他怎么逃出来的我们都不知道,还有,他的出现所有人都不清楚,他们都说没见过那个人。”
“……确定调查过了吗?”
“我和西瑞瓦一起调查的。”她确定地点点头。
“那也太奇怪了。”我看着那张地图。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是个黑头发的布莱顿人。”
“其他奇怪的呢?”
“阿斯垂德对于这件事的通过。”
“不是举行了黑暗仪式就可以通过了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将人肉,人骨架,心脏放在圆形蜡烛圈内,拿着匕首,呼唤夜母,放着《甜蜜的母亲》,以及夜茄吗?”
“没错,这就是问题,似乎这一次并没有举行仪式。”
“……那阿斯垂德为什么要我们杀掉那个家伙?”
“那你该问问西瑞瓦。”她朝西瑞瓦看过去。
“我也不知道啦,我们其他兄弟会成员只知道遵守阿斯垂德大人的命令啦。”她摆了摆手。
“……”
“那么,最后的问题呢?”
“最后的问题,也是最可疑的问题–我们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你们在开玩笑吗!?不知道委托人,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你们就拉着我去谋杀一个神秘的布莱顿人?”我忍无可忍,气得我站了起来。
她们没发声。
“我们就算是黑暗也要又底线好吧!看看,没有情报,没有契约,没有委托人,这个任务可以说是子虚乌有的啊!你们杀了这个布莱顿人有什么用!有回报吗?有吗!”
她们还是没话说。
“至少,你们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吧。”我无奈地坐下来。
她们也尽力了,如果是我,大概也查不出什么情报了。
“这个我们知道。”西瑞瓦把手伸入衣兜里,掏出一张纸。
“龙·塔洛。”我看着那个名字,名字的下方是黑色的手印。
被通缉的人的名字,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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