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走的早,爷爷虽然人老,但种田的习惯就是改不掉,不论我爸和我大伯怎么劝,他也要种几块田。
也因如此,比我年龄还大的老牛爷爷也不舍得卖。
为了不让爷爷过于辛苦,也让爷爷感受到种田的快乐。我和妹妹经常去帮爷爷割稻谷或者插田。
我把爷爷的大草帽戴在妹妹的头上,这么说吧,那个大草帽比澡盆小半圈,所以戴在妹妹头上阳光完全不会照到她身上。
妹妹去到田里是完全不会干活的,牛车旁边撑着大伞,她就坐在那里看。
爷爷见她坐在牛车上,觉得她这样会无聊,便叫我停下割稻谷带妹妹去放牛。
我三步并两步跑到车旁,把镰刀扔到车上,叫上妹妹戴上草帽,拉上在田埂边啃稻草根的老牛。
“走,我们带你去吃嫩草”我这样对它说的,老牛吃嫩草,呵呵。
“小妍来,骑牛”我拉过一旁站着的妹妹,把妹妹推上牛背,爷爷笑笑:“骑着牛,牛哪里会吃得饱啊?”
“知道了!”把牛拉走,牛背上坐着嘿嘿笑的妹妹,直奔丘陵边的草地。
到草地后,把妹妹拉下来,爷爷说的没错,牛吃不饱就拉不动牛车,回家就麻烦了。
把绳子栓好,便跑去玩了,丘陵下有一纵横千里的长湖,泥土是红色的,我们那里叫它红泥塘。
湖的尽头有座竹林,竹林后有个小池塘,池塘里有螺,还有莲藕。
叫妹妹下水去挖莲藕,她趟进浑水之后,发现双脚陷入淤泥里,拔不出来,走不动。
“哥哥,我动不了了。”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大笑,走过去,双手插在她腋下,用力一拉,把她从淤泥里**。
“去岸上玩水吧,我来。”
妹妹点点头,沾满淤泥双手在粉红色的小短袖上擦擦,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湿草沾湿了她的及膝短裤。
我趟进淤泥,用力挪步。双手拨开淤泥,扯断一根莲藕,洗干净,扔到岸上。
“没等我就开吃了啊?”我在水上笑着。
“哥哥继续挖嘛!”她啃着洗干净的莲藕,口齿不清地说着。
挖多几根莲藕,便摘下一张很大的莲叶,用来装田螺。
带着浑身是泥的还啃着莲藕的妹妹回牛车,我也是一身泥,找了个小桶把田螺放进去,今晚煮来吃。
爷爷这时已经把稻谷割完,接下来就是帮爷爷打稻谷了。
“翁嗡嗡~~~”踩着打谷机,把带着稻谷的稻草伸进里面,把稻谷打掉。
忙完一天,已是夕阳西下。
爷爷叫我去把吃饱的老牛拉回来,装车。
那时候看着爷爷扛着一袋袋稻谷,想,爷爷可真厉害,我那时只能勉强拉得动,把稻谷放在车上,虽然忙了一天只有半车,但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呢,也只有我和妹妹认为是去玩吧,哈哈。
装完车,牛角套在牛的脖子上。
爷爷叫我和妹妹坐在车上,而他则是走路赶着牛。
坐在秒速五十厘米的牛车上,小道旁的小树沙沙作响,青蛙和蟾蜍开始歌唱,倦鸟飞回丛林,激起一阵清流,带动着被夕阳染红的云霞。
妹妹哼着小曲,大头蜻蜓也在头顶上凑热闹,老牛搅动着嘴巴,似乎还在回味刚刚吃的嫩草。
车开过小路的转角,小树林从这里开始没有了。
没有了小树林的遮挡,横跨两座山红泥湖尽收眼底。
妹妹看着长湖,夕阳映红了湖水,微风吹过,带起层层小波澜。
“湖水下有水鬼的。”爷爷笑了笑,皱纹爬满了老脸。
“哥哥,爷爷说那里有水鬼。”妹妹听到后害怕地抓着我的手说。
“不怕,哥哥在,没有水鬼的。”我皮肉不开地笑了笑,哥哥也很怕鬼啊。
听前辈们说,以前有人去湖里游泳,小腿被一只手抓住了,还好同行的人看到他不对劲,把他救了。
“哼,爷爷骗人,哥哥说没有水鬼。”妹妹放开我的手得意地对爷爷说
爷爷嘿嘿一笑,知道骗不了妹妹,而我继续补了一刀“但是好像有水猴子。”
“水猴子,在水里生活的猴子吗?”妹妹似乎没听过水猴子的故事。
“听我说了哦,水猴子是比水鬼还可怕的东西,被水猴子抓到就跑不了了,水猴子会把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水鬼抓住人只是把人淹死而已,而且听说啊,水猴子有一张鬼脸,浑身长着毛,比猴子还灵活,每当晚上,水猴子会发出凄惨的哭声,有人去到水边的话……”
在我滔滔不绝地讲着从大人们那里听到的关于水猴子的传说时,妹妹眼里闪着泪光,能感受到我的手掌被她的小手抓的越来越紧。
我知道该停下了了,这种故事我都不知听了多少百遍了,哪里有什么水猴子,现在还不是很多人去湖里游泳。
“没事的,哥哥骗你的,没有什么水猴子,也没有鬼。”我捏捏妹妹柔软的的小脸笑着
“哥哥就知道吓我。”妹妹破涕为笑
现在想想,哪里有什么水鬼,水猴子的,只不过是大人们为了防止小孩偷偷去湖里游泳编来的吓唬小孩的故事而已。
“嘿嘿,就算有,哥哥也会保护小妍的啊”
小时候想啊,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伤害妹妹的,通通都得死。
回到家门前。
“妈,我回来了。”我喊着。
“姨妈,我也回来了”妹妹也跟着喊。
爷爷笑笑,把牛赶进牛栏。
妈妈出来接我们,已经做好饭菜,我拿着田螺,妈妈马上会意,便去菜地旁摘一些扁叶、蒜苗还有姜。从冰箱里拿出辣椒,拿到砧板上切碎。
我和妹妹洗干净田螺,便去洗澡。
排队洗完澡,妈妈已经捧着香喷喷的菜出来。
一盘豆角炒肉,一盘炒螺。
一家人:我,妹妹,妈妈,爷爷坐在一起,围着餐桌。
我把炒螺夹到妹妹的碗中,让她尝尝这来自出于淤泥却如此香的极品。
把螺肉吸出来,微辣。
看着一家人满足的笑脸,我也笑了
那时候真的很幸福,生活很香,就像尝着炒螺肉一样香。
晚上抱着妹妹睡个好觉,第二天星期一早早起来刷牙吃早餐,叫上谢雨欣和张浩华一起去学校了。
妹妹路上分享着她昨天的趣事。雨欣和浩华打趣的笑着。
我们迎着晨光,不时有鸟飞过,在空中划过一道曲线,像音符般的美丽动人。呼吸着带水的空气,是年轻的气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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