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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章二

斷章二

日本,織斑宅前。

在IS改變世界局勢以後的幾年之間,因舉世公認的最強IS操作者=織斑千冬,以及其弟,不久前被確認是世界上唯二之一的男性操作者=織斑一夏,這對同屬織斑家的名人姐弟的存在,也相對地讓織斑家的大名傳遍了整個世界。

然而,掛著「織斑」這個名人家族姓氏的住宅,此時卻似乎沒有人在的樣子。

但是,從略顯陰暗的房屋內,能觀察到整齊而一塵不染的生活器具,以及仍維持著系統待命狀態的住家保全系統,看來……這間房子還是常有人打理吧!

試著以房內的走廊為立足點,將目光越過玄關,轉向大門。

一絲夕陽的光暈,透過門縫劃入了房舍內。

接著,光韻隨著門縫的擴張而逐漸加強。

當大門完全打開時,黃昏的陽光也跟著穿過門廊,以黃褐的色調完全地刻劃出房屋內部的整體形狀。

「……好久沒回來了呢。」

打開織斑家門戶的訪客───身穿褐色皮質外套,面色冷峻的黑髮少年,語帶感嘆似的自嘲一聲。

「……這裡就是遙夜你曾住過的地方嗎?」

跟在名為遙夜的少年身後,那位在淡綠色連身洋裙裝上披上白色外裝,身材嬌小而面容秀麗的金髮少女,在輕聲詢問的同時,也面帶好奇的觀察著房屋內的生活空間形象。

「啊,沒錯。」遙夜聳聳肩回答。

他轉頭面對名為夏洛特‧迪諾亞的金髮少女說:「在『白騎士事件』發生前後的一段時間內,我都住在這裡。」

在遙夜等人來到織斑家前的當日早上......。

「呼,總算到達目的地了。」

抵達日本後,結伴同行的三人也不稍作休息就直接趕往作為目的地的IS學園。

走下直達IS學園島站的單軌列車後,周圍環境也多出不少穿著IS學園制服的女學生。

『欸,妳看妳看……?』

『是男生耶?真難得。』

周圍的竊竊私語以及好奇的目光,讓善於應對各種場合而素有千面之稱的遙夜,也有些難以適從。

「完全被當成稀有動物了呢……。」

一旁的夏洛特點出了遙夜的心聲,而後者則露出苦笑詢問飛雪說:「我記得IS學園不是正在放黃金週假期嗎?」

「……今天就是假期最後一天。」飛雪則是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回應。

夥伴對於自己的困窘不當一回事的表現,讓遙夜只能低嘆一聲。

「沒辦法了,稍微改變一下相貌吧。」說著,遙夜按了一下作為IS收納裝置的護目眼鏡的邊框,接著鏡片的顏色竟逐漸轉深,變成了他最初與夏洛特碰面時見過的墨鏡模式。

「啊……這樣的話,也順便戴頂帽子吧!」夏洛特說著從手中的提包取出了一頂……草帽?

「……戴著草帽又戴墨鏡?,這種詭異模樣不只在人群中更突兀,只怕馬上就會有人去通報有可疑份子的吧!」

遙夜無視了夏洛特淚眼汪汪的目光,毫不猶豫拒絕了這項提案,飛雪則輕嘆一聲,同樣地從手中的包包取出一頂樸素的深藍色鴨舌式軍帽。

「這頂總可以了吧?」

「喔?飛雪NICE,不愧是老搭檔,還真了解我。」

在夏洛特不滿地嘟起臉頰的神色注視下,遙夜接過了飛雪手中的帽子,稍微調整一下自己略長的頭髮方向後直接戴上。

此時他的模樣,雖然隱藏在帽簷及深色鏡片下的面貌仍帶有一絲迫人的氣質,但此時已不會讓人一眼看出,他身為男孩子的外貌特徵。

輕輕拍了拍金髮少女的肩膀表示歉意,遙夜接著說:「好了,負責的那位……電信局有名的不良眼鏡……雅莉.法帝亞也該來接應了吧?」

「她?」飛雪有些奇怪的應了一聲,隨即朝車站外右側開始聚集的學生人群後某棵路樹下一指說:「她不是在那裡嗎……?」

「?」

遙夜猛然一看,那棵路樹後方……竟有台被人從樹後伸出的攝影機正瞄著自己的方向?

「……老毛病又犯了嗎?那傢伙。」

說著遙夜等人就朝那棵樹走了過去,似乎注意到他們的接近,那台攝影機猛然的收回,接著……身穿IS學園制服,留著及肩棕髮又戴著圓框眼鏡的漂亮少女,也就是所屬團結者通訊單位「電信局」的成員=雅莉.法帝亞。

她動作有些僵硬的從樹後走出來問了聲好:「嗨,一個半月不見啦?」

「雅莉,妳早就到了對吧?那妳又在盤算什麼有的沒的……?」

「呃,遙夜,我絕對沒有因為覺得老是裝冷淡的你那困窘的表情很萌,所以才在來之前偷偷準備攝影機想要擷取你的表情寫真納入收藏,絕對沒有喔?相信我吧……!」

說著,雅莉告饒似的雙手合什,身軀微微一躬,但是……她嘴角那絲頑皮的笑容卻怎樣也掩飾不住。

「……這就叫『有的沒的』,妳又在計畫多餘的事。」

即使一臉鬱悶,但遙夜最終仍沒有對雅莉多說什麼,他只是右手掌握成拳,輕輕的敲了敲棕髮少女的額頭,而後者則是輕輕吐了吐舌頭。

「……收藏就算了,紅海事件已給了我不小的麻煩,所以請不要給我分享他人、PO上網、或著拿去『兜售』,了解了嗎?」

「好好,我知道了!」

然而,雅莉剛連聲答應,卻同時注意到飛雪淡漠中帶著不明意味的目光,隨即從遙夜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地朝飛雪比了一個「OK」的明白手勢。

一旁注意到該手勢的夏洛特,側頭看著飛雪隱約露出的滿意神情以後,則是很無言的想……你馬上被人出賣了啦,遙夜!

注意到了夏洛特的苦笑,雅莉則是玩味的打量著金髮少女的表情,接著開口說:「喔~~~?原來這位就是遙夜你從法國搶回來的公主嗎?果然天生麗質呢!甚至連我都感到驚艷!」

「不……不是啦,公主什麼的……?」

但是隨著雅莉的眼鏡一陣反光,她直接打斷了夏洛特略帶慌亂的否定說詞:「不用隱瞞了啦,團結者IS特務小隊『滅火隊』中最負盛名的一枝草=羽黑遙夜,從法國拯救了一位受陷於家族危難的美麗公主,這段故事早就傳遍了整個團結者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諸多單位呢!」

「……始作俑者,肯定是妳。」一旁的飛雪不禁翻了翻白眼,一語道破最可能的事實。

承受著遙夜跟飛雪無言的注視,雅莉打了聲哈哈接著說:「啊哈哈……總之,夏洛特.迪諾亞小姐,現在的妳,也算是我們團結者內的名人了呢?現在更有說法是……妳也將成為本組織內的……。」

「雅莉!」遙夜有些不悅的出聲介入,才讓雅莉察覺自己似乎多說了什麼。

「哎呀?抱歉,我似乎太多話了。」雅莉笑了笑伸手微遮嘴唇。

「不過,夏洛特小姐……不介意我這麼稱呼妳吧?」說著雅莉神態親暱的拍了拍夏洛特的肩膀說:「妳安心吧,被遙夜重視的妳,同樣是我們這群人的一份子了,所以說……之後有任何的問題,隨時能夠來找我討論喔!」

「啊……我明白了,謝謝。」

看來夏洛特她面對與人相處毫無顧忌的雅莉的熱情,似乎有些難以招架。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那麼……也差不多該準備轉入的手續作業了吧?」

遙夜出聲提醒眾人,雅莉也接著說:「嗯,的確也差不多了……那麼,我們走吧?」

說完,雅莉引領著三人越過周圍感到好奇而圍觀的學生們,進入IS學園的校地內。

三人在雅莉的帶領下進入IS學園校區後,在主校舍前停下了腳步。

「那就在這裡分開囉,飛雪,就麻煩妳帶夏洛特去學務辦公室辦理註冊了。」

「我明白了……。」

「咦?遙夜不是也要入學嗎?怎麼不一起走呢?」

對夏洛特的訝異,雅莉笑著回答:「因為他是『男性』啊,所以手續就有些不一樣囉,有專人負責處理的!」

「而由我帶夏露妳到教職員辦公室,畢竟我本是IS學園二年生。」飛雪則接下雅莉的話跟著提醒。

轉頭看向遙夜,而後者也只是略帶無奈的聳聳肩,夏洛特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那就……等會兒見了,遙夜。」

「嗯,飛雪,夏露就拜託妳了。」

「明白……。」

看著兩方都沒問題後,雅莉這才無奈的說:「不過只是短時間分開一下,不要連這裡都放閃光好不好?你們這群笨蛋情侶,混帳現實充!」

「不……不是這樣啦!」夏洛特臉色剎紅,趕忙否認,飛雪則是一臉無言地輕輕嘆息。

「……好了,少說兩句快走吧。」遙夜輕輕敲了一下雅莉的腦袋,示意她快點帶路。

注視著遙夜兩人的背影隱沒在走廊盡頭,夏洛特不禁轉頭問飛雪說:「……我跟遙夜的互動,在外人看來真的那麼……親近嗎?」

飛雪聽到這當局者迷的勝者發言,不知為何內心有些不高興,她平淡的說:「就像小鴨追母鴨……。」

面攤少女直白的譬喻,讓夏洛特的神情再次剎地透紅。

「……。」

「……。」

只剩下兩人相處之後,雅莉與遙夜之間反而陷入了一陣氣氛尷尬的沉默。

雖然兩人平時也是有打打鬧鬧的相處經驗。然而遙夜因在獲得IS〈飛鳶〉的操作者權限的這件事上,自認愧對眼前總是用開朗掩飾自身情緒的少女,所以,對於雅莉.法帝亞,他也總是在情理上對這個棕髮少女予以退讓。

再加上,作為IS〈飛鳶〉的操作者,帶著她一同遨翔青空的約定……。

原本這些私人因素並不會影響他對於雅莉的態度,但是,自己決定將夏洛特帶回東方的那點私心,卻讓此時的遙夜,顯得有些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面對眼前的同僚=雅莉.法帝亞。

似乎也留意到遙夜的動搖,雅莉一改先前開朗的表象,有些無奈的問:「……果然,那個女孩,就是你選擇的人是嗎?」

「……。」

遙夜欲言又止的神色,更加讓雅莉確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笑著問:「呵呵……起碼我還是能明白,能讓現在的你如此動搖的原因,就是夏洛特對吧?」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遙夜有些迷惘的訴說著:「……當時,我會提出讓夏洛特一起同行的要求,僅僅只是不想見到她難過的神情。不知為何,她的喜怒哀樂,彷彿同樣會牽引我的情緒,這種感覺……。」

───是過去的我,從沒感受到的內心動盪。

「原來如此……。」雖然遙夜並沒有明確說清楚,但是雅莉自己似乎已有了明確的解答。

「……無論是我或著飛雪,過去都無法填補你內心的傷口,現在那個孩子卻成功做到了。」雅莉低聲輕喃著。

───還真的令我有點嫉妒呢。

注視著遙夜臉上浮現的一絲迷茫,雅莉笑了一下,伸手輕拍他的肩膀說:「啊……你也不用故意增加自己煩惱啦。」

───誰叫你暗地裡,其實意外是個內心纖細的男人呢?

注視著遙夜的雙眼,雅莉微笑的接著說:「我明白一直以來,你的戰鬥都是依附於───如枷鎖一樣,身為篠ノ之博士的弟子的這份『責任』,說實話,不只是我,很多人都知道,為了完成任務,宛若機械的你總是盡可能扼殺掉所有干擾任務進行的情感要素,但是這一次……。」

棕髮少女說著笑出聲來:「……有關電信局在你這次的法國之行中接到了大量的抗命報告,最後,甚至得讓你脫離滅火隊,說實話……對這件事我還感到很欣慰呢!」

───因為這樣的你,反而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嗎?

「雅莉……。」

遙夜仍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輕聲回答:「謝謝。」

這時,兩人到達了校舍一角的私人辦公室,當遙夜注意到門牌上的名字時,瞳孔微微一縮。

雅莉伸手敲了敲門,接著拉高音量開口:「1年2班,雅莉.法帝亞帶著王子殿下來報到囉!」

在遙夜因雅莉的說詞而愣神的片刻,房門內也傳出了某位女性凜冽地回應:「辛苦了,讓他進來。」

雅莉轉頭注視遙夜的臉輕聲說:「我就送到這裡吧,接下來……就是女武神殿下的時間囉!」

用開玩笑似的語氣說完,雅莉輕輕將遙夜推上前,而後者回首望了一下,意有所指的低聲回答說:「……我絕對不會忘記約定的。」

「咦……?」

目送著遙夜關上房門,此時的雅莉,臉上意外地有些紅韻。

「……還是老樣子,這種不經意的溫柔可是很傷人的呢,如此一來……我又怎能下定決心放棄呢?」

說到這裡,她也不禁露出一絲寂寞的笑容:「雖然仍有些遺憾,能夠讓你不計代價挺身而出的對象,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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