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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腔孤勇

第二章:一腔孤勇

真正可怕的是“好人”。

现在想起来,我最大的失误或者说我最大的弱点……就是我总希望取悦人们。是啊,做一个好人,做一个“符合大家期望”的人,很容易就变成了一个“超级骗子”,因为现实中,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

————活着就意味着欺骗

陈生已经做了十年山贼了,对于一个跑腿的下级山贼来说这是难得的高龄。因此大家都叫他幸运的陈,但他知道这些纯属瞎扯。

活的时间长了,看的事情多了唯一让他懂得了的事便是——“机灵”。因为山贼不会放过任何人,哪怕是自己人!

这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像一如既往那样挥下屠刀,亦或是旁观这一场悲剧即可。

残阳如血,反而掩盖了血的颜色。

倒下的同伴仍然在哀嚎着,但眼前的女孩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上去了结他的生命。

没有犹豫,就像屠杀鸡鸭一般,就像自己屠杀他们一般。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地狱的话或许也就是这样的吧!

直到刚刚他才经充分的了解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的危险: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而是拥有尖锐利爪的,可以确确实实带走人生命的母豹。

苍翎微微的低着头让陈生看不清她的表情。

空气中飘散着死寂,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然后又被拉伸至永恒,他以为自己会被永远困在这一刻。

直到苍翎抬起了头,陈生似乎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

随后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将手中的匕首随手扔出,朝着陈生笑了起来。

不似高兴,不似嘲笑,十分的纯粹,充满了恶意

她,笑的很甜像是盛开的白梅

若是平时再可怕的山贼说不定也会驻足观看一会儿吧。

但这却笑声却似带着魔力一般像懵钟一般好像透过耳膜直接震慑到了他的大脑。

陈生知道这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怜悯,就像老大当初看着跪地求饶的自己一样。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却却像是被扼住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告奋勇来追杀这群孩子,后悔杀死了那些人,后悔成为山贼。

浓浓的不安像蚯蚓爬满了他的身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逃跑的,然后被老大剥皮抽筋了的场景了。

那么自己会被谁杀掉呢?

“混蛋!“

快被逼疯的陈生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他受够了,什么都好只要结束这一切!

杀死她,或者被她杀死!

看到最后一个山贼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苍翎不免有些惊愕。

她想躲,但身体如灌铅般沉重。巨大的力量带来的撞击让她连呼吸都做不到,肺里仅存的气息也被挤了出去。她瘦弱的身体被踢的腾空,甚至还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狠狠的摔在碎石嶙峋的地面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擦痕。

那一脚可不轻啊!

不是说山贼都是胆小鬼吗?为什么被连杀两人还会攻上来?不应该是被我吓跑吗?

因为是女孩所以威慑力不足吗,苍翎苦笑。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呢,

看来我的“活”就到这儿了呢……

陈生本是报着必死的决心冲上来的,但眼见拦路的大山被自己轻松的推倒,一种不真实感伴随着不可思议的自豪感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不安与担忧也如同过雨云烟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但就在他自诩不凡的时候,熟悉的轻笑声又传了过来,就像是重锤将她从自己的世界敲醒。

在内心的羞怒和不安的驱使下陈生快步走向苍翎,一脚就踹在了她的小腹上。随着一声呻吟,苍翎抱着肚子蜷缩了起来,这个可比挨一拳痛多了。

苍翎痛苦的表情让陈生有些飘飘然起来,能被这种小鬼头杀掉只能说明那两个家伙是白痴罢了。

他不紧不慢的俯视着这一切像是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仿佛找回了山贼应该有的那种感觉。

“呵呵……”

又是这个声音,陈生感到有些恼怒,他猛然低下头,刚好和苍翎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他顿时被吸引住了,那是双平静的双眸,鲜艳的红色似乎就是血的映照。十分的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毁掉。

所以,他改变主意了,他不会很快杀了她。因为这是他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美的玩具了。

苍翎此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陈生一把给摁了在了地上,随着肩膀一阵尖锐的疼痛,利刃透体而过。

苍翎紧紧的咬住嘴唇冷汗顺着额角流了下来,但唇角却依旧保持着它应有的弧度。

又是一刀,不同位置,同样的剧痛。

又是一刀……

……

似乎是过了几分钟,也许更久。

原本少女那光洁嫩白的左臂与左肩,此时已是变得血肉模糊,那无比狰狞的伤痕铭刻在上面,伤痕深可见骨!鲜血流淌而出,将她的全身都沾染成了血红色……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着实是令人不禁感到有些惋惜,因为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什么美好的艺术品被一个不懂欣赏的人给玷污了一般……

陈生满意的盯着流血过多双目有些呆滞的女孩调笑道:

“小鬼,感觉还好吗?”

苍翎虚弱的扬起了嘴角,动了动嘴唇似乎在说些什么。

陈生没有多想就伏下身把耳朵凑了过去,他丝毫不担心苍翎会突然暴起,因为她显然已经没有那种余力了。

很不幸,陈生说对了,苍翎现在甚至连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啊,多么美丽的天空,让人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杀了他。”

苍翎缓缓的张开朱唇。

陈生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这小鬼确实是这么说的,那么是对谁说的?这里除了我们什么都……!

陈生突然想了起来,他们的任务是杀掉逃亡者,而不单单只是杀掉眼前这个女孩。

那么……跟她说话的人是……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一把匕首从他脑后贯通而出彻底打断了他的思考,失去生命的躯体在重力的牵引下滑落到苍翎身旁。

是那个队伍里唯一的男孩,他好像很害怕,手脚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看到陈生的倒下他本能性的往后退了几步却,一个不小心却摔倒在地上。

“最聪明的欺诈者会告诉你十句真相和一个致命谎言,菜鸟才会谎话连篇。蜕变为强者的感觉开心吗?”

没有人回答,死人自然不会开口。

感受着从未有的疲劳与惬意,苍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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