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4AM.LondonUK.
夏日的阳光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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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玫瑰花啊。
伦敦有阳光的日子并不多,反复无常的阴雨天让空气经常带着一丝潮湿。天气并不算冷,倒不如说是给人一种略带柔软的凉意。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喜阳的玫瑰是这个国家的国花。
明明是,不属于这里的美丽呢。
即使如此,但格里芬面前的玫瑰花依然长得茁壮。含苞待放的花蕾,此刻吸引住了平时只在意埋头研究魔术的金发少年。
只是被寄托着人们的美好祝愿,就要放弃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被赋予另一种意义吗。
因为平时打架常用去抵挡,所以缠上了一层绷带的左手,无论如何都想要去触碰一下。
即使是不属于这里的美丽,也想试着去接触它。
因为。
即使是那样。
它也没有改变了自己的姿态,而是倔强地活着。
“……很勇敢呢,我都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愿意多说话的格里芬,看到了这朵还未开放的花时,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将他心里的言语给轻声说了出来。
“喜欢吗。”
坐在办公桌对面,还在看着一沓白色文件的韦伯·维尔维特,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学生正在盯着一个盆栽盯得出神。
“……”
“喜欢的话,那就送你了吧。反正我最近也没有时间打理。”
这老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忙啊。
“很可惜,不喜欢。”
“那你就再等等吧。你先看看那本书。”
“嗯。”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这个老家伙将自己从那帮魔术讲师的手里捞出来的。
仔细一看才能够发现格里芬的脸上是有着一些擦伤的,刚才想要去触碰玫瑰的手指关节也是红色的。如果可以再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够看得见嘴角还凝着一些血。
不过,都已经习惯了。反正那帮人渣只要不把矛头对准我老妈,就足够了。
微微掩着的窗户外面是深绿色的浓密树叶,随着微风的拂动发出了有节奏的窸窣作响。
又是夏天了啊。
格里芬·赫提拉米尔,已经在这个时钟塔待了快有十年了。
自从他入学以来,整个时钟塔都对他投着异样的目光。不是因为他太出色,也不是因为他太差,而是因为他会殴打自己的讲师。
对外宣称的理由是“不尊师长,喜好暴力,口放狂言,目中无人”。
不过呢,真正的理由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一个是他的老妈希尔·赫提拉米尔,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前代埃尔梅罗君主,现在正在坐在他面前的,他的导师。
因为希尔的血统很差,所以她经常会被她的学生或者是其他讲师所嘲笑。再加上格里芬的魔术回路出奇地优秀和数量奇多,所以经常会被那些有心说闲话的人传是私生子。这些也就算了。
而更甚的,还有动手去想要窃取她研究多年的魔术理论论文的那些人渣魔术讲师。
所以格里芬就开始目中无人,口放狂言了。
然后呢?就是被指责不尊师长。
当然,格里芬一开始也是会对这些流言有些担心的。不过自从他把一个对他老妈开始动起手来的小偷讲师给打得趴着跑去告状之后,也就没什么好忌讳的。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只是被一群讲师给抓住了,对他刚开始进行报复的时候,老家伙就来把他给保走了。
到底是有多少次……是这样了呢。
“你也明白,格里芬。你再这样子下去我可是很难继续将你完整地弄出来了。”
……切。
“那又怎么样。反正不是我的错。”
估计又是不喜口目其中的两个了,如果这样子对其他的魔术讲师说话的话。但是韦伯对他的学生是了解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你也不要老是这样子做啊。我也不是那种特别闲的人,加班就从来没有断过……能少惹点事吗。”
“……知道了。”
韦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跟他提起那件事了。
“你先把那本书给看完了吧。这个跟我接下来讲的事情有关。”
格里芬随意地翻了几页刚才的厚重的羊皮书,然后就对它失去了兴趣。
“那么,你要我看这本书,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你先把这本书给了解一下吧。不要只是读个大概,要读细致一些。”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会卖关子。
格里芬摇了摇头,接着把书给合上了。
“细致一些……这不就是讲什么战争的吗。魔术师之间的争斗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这本书讲的不过就是一次被规范过的魔术师斗争罢了啊。”
韦伯没有回应他,只是把他桌上白纸黑字的文件给丢到了格里芬面前,让他再把那一份给阅览一下。
“如果,这个战争的胜利者,可以实现一切的愿望呢。”
格里芬拿起白色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他就把眼睛给眯小了,像是觉得自己的老师在开玩笑似的。
“……拜托。你也知道魔术这玩意,看起来神奇,实际上也是有一堆东西是无法实现的啊。你说的可以实现一切愿望……这是在搞笑么。不过,你要我用炼金术把一只鸡蛋变成一只炼金炸蛋,我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是魔法。”
“是是是……魔法……什么的。”
格里芬似乎搞错了点什么,很疑惑地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老师说的话。
“魔……魔法?”
“爱因兹贝伦,泽尔里奇,远坂三个魔术师家族,为了重现第三魔法,获得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创造了,所谓的‘圣杯’,还有所谓的‘圣杯战争’——”
埃尔梅罗揉了揉他的太阳穴,继续说了下去。
“圣杯是能够将灵魂物质化的第三魔法产物。在进行灵魂物质化的同时……会产生几乎是无限的魔力。而这些魔力之多,足以实现任何人的任何愿望。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圣杯,能够实现原本不可能达成的夙愿……可是能够实现愿望的,只有一方。如果是把实现这种‘愿望’的机会抛给魔术师,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当然是用一切的手段让对方出局,为了夺取这种万能的许愿机而大打出手。所以,这就是圣杯战争。七名被选定为参战方“Master”的魔术师,将会利用他们手中的圣遗物作为触媒,召唤出那些原本只存在于古代神话或者是传说中的英雄们,英灵,也就是Servant。在和我们魔术协会敌对的圣堂教会派出的监督者公正的监视下,秘密地进行互相的厮杀。最后胜利的那一方就可以得到圣杯,来实现他们的愿望……懂了吗。”
格里芬原来毫无生机的双眼这个时候有了一点点好奇的神情。
“那么……所谓的圣杯战争跟你文件里面写着的事件,到底有什么关联。”
“前两个星期,在加拿大北部的荒野出现了异常的剧烈魔力波动。而我们第一波派去调查的魔术师,全部失联……而根据我们的情报,在一个星期前,爱因兹贝伦的人也赶往了加拿大。三天之前,圣堂教会的调查人员也相继失踪。而在今天回来的情报中,发现了——”
格里芬举了一下手,打断了他老师的话。
“在魔力波动发生了的地方……就是你这里所说的干涉点,发现了被野兽所啃食剩下的大型家畜的残骸么?你把那些当成是人类的骸骨了吧?”
“……不过你觉得这个和圣杯战争,不像么。”
格里芬苦笑了一下。“那你打算是让我也去那边调查?你觉得连圣堂教会还有时钟塔派去的人都会遭遇生命危险,而我就可以胜任这次的任务了吗?格蕾姐不是你一向都很信任的吗,而且她对于降灵也熟悉一点,为什么不找她去?”
“不按其他不良的表现来看,目前我的门下对于魔术的研究最透彻的还是你。”
“谢谢夸奖了啊……我倒是觉得这些研究仅仅只是研究而已。拿的出手的自卫手段也还算足够,但仅仅这样子就可以了?如果我真的被卷入了战争的话。”
“但你应该不会成为Master的……不会被认同。”
“认同什么?”
老家伙……到底在想让我不被什么认同。
“想要搅入这场浑水,首先你就要成为Master。但是不认同这种形式的人,是很难被选定为所谓的Master的,因为难以与圣杯产生共鸣。而你,格里芬,你觉得你身为魔术师,你认同这种做法么,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
格里芬的眉头压了下去,似乎有一点厌恶。
“还真是会算计啊,老家伙……连你的学生都不放过。”
“我相信你的才能。还有,以往我对你和你的母亲关照了那么多,每次给予你帮助后,我给你提出的要求,你都总是不了了之。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再继续偏袒你们母子俩了。”
那还真是感谢你了啊,信任我这个不认同魔术师的魔术师。还总是放你鸽子那种。
“去调查所谓的圣杯战争吧。这个是我对你最后的通牒了。不然我可不能再继续罩着你。”
格里芬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唉……
韦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手势,接着就接过了格里芬递回来的文件,同时交给了他一张去往加拿大的机票。
“早就准备好了吗,果然是算计到了这一步啊。”
“你就不用再抱怨了。对了,你的课题研究得怎么样了?”
格里芬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确是有接受了自己的老师派给自己的课题,是什么用一片龙鳞和现代爬行动物来炼成带有古龙血统的炼金生物?
“还好。但是炼金材料似乎出了点差错……我是从家里面找出来的龙鳞。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我也不指望那些材料能够好到哪去了。如果你有办法的话,说不定帮我弄来一片优质的材料我就可以顺利完成课题了。”
“我尽量。你从加拿大回来以后,我会帮你准备好一批新材料的。”
那可就省事了啊。如果是自己去弄这些材料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弄不来。
看来作为前代埃尔梅罗君主的弟子……也是挺方便的啊。
感觉这一次的“交易”也是挺便宜我的。
格里芬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了办公室的门那边。
“那就这样了。”他顿了一下,想了会儿,再补充了一下。“记得给我老妈多一点的照顾。她……最近老是被那些破魔术讲师给为难,而且她还不愿意告诉我。你也是感同身受的吧,作为魔术讲师的话。如果你能理解我老妈的那种感受,就对她多关照一些吧。”
“会的……前提是你完成了这次的委托。”
“先走了,老家伙。”
“……对老师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用一下敬语。”
说好不在意的呢?
烦死了。
“……老师。”
果然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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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他帮了自己,那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做完这次的委派,就算是……两清了。如果不是他一直以来都出面把自己和那个笨蛋老妈给护了下来,我也可能不是这么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了。
可是……要不是身为魔术讲师的老妈会遭到那种对待,我也不会随便出手的。所以说到底,都是魔术师的错。她被为难也好她被鄙视也好,不管怎么样,一切的源头都只是因为作为魔术师的资质——魔术回路不够强大而已。仅此而已。仅此。
那群讲师只是因为妈妈的血统不够强大,就妄想要把那些魔术研究论文原本……她这么多年的心血给抢走,无法原谅。就算是知道自己会有那种后果,我也一定会出手把那些人渣给打得不省人事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法改变什么。
凭什么要按照血统和这些没有任何作用的资历来凌驾于一切其他的成就之上?
所以说,我不认同这种东西。我不认同所谓的“魔术师”。就算我自己本身也是也好。
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责任”是为了要振兴作为魔法师的赫提拉米尔家族。
“……我在想什么啊……”
格里芬摇了摇头,揉了揉他的双眼。他发现自己坐在实验室的凳子上,差点睡着了。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浑身酸痛了。
还是那片感觉上有点问题的龙鳞,还有一堆散乱在桌面上的炼金用品。
到底在这里花了多少时间啊……那个埃尔梅罗给我布置的东西就这么难吗。
他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来。硬纸片跌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格里芬转过身一看,是那个机票。
明天……就要去加拿大了吗。
按照那老家伙的说法,那种战争可是冷酷到极致的。
魔术师之间的斗争一直都是这样的。
“嘛,也就算是这样子了吧。”
格里芬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龙鳞。它的质地很硬,但是却十分地轻。不管放进多高的高温里烘烤,还是拿去用砂轮去磨,都很难有半点的损伤。就连拿来实验的那一小部分,也都是用浓硫酸溶解出来一点点之后,稀释了再来用的。
虽然说怀疑这个材料是有问题的,但到底也算是……曾经的传家宝?
“这次你就跟在我身上吧。要是出了些什么意外的话,好歹也能够当一下所谓的圣遗物来用一下……虽然我觉得自己没可能会被选定就是了。”
他把那片龙鳞抚摸了一下,凉凉的,青黑色的金属光泽也让人感到一种穿透身心的冷。
格里芬就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站了起身,走出了实验室。
“唉……老家伙的委托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次也是没法逃过去的了。
毕竟放他鸽子不了了之的次数也是太多了。
圣杯战争……能够实现任何愿望……
魔术师的野心啊。
——Nothing is everything hope is a jo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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